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深淵的金屬甬道震顫如瀕死巨獸,陸昭明左瞳銀光暴漲,懷中星隕玉佩灼得胸前皮肉滋滋作響。鏽蝕的齒輪陣列瘋狂旋轉,將眾人逼入環形大廳。蘇九娘突然嘔出帶冰碴的黑血,妖丹碎片在掌心明滅不定:“那東西…在吞吃星髓礦的靈力!”
慕青璿的天衍羅盤“哢嚓”裂成兩半,無垢仙體讓她百倍承受著蘇九娘的妖丹劇痛,冷汗浸透三重衣襟。輪椅碾過滿地冰晶,晏清塵的金針紮進她後頸大穴:“忍住!魔龍怨氣正借星髓礦共鳴!”針尾竟凝出霜花,寒氣順著金針反噬醫者手腕。
大廳穹頂豁然洞開,露出鑲嵌在岩層裡的巨型機械核心。藍光掃過眾人時,陸昭明脊骨裡的九曜玄骨驟然發燙——
“檢測到高維生命體征”
“道統協議第7條激活:清除修真汙染源”
冰冷的機械音震得碎石簌簌墜落。齒輪陣中升起三百具覆滿苔蘚的金屬傀儡,眼窩裡跳動著與蘇九娘妖丹同頻的青焰。
“是上古滅法者的戍衛軍!”鏡琉璃的水晶麵頰映出數據流,“它們把修士當病毒剿殺!”她甩出虛空鏡擋下第一波激光,鏡麵卻被蝕出焦痕。
蘇九娘突然扯斷頸間骨鏈。九尾虛影在身後炸開,狐火裹著妖丹碎片撞向機械核心:“陸昭明!挖礦脈左第三道螺紋!”
妖丹與智腦接觸的刹那,青焰化作漫天光絲纏住傀儡軍團。機械音首次出現波動:
“識彆妖族核心代碼…權限衝突…”
趁此間隙,陸昭明玄冰鑒全開。左腳踏碎岩層時,整條右臂覆上龍鱗紋路——那是墮仙崖底吸收的魔龍怨氣在失控!冰霜與黑氣絞成螺旋鑽頭,星髓礦脈被他生生扯出半丈。
晏清塵的輪椅突然橫插到陸昭明身前。九轉還魂爐倒扣在地,爐內三百金針結成蛛網擋下追擊的激光:“魔氣已侵入你心脈!”他翻掌拍向陸昭明天靈蓋,袖中卻滑出半截白骨鑰匙,“想活命就吞了它!”
鑰匙入喉的瞬間,陸昭明識海炸開陌生記憶:
·冰棺叢林裡躺著三百個眉心有朱砂印的慕青璿
·晏清塵顫抖的手正將白骨鑰匙插進某個“慕青璿”後頸
·鑰匙旋擰時發出與機械核心相同的齒輪咬合聲
慕青璿的慘叫聲刺破黑暗。她為維持天衍羅盤結界,十指深插進地麵,無垢仙體正將星髓礦的輻射痛苦放大百倍。鮮血順著羅盤裂紋滲入地縫,竟在礦脈表麵蜿蜒成血色符咒——正是神農穀冰棺底部的鎮魂紋!
“原來你們用這個喂養它…”鏡琉璃的虛空鏡突然照向晏清塵。鏡中映出的不是輪椅上的醫仙,而是胸腔嵌著齒輪傀儡核心的怪物!
機械音在此刻癲狂:
“檢測到飼主血脈…啟動最終淨化!”
所有傀儡眼窩青焰轉為血紅,撲殺目標直指慕青璿。
陸昭明脊骨爆出九道星芒。第五顆星辰覺醒的劇痛中,墮仙崖底見過的劍痕在腦海燃燒。他徒手抓住星髓礦脈當劍揮斬,魔龍怨氣裹挾玄冰鑒凝成黑龍冰劍!
劍鋒斬落的卻不是傀儡——
百裡驚鴻的斷水劍從虛空刺出,劍尖挑著半塊焦黑的齒輪:“小子,劍不是這麼用的。”酒葫蘆砸在陸昭明後背,潑出的酒液竟讓星髓礦脈軟化如緞。
斷水劍借礦脈延展千丈,寒光劈開機械核心的刹那,深處露出半幅壁畫:
·仙人們正將刻有“牧神”符文的釘子夯進龍脈
·釘子上纏繞的鎖鏈儘頭拴著九具玄骨
晏清塵在混亂中滾落輪椅。他爬向咳血的慕青璿,白骨鑰匙插進她後頸時輕聲說:“當年她們都撐不過三息…隻有你活下來了。”鑰匙旋擰,慕青璿後頸皮膚翻開,露出與機械核心相同的螺紋接口!
蘇九娘突然厲喝:“礦脈要塌!”她殘存的狐尾卷住陸昭明甩向出口。墜落的星髓礦砸在晏清塵腿上,他最後推了慕青璿一把,自己半個身子被壓進岩層。
血泊中的醫仙突然笑出聲,胸腔齒輪在劇震中崩裂:“告訴青璿…冰棺裡都是我們的妹妹…”
眾人衝出地表時,夜空正落下血雨。七顆赤紅星辰連成滴血的鎖鏈,雲層裡探出覆滿鱗片的巨爪——敖燼的龍嘯震得群山戰栗:“牧神者醒了!”
陸昭明低頭看手,星髓礦殘留的藍光正滲進掌紋。墮仙崖那首百年舊詩的後半截突然清晰:
“玄骨灼穿飼龍局,血染星髓照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