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的百會穴！”許蒔安暴喝一聲，三枚金針破空刺入蘇婉顱頂。銅鈴顫音戛然而止，琉璃眼的幻光卻更盛，在牆麵投出北鬥七星血痕——星圖缺角處，赫然是趙大符晶中見過的幻月城祭壇！
“她的聲帶振動頻率被篡改了。”許蒔安用自製音律儀檢測，發現蘇婉的歌聲波長鎖定在200hz低頻脈衝，“這是幻月城銅鈴的共振頻率——有人用她的嗓子當‘人肉銅鈴’，強行打開鏡淵通道。”
溫可夏的劍尖忽地貼上琉璃眼表層，霜魄寒氣順著晶液蔓延：“是‘蝕瞳散’——腐骨草混血蓼汁，隻有花界黑市才賣這種禁藥。”她挑起一滴凝固的晶液，冰珠內赫然裹著一粒未消化的血蓼花種，“這女人被喂藥至少三個月，臟腑都快晶化了。”
許蒔安的柳葉刃金針懸在蘇婉右眼上方，針尖映著燭火，在琉璃晶簇表麵投下一線冷光。他屏息凝神，刃口順著晶簇紋理切入，細微的碎裂聲如冰層初裂。
“穩住她的頭。”溫可夏單手按住蘇婉肩頭，霜魄劍氣凝成冰環鎖住其周身要穴。小滿捧著藥盤的手不住發抖，盤中雄黃粉隨著蘇婉的喘息微微震顫。
刀刃觸及晶核的刹那，異變陡生！
蘇婉猛然仰頭，喉間迸出非人的尖嘯。聲浪如利刃刮過四壁，藥櫃上所有琉璃瓶應聲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凝成環狀鏡陣。
每一麵鏡中皆映著許蒔安的身影——卻是截然不同的恐怖未來：
左鏡：他被傀儡絲纏縛在幻月城祭壇，胸口插著趙大所鑄的靛藍陌刀；
右鏡：無數青銅菌絲從他七竅鑽出，肌膚寸寸龜裂成符晶；
頂鏡：溫可夏的霜魄劍貫穿他心口，劍身裂紋中滲出九幽黑霧……
“是鏡淵幻術！”許蒔安暴喝一聲，金針疾刺蘇婉太陽穴。針尖沒入皮膚的瞬間，鏡陣驟然收縮，所有幻象彙聚成一道黑芒，直撲他眉心！
小滿被鏡陣異光所懾，踉蹌間撞翻藥盤。青葙子明目散的藥粉傾瀉而下，觸及蘇婉眼角滲出的晶液時，驟然騰起靛色毒霧！
“糟了！青葙子遇蝕瞳散會催化晶化！”許蒔安反手甩出三枚金針封住蘇婉左眼經絡，卻遲了半步——晶液如活物般竄入瞳孔，左眼虹膜瞬間蒙上琉璃色，與右眼形成詭異的對稱六瓣紋！
蘇婉的尖嘯陡然拔高，聲波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阿卯突然抓起搗藥杵，對準懸浮的鏡陣核心擲去：“讓開！我砸了這些破鏡子！”
阿卯的搗藥杵裹著風聲砸向鏡陣核心，晶核碎片四濺。許蒔安趁機甩出三枚金針，針尾栓著的雄黃線在空中交織成八卦陣，將懸浮的鏡陣牢牢鎖住。
“小滿！雷公藤汁混合冰蟾毒腺，快！”許蒔安單手按住蘇婉百會穴，人皇血順金針導入其太陽穴。蘇婉右眼的琉璃晶簇驟然收縮，裂成蛛網狀。
小滿哆嗦著將藥汁滴入晶簇裂隙，液體遇毒液沸騰，蒸騰的霧氣中浮現出大長老配藥的幻象——他正將花界紅蓼與幻月城符晶投入丹爐！
“原來蝕瞳散是兩界毒物融合所製……”許蒔安暴喝一聲，柳葉刃金針精準剜出晶核。失去核心的晶簇瞬間崩解，化作靛色粉塵被溫可夏的劍氣凍成冰渣。
蘇婉左眼的晶化仍在蔓延。許蒔安取月魄琉璃盞承接晶液，盞中寒光與他的金針共鳴：
泄毒：針刺睛明、承泣二穴，晶液順淚腺流入盞中；
複明：以人皇血混合珍珠粉點塗角膜，重塑晶狀體；
固本：小滿按《銀海精微》調配“還睛散”，卻誤將車前子當作決明子，幸得阿卯嗅出藥性差異及時糾正。
晶簇徹底剝離後，蘇婉在昏迷中呢喃出一段古怪歌謠：
“月落泉眼千鏡碎，碎鏡照影影成灰。
欲問往生真實路，且向灰中覓輪回。”
小滿翻遍《花界異聞錄》，終於在某頁夾縫中找到注解：“這是‘鏡淵引路詩’！傳聞往生泉被三千鏡陣封鎖，唯有破譯詩中隱喻才能找到生門。”
阿卯卻蹲在銅鏡堆裡，用炭筆在鏡框刻下歪扭記號：“這些鏡子上的裂痕連起來……像不像趙大哥符晶裡的星圖？”
許蒔安凝神細看，裂痕果然交織成南鬥六星紋路，缺角處正對夜空一顆赤星——與趙大病例中符晶的星圖缺角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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