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醫盟的赤焰玄鶴撞碎濟世堂窗欞時,許蒔安正給最後一位腹痛的修士紮針。
金尾鶴爪下抓著的鎏金卷軸“砰”地展開,字字如刃:
“濟世堂主許蒔安,擅改古方、妄用邪術,致三界醫道崩壞。限三日內赴千仞峰自辯醫道,逾期革除醫籍,永禁行醫!”
卷尾蓋著七十二仙門的血印,最刺眼的是仙醫盟的總章北鬥紋。
子時藥庫傳來異動。
溫可夏的劍氣斬落三枚噬魂鏢時,許蒔安正從暗探屍體上拔出金針:“仙盟的‘請帖’倒是彆致,送信的、殺人的、偷方的三管齊下。”
屍體懷中掉出《濟世堂藥方實錄》,扉頁批著猩紅朱砂:“離經叛道,當誅!”
"這群老頑固醉翁之意不在酒。"溫可夏劍尖挑開暗探衣襟,露出心口的控魂蠶絲結,"他們想借論道之名,奪你改良的丹方。"
寅時暴雨傾盆,濟世堂門前卻亮如白晝。
三百鎮民手中高舉連夜縫製的萬民傘。傘麵糊滿藥方殘頁,傘骨間塞著帶血的布條,布條上歪歪扭扭寫滿“許大夫是活菩薩”“仙醫盟害人”的字樣。
“我兒病危時,是許大夫替我兒刮毒瘡。”
“當年仙醫盟說我夫君魔氣侵體不治,是許大夫剜心取蠱...”
七八個剛痊愈的孩童們手牽手,“許叔叔彆去,仙醫盟是壞人!”
溫可夏的劍穗滴著水,寒氣卻比劍鋒更冷:“你若不想赴這鴻門宴,我現在就去斬了發帖之人。”
傘柄突然裂開,滾出顆留影珠。畫麵中是昏迷的孩童們手牽手,用金瘡藥在繃帶上歪扭寫道:“許叔叔不去會,仙盟壞!”
許蒔安摩挲著傘骨間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忽然輕笑:“他們不是說我離經叛道嗎?”
他指尖燃起金焰,將仙盟的《問罪帖》燒成灰燼:“那我便用這離經叛道的醫術告訴天下——醫者救人,從不需要誰的許可!”
千仞峰隱於雲海之上,七十二尊玄鐵藥鼎按北鬥陣位懸浮,鼎身刻滿《黃帝內經》篆文,乍看莊嚴肅穆,細觀卻見鼎足纏繞靛色絲線——九幽殿的噬魂蠱正順著鼎紋爬入香爐。
許蒔安踏上玉階時,青石磚忽生異變,磚縫鑽出無數蝕骨菌絲,如毒蛇般纏向他的腳踝。
溫可夏劍未出鞘,霜氣已凍碎菌網:“仙盟的迎客禮,倒是比魔界更毒三分。”
“溫姑娘慎言。”紫袍長老立於雲端,袖中冰蠶絲如活物遊動,“此乃上古‘淨塵陣’,專祛心魔濁氣——除非心中有鬼,否則何懼?”
溫可夏咧嘴一笑:“我心中自然無鬼,至於長老,就不得而知了......”
“溫姑娘可真會開玩笑.....”
許蒔安則輕笑一聲,解下腰間艾草香囊。金針引燃藥草,青煙如龍騰空,所過之處噬魂蠱紛紛爆裂。煙霧凝成一行狂草:“懸壺濟世,何需雕蟲陣法?”
仙盟弟子慌忙掐訣護鼎,卻見艾煙滲入鼎耳孔洞,將靛色蠱絲焚成灰燼。
一尊藥鼎轟然墜地,露出底部暗格——裡麵積著厚厚一層修士骨灰!
“好一個‘淨塵陣’。”許蒔安碾碎骨灰中的未腐指骨,“祛濁氣祛到把人煉成灰,仙盟的醫道當真彆致。”
紫袍長老麵色鐵青,袖中冰蠶絲驟然暴起,直刺許蒔安眉心。
溫可夏劍穗輕揚,霜刃精準斬斷絲線,斷口處濺出靛色毒液:“冰蠶吐絲該是瑩白無瑕,長老的蠶兒——怕是喂了九幽殿的腐屍蜜吧?”
斷絲落地化作千百毒蟻,許蒔安撒出雄黃粉,火折子一劃:“驅蟲古方,雄黃配烈火!”
烈焰順著絲線反噬,紫袍長老急掐避火訣,袖口卻仍被燎出焦痕。
許蒔安挑眉:“長老這避火訣,莫是背岔了?第三式該點‘曲池’而非‘少海’。”
溫可夏則笑得合不攏嘴,“看來,這平日裡蠱煉多了,腦子容易不好使。這老頭,莫不是連火燒屁股了,都會用錯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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