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一聲怒喝,伴隨著破空之聲,那株被陳樺說得一文不值的火靈芝,竟被錦衣少年霍風狠狠地扔了回來,啪的一聲砸在櫃台上,險些滾落在地。
酒館老板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死死抱在懷裡,如獲至寶。
霍風的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人指出自己險些當成寶的靈物是害人毒藥,這種羞辱,比直接打他一巴掌還要難受。
然而,他終究沒有再發作。
他死死地盯著陳樺,那雙充斥著怒火的眼睛裡,除了惱怒,竟還多了一絲奇異的光。
“你,啞巴,倒是有幾分眼力。”
霍風的聲音冷硬,但先前那種純粹的乖戾與霸道,卻悄然收斂了幾分。
他這種自小在宗門長大的紈絝,雖然行事囂張,但腦子卻並非一團漿糊。
相反,他比誰都清楚,修仙之路上,任何一點差錯都可能導致萬劫不複。
今天,若不是這個啞巴,他或許真的就將這“毒物”給吞下去了。
從這個角度看,這個啞巴,竟算是在無形中救了他一次!
趙靈珊見狀,連忙拉著陳樺,再次躬身行禮,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
“少爺謬讚了,我師兄他隻是……隻是祖上略懂一些皮毛,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哼,是不是皮毛,本少爺自己會看。”
霍風背負雙手,下巴微揚,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
他踱步走到陳樺麵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來我炎陽宗地界,所為何事?”
一連三問,充滿了盤查的意味。
陳樺心中一動,知道機會來了。
他連忙接過趙靈珊遞來的玉板,再次提筆,快速刻畫起來。
“回少爺,小人……君莫笑。乃一介散修,無門無派,四海為家。聽聞赤焰鎮乃炎陽宗仙門之下第一大鎮,靈氣充裕,機緣頗多,故此前來,想碰碰運氣。”
字跡工整,言辭謙卑,將一個底層散修的敬畏與向往,表現得淋漓儘致。
趙靈珊將玉板呈上。
霍風身旁的跟班接過,確認無誤後,才遞到他手中。
“君莫笑?散修?”
霍風看著玉板上的字,眉頭微微一挑,眼中的審視之色更濃了。
一個練氣十層的散修,卻懂得以他的見識都看不出的藥理,這本身就有些不尋常。
“小子,這小子在給你下套。”識海中,林凡懶洋洋地提醒道,“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魚兒,今天非上鉤不可。”
陳樺不動聲色,依舊是那副低著頭,誠惶誠恐的模樣。
霍風沉吟片刻,心中念頭急轉。
今日之事,傳出去實在丟人。
但若是……能將這個懂藥理的啞巴收為己用,那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不但能將今日的“恥”,轉化為“慧眼識珠”的“榮”,更能為自己平添一個助力!
想到這裡,他原本陰沉的臉上,竟緩緩露出了一絲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原來是慕名而來的同道。”霍風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看你也是個可造之材,當個散修,未免太屈才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趙靈珊,連周圍那些看客都愣住了。
這炎陽宗的少爺,是轉性了?
“一個月後,便是我炎陽宗十年一度的開山收徒之日。”
霍風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傲然。
“本少爺看你頗有幾分靈性,特許你參加。若能通過考核,拜入我炎陽宗門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遠勝過你現在這樣當個無依無靠的散修!”
招攬!
他竟真的起了招攬之心!
陳樺心中暗笑,這霍風,果然還是個涉世未深的紈絝子弟,心思都寫在臉上。
他立刻裝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臉上“惶恐”與“激動”交織,一把搶過玉板,奮筆疾書。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提攜!小人……小人一定前往,絕不負少爺厚望!”
那激動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給霍風跪下磕頭。
看到陳樺這般“真情流露”,霍風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得意地掃視了一圈酒館,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看,這就是本少爺的氣度與眼光!
連一個萍水相逢的啞巴,本少爺都能看出其不凡,並願意給他機會!
“嗯,很好。”
霍風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從儲物袋裡隨意地摸出幾塊下品靈石,屈指一彈,叮叮當當地落在陳樺腳邊。
“這是賞你的。好好準備,莫要讓本少爺失望。”
那姿態,仿佛是在施舍路邊的乞丐。
說完,他看也不看那抱著火靈芝,一臉呆滯的酒館老板,隻是冷哼一聲。
“至於這十塊靈石……就當是本少爺買你這頓酒水的錢了!”
話音落下,他大袖一甩,在一眾跟班的簇擁下,得意洋洋地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地狼藉和滿堂的寂靜。
直到霍風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酒館內壓抑的氣氛,才轟然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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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菩薩!兩位真是活菩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