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深淵底部蒸騰著硫磺味的霧氣,三十倍重力壓得蘇九娘發間玉簪裂開細紋。她指尖牽機絲纏住岩壁凸起,轉頭對身後青年喊道:"陸昭明!用玄冰鑒凍住西南角的裂縫!"
陸昭明左眼銀瞳流轉星輝,右手按在布滿苔蘚的岩壁上。《玄冰鑒》第三重"凍土生蓮"發動,冰晶順著地脈急速蔓延,在沸騰的岩漿湖麵凍出一條冰階。他懷中星隕玉佩突然發燙,映得胸口浮現應龍圖騰——這是三日前吸收魔龍怨氣留下的印記。
"小心!"蘇九娘九條狐尾突然炸開,其中三條纏住陸昭明的腰身猛拽。他們方才立足的岩台轟然塌陷,露出下方機械文明的遺跡。齒輪咬合的青銅柱上布滿暗紅色苔蘚,那些苔蘚竟隨著兩人的呼吸頻率明暗閃爍。
陸昭明擦去嘴角血漬,發現冰階儘頭有團幽藍磷光:"那就是星髓礦?"話音未落,深淵突然響起鎖鏈拖拽聲。十八根刻滿龍紋的青銅鏈從岩漿中升起,末端拴著個渾身覆滿龍鱗的人影——正是失蹤七日的敖燼。
"他的覆海戟呢?"蘇九娘眯起媚眼,牽機絲在掌心結成誅妖網。敖燼頸間逆鱗已變成漆黑,原本俊美的麵孔爬滿蚯蚓狀血管。當他抬頭時,瞳孔分裂成六隻豎瞳,身後岩漿凝聚成魔龍虛影。
陸昭明懷中玉佩驟然騰空,化作星光羅盤指向遺跡核心。他銀瞳穿透青銅柱表層,看見柱體內封存著半具機械骨架:"那些齒輪在模仿人體經絡...蘇姑娘,這地方不對勁!"
"現在才發現?"蘇九娘冷笑,九尾卷起漫天狐火逼退襲來的岩漿。她耳垂墜著的妖丹發出尖銳蜂鳴,與青銅柱產生詭異共鳴:"從進入星隕淵那刻,我的妖丹就在預警。但要想修複被奪走的..."
話未說完,敖燼突然發出非人嘶吼。魔龍虛影張口噴出幽冥火,將狐火吞噬殆儘。陸昭明腳踏七星方位,九曜玄骨中天樞星亮起,掌心凝出冰雷交織的長槍。槍尖刺入魔龍下顎的瞬間,他聽到敖燼神識傳音:"殺了我!逆鱗下有鎮魂釘!"
岩漿湖突然沸騰如海,機械遺跡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陸昭明被重力壓得單膝跪地,銀瞳瞥見蘇九娘正用狐尾卷走星髓礦。那礦石接觸妖丹的刹那,遺跡穹頂壁畫突然活了過來——無數金屬飛舟從壁畫中湧出,與腳踏飛劍的修士戰作一團。
"這就是上古滅法之戰?"陸昭明心神劇震。畫麵中修士的劍訣竟與百裡驚鴻教他的"斷水七式"同源,而飛舟炮火轟擊處,九曜玄骨特征者正在結陣抵抗。
敖燼的慘叫聲拉回他心神。魔龍虛影已實體化大半,龍爪撕開陸昭明左肩。生死關頭,懷中玉佩突然融入傷口,應龍圖騰順著血管覆蓋全身。陸昭明感覺九曜玄骨中的天璿星同時點亮,玄冰鑒自動運轉到第七重"永劫霜天"。
絕對零度的寒氣凍結了方圓十裡的岩漿,卻對敖燼頸間逆鱗無效。陸昭明趁機近身,銀瞳看清逆鱗下釘著的七寸骨釘——那分明是玄淵閣秘傳的封魂釘!
"慕青璿騙了我..."這個念頭剛起,敖燼的龍爪已穿透他腹部。瀕死之際,機械遺跡突然射出青銅鎖鏈纏住魔龍。齒輪咬合聲化作古老箴言:"監測到牧神者印記,啟動淨化程序。"
陸昭明咳著血沫看見,自己的應龍圖騰在青銅柱上投射出星圖。蘇九娘趁機將星髓礦拍入他傷口,妖丹與機械核心產生量子糾纏。當九尾狐血脈遇上上古科技,星隕淵的重力場開始坍縮...
敖燼在這時掙脫束縛,覆海戟卷起萬丈岩漿。魔龍殘魂與鎮魂釘的對抗讓他七竅流血,龍吟聲帶著泣音:"陸兄,替我看看無妄海的月光..."
話未儘,人已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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