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已了。”老者緩緩道,“不過,既然各宗俊彥齊聚,實屬難得。”
“清溪宗與青霜閣,同屬正道棟梁,素有賢名。”
眾人皆屏息凝神,不知這老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夫聽聞,青霜閣近年來人才輩出,林清秋長老座下更是英才濟濟。”
林清秋聞言,起身遙遙一禮,神色平靜。
老者繼續道:“不如,便由清溪宗與青霜閣的後輩,再切磋一番,點到即止。”
“一來,可讓諸位同道,一睹青霜閣年輕一代的風采。”
“二來,亦可增進兩宗之間的情誼,如何?”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清溪宗與青霜閣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麵,修真界人儘皆知。這聯盟執事,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林雲軒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撫掌。
“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呐!”
他仰起頭,發出一陣清朗的大笑聲,笑聲在廣場上空回蕩。
林雲軒那朗笑聲在廣場上空盤旋片刻,方才緩緩歇下。
他目光流轉,最後竟是落在了青霜閣的席位之上,尤其是在陳樺身上微微一頓。
那眼神,戲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聯盟老者此言一出,無疑是火上澆油。
清溪宗與青霜閣素來不睦,人儘皆知。
此刻強行撮合,其心可議。
陳樺心中警鈴大作。
他不動聲色,腳步卻已悄然後移,打算趁著眾人注意力尚在老者與林雲軒身上時,悄然離去。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師弟,你要去何處?”
沈如月清冷的聲音自身旁響起,帶著幾分關切。
她察覺到了陳樺的異動。
陳樺身形一頓,心中暗歎一聲。
他轉過身,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師姐,我……我想起有些物事遺落在先前的寨子裡,想去取回。”
這借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拙劣。
沈如月黛眉微蹙,顯然不信。
但她並未多問,隻是道:“此處人多眼雜,我陪你同去免生枝節。”
她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
陳樺心中一暖,卻也更添焦急。
“師姐厚愛,陳樺心領。區區小事,不敢勞煩師姐,我去去便回,路上定會小心。”
他拱手,語氣誠懇。
沈如月略一沉吟,終是點了點頭:“既如此,你速去速回,萬事小心。”
她深知陳樺性子,看似溫和實則極有主見。
陳樺如蒙大赦再次拱手,便欲轉身離去。
“且慢!”
一聲冷喝自身後傳來,如平地驚雷。
一道身影快逾閃電,瞬息間便擋在了陳樺身前。
正是古通。
他麵沉似水,眼神銳利如鷹,直視陳樺:“此等場合,意欲何往?”
陳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這老家夥,果然難纏。
他尚未開口,一旁的沈如月已搶先道:“古長老,陳師弟確有急事,他……”
“急事?”古通冷哼一聲,打斷了沈如月的話。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將陳樺看穿:“我看,是想臨陣脫逃吧!”
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周遭眾人耳中。
不少目光齊刷刷投了過來,帶著審視與懷疑。
恰在此時,擂台方向傳來執事的呼喊。
“清溪宗弟子已上台恭候,青霜閣的道友,何在?”
聲音洪亮,帶著幾分催促。
古通臉色更冷,盯著陳樺:“聽見沒有?青霜閣的臉麵,豈容你一人敗壞!”
“你,上台!”
沈如月大急,連忙上前一步,擋在陳樺身前:
“古長老,陳師弟身上有傷,尚未痊愈,不宜動手!”
她聲音帶著懇求。
“傷?”古通眉頭一挑,語氣中滿是譏諷。
“我看是怯戰之傷吧!”
“我青霜閣,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林清秋此刻也快步走了過來,麵帶憂色。
“古師兄,陳樺他確實有傷在身,不若換其他弟子……”
古通卻絲毫不為所動,眼中寒芒一閃。
他根本不理會林清秋的勸說,隻是冷冷盯著陳樺。
“規矩,便是規矩。”
“今日,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話音未落,他枯瘦的手掌猛然探出,快如鬼魅,一把抓住陳樺的手臂。
陳樺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根本無法抗拒。
下一瞬,眼前景物飛速變幻。
待他回過神來,已然身處那方染血的擂台之上。
狂風卷起他散亂的發絲,衣袂飄飄。
對麵一道身影靜立,看清來人麵容的刹那,陳樺瞳孔驟然一縮。
林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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