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城的天空永遠浸染著暗紅色,陸昭明背靠斷龍石,看著掌心被噬心蠱鑽出的血洞正在緩慢愈合。九曜玄骨在經脈中震顫,將侵蝕心脈的蠱毒逼向左手小指——這是慕青璿教他的"移花接木"之術。
"何必掙紮?"殷紅淚赤足踏過滿地蠱蟲屍體,足間銀鈴隨著她妖異的舞步叮當作響,"你的血能喚醒噬心蠱母,就該明白這是天定的祭品。"
陸昭明突然抓住腰間星隕玉佩,玄冰真氣順著玉佩紋路蔓延。地麵瞬間凝結出冰晶蛛網,將正要撲上來的三隻血奴凍成冰雕。這是他三個月前在無妄海領悟的"寒蛛結網",冰絲裡還纏繞著幾縷未散儘的魔龍怨氣。
殷紅淚輕笑一聲,發間白骨簪突然射出一道紅光。陸昭明側身躲過,身後石壁卻被腐蝕出丈許深坑。腥風撲麵而來,他左眼銀瞳猛然收縮,看見數以千計的細小蠱蟲正從對方袖口湧出。
"小心!"慕青璿的聲音穿透重重血霧。天衍羅盤的金光撕開結界,卻在觸及殷紅淚周身三丈時驟然暗淡——血獄城的禁製正在吞噬靈力。
陸昭明趁機揮劍斬斷纏住腳踝的牽機絲,劍鋒觸及絲線的刹那,百裡驚鴻留下的劍意突然蘇醒。斷水劍虛影自虛空浮現,將方圓十丈內的蠱蟲絞成血沫。這是那位獨臂劍修分彆時留在他識海中的保命劍符。
"你究竟是誰?"陸昭明盯著殷紅淚心口浮現的九曜印記,那圖案竟與自己覺醒玄骨時的星圖完全相同。噬心蠱母在他體內瘋狂扭動,某種血脈相連的刺痛感沿著脊椎攀升。
殷紅淚的舞步突然踉蹌,九道血色鎖鏈從她背後破體而出。鎖鏈儘頭連接著漂浮的琉璃盞,每隻盞中都跳動著幽藍火焰——那是被《血神經》吞噬的至親魂魄。
"二十年前玄淵閣大火,有個女人抱著嬰兒從焚天陣逃出。"她撫摸著鎖骨處的疤痕,聲音突然變得縹緲,"她本該成為我的母親。"
陸昭明瞳孔驟縮,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自客棧地窖覺醒的零碎片段在此刻串聯:風雪夜啼哭的嬰兒、女子被斬斷的左手、還有刺入心口的白骨簪...
噬心蠱母突然發出尖嘯,兩人同時跪倒在地。陸昭明左眼的銀光與殷紅淚頸間骨鏈產生共鳴,被冰封的記憶閘門轟然洞開。
身著玄淵閣長老服的女子將嬰兒塞進密道,轉身時卻被骨鏈貫穿肩胛。血獄城主殷無咎從陰影走出,手中還捏著半塊星隕玉佩。
"清霜,你以為改換容貌就能逃脫婚約?"男人扯下她臉上的人皮麵具,"彆忘了我們的孩子還在..."
"那不是你的骨血!"女子突然引爆丹田,氣浪將殷無咎震退三步。她殘破的身軀化作冰晶消散前,將玉佩按進嬰兒胸口:"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
陸昭明嘔出帶著冰碴的黑血,看到殷紅淚正死死攥著那半塊玉佩。她頸間骨鏈寸寸斷裂,九個弟弟的魂魄尖嘯著衝入噬心蠱母體內。
"原來我才是被舍棄的那個..."殷紅淚的瞳孔泛起妖異紅光,背後展開血色蝶翼。被《血神經》壓製的修為開始暴漲,整座血獄城的地脈都在為她輸送力量。
慕青璿的天衍羅盤突然發出預警,卦象顯示"血親獻祭"。她咬破舌尖畫出禁符,卻發現陸昭明體內有股力量正在呼應殷紅淚的蛻變。
"九曜玄骨在吞噬血親因果!"慕青璿想起神農穀禁地裡的古老碑文。當初晏清塵說這是雙生詛咒,必須立刻...
遲了。
陸昭明背後的應龍圖騰完全顯現,龍爪虛影抓住殷紅淚的蝶翼。噬心蠱母化作紅光鑽入他左眼,銀瞳瞬間染上血色。兩人血脈共鳴形成的漩渦,將方圓百裡的血霧吸成真空。
當敖燼的覆海戟劈開城門口時,看到的正是這詭譎場景:陸昭明單手扼住殷紅淚咽喉,身後浮著九顆血色星辰。而本該失控的噬心蠱母,此刻正溫順地盤踞在他肩頭。
"原來牧神者留下的監測印記,需要血親獻祭才能完全覺醒。"鏡琉璃的聲音從虛空傳來,她手中的往生秤正在瘋狂顫動,"真是有趣的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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