寒江冰麵上倒映著血月,陸昭明被七根星鏈釘在通天塔殘垣上。殷紅淚的噬心蠱在他心臟裡瘋狂蠕動,卻在觸及九曜玄骨的瞬間化作琉璃色光點——這異變讓血獄城聖女指尖的銀鈴突然炸裂。
"你的血...在拒絕我?"殷紅淚撫過腕間滲血的傷口,那些本該操控蠱蟲的符文正逆向遊走。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蜃樓鬼市,鏡琉璃那句"最好的典當品"。
虛空突然裂開蛛網狀紋路,燕長歌的白綾被時空亂流撕成碎片。這位璿璣殿少司命踉蹌跌出,掌心的溯時輪已布滿裂痕。當他覆著白綾的雙眼"看"向陸昭明時,七竅突然同時湧出鮮血。
"快斬斷星鏈!"燕長歌的聲線帶著金屬震顫,"七種未來正在坍縮!"
慕青璿的天衍羅盤應聲飛出,卻在觸及星鏈時被反彈的力道震碎三枚卦釘。她咳著血沫掐訣,發現本該運轉的天機引竟在陸昭明周身形成死循環。那些貫穿他身體的星鏈末端,隱約浮現七座不同時代的通天塔虛影。
"沒用的。"燕長歌摸索著抓住慕青璿的手腕,"他的因果線被釘在七條時間線上,尋常術法......"
話音未落,殷紅淚的骨笛已抵住他咽喉。九枚噬心蠱順著笛孔爬出,卻在觸及皮膚時詭異地僵直——它們正在啃食某種透明物質,那是從燕長歌心臟延伸出的、肉眼不可見的命運絲線。
"告訴我真相。"殷紅淚的瞳孔泛起妖異的紫,"為什麼我的血咒對他無效?為什麼你會帶著三百年前的龍鱗佩?"
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眾人腳下的冰層突然塌陷。墜落過程中,陸昭明身上的星鏈發出刺目強光,將所有人拖入光陰沙漏的幻境——
陸昭明看見自己高坐於白骨王座,九曜玄骨已完全魔化。腳下是燃燒的雲荒大陸,慕青璿被天刑鎖穿透琵琶骨吊在墮仙崖,百裡驚鴻的斷水劍插在她心口。殷紅淚捧著顆仍在跳動的心臟跪在階下,那心臟表麵布滿星紋。
"這是你強求的結局。"王座上的自己抬手凝出冰錐,"現在,該歸還我的東西了。"
歸墟秘境徹底崩塌,鏡琉璃的虛空鏡碎成齁粉。燕長歌跪在光陰長河儘頭,七竅玲瓏心已完全石化。他手中的溯時輪正在倒轉,每轉動一格就有萬千生靈化作飛灰。陸昭明試圖抓住他,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穿過對方身體——此刻的他竟是魂體狀態。
機械文明的星艦遮蔽蒼穹,蘇九娘的九尾化作數據流被吸入金屬巨塔。敖燼的龍魂在量子囚籠中嘶吼,裴元敬的罪天尺碎成二進製代碼。陸昭明低頭看見胸口的監測印記,那正是牧神者培育九曜玄骨的商標。
......
當第七重未來展現時,燕長歌突然捏碎掌心血玉。光陰沙漏應聲炸裂,眾人重重摔在現實中的冰窟裡。陸昭明左眼的銀瞳不受控製地轉動,瞥見燕長歌白綾下的雙眼——那根本不是盲瞳,而是兩顆正在推演卦象的微型星盤。
"你早該死了。"殷紅淚的骨笛刺入燕長歌肩胛,"在第三重未來裡,你明明已經......"
"噓——"燕長歌沾血的手指按在她唇上,"真正要死的,是你留在血獄城的那個替身。"
冰窟頂部突然透進天光,慕青璿的驚呼與鏡琉璃的冷笑同時響起。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往生當鋪的水晶秤懸浮在空中,秤盤上赫然放著殷紅淚九個弟弟的指骨。鏡麵般的冰牆上,映出千裡外血獄城的景象——殷紅淚的寢殿正被血火吞噬,她精心培育的替身傀儡在火中哀嚎。
"這是修改時間線的代價。"燕長歌扯下破碎的白綾,露出流轉星芒的雙眼,"我逆轉了三個時辰前的因果,現在該你支付報酬了。"
殷紅淚突然捂住心口,噬心蠱母蟲破體而出。那蠱蟲身上浮現出與陸昭明相似的星紋,竟在空中自行解體成七顆血色明珠。明珠墜地瞬間,陸昭明身上的星鏈同時斷裂,通天塔廢墟深處傳來龍吟般的共鳴。
"原來如此..."慕青璿擦去嘴角血跡,"噬心蠱不是要控製他,而是在尋找同類。"
陸昭明踉蹌著爬起來,發現掌心的星隕玉佩正在吸收血珠。左眼銀瞳突然劇痛,他看見七重未來的畫麵在視網膜上重疊。當最後一道強光閃過,他清晰望見二十年前的雪夜——自己的生母將繈褓交給玄淵閣死士時,頸間戴著的正是血獄城聖女的骨鏈。
殷紅淚的尖嘯與燕長歌的歎息同時響起,冰窟在雙重聲浪中崩塌。墜落的冰塊間,鏡琉璃的身影從虛空踏出,指尖輕點陸昭明眉心:"現在,你準備好支付典當費了嗎?"
星隕玉佩突然迸發九色光華,將所有人卷入新的時空亂流。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陸昭明聽見燕長歌最後的傳音:"記住,第七種未來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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