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闖山,報上名來!”
示警聲高亢,隨長風呼嘯,直衝入山巔的“飛雲閣”。
穿過閣內甬道,進入大廳。大廳內呼喝連聲,一名白衣少年出掌如風,身形矯健,聽見嘯聲,急忙停步收掌,臉上現出驚異神情,喊道:“師尊,是大長老的聲音?”
廳堂正南麵席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聽到大長老宋清風的嘯聲渾厚綿長,微微點頭:“宋師兄後天境修為,已不在我之下,宵小之徒擋不住他一招。”
停頓一下,對白衣少年淡淡說道:“書塵,不要分心,儘快將‘衍術’修煉圓滿。”
白衣少年李書塵嗯了一聲,繼續埋頭演練招式。
男子歎了一口氣,轉頭望著右手邊的一扇落地巨窗,窗外山峰險峻,雲海翻騰。心道:煉製異相心蓮之法,還是沒有頭緒,如何是好?
這男子是南疆大玄門掌門白沐風,昨日,雜役李書塵外出采辦物資,偶得一株天地靈根——異相心蓮,上交宗門,白沐風欣喜若狂,當場便將李書塵收為真傳弟子,繼承衣缽。
異相心蓮的傳說,即使身處偏僻的南疆也有耳聞。西域曾有妖獸吞食後化形突破,雄霸一方;中洲有修士煉丹時混入一粒蓮葉粉末,竟煉成曠世奇丹;甚至南疆超級勢力——南風國的開國皇帝,也曾將一枚蓮子煉成靈寶,威勢滔天,力壓群雄,開創了萬年基業……
一想到這,白沐風臉上發熱,摸了摸指間的納戒,心怦怦直跳。大玄門自木純祖師創派來,已曆一千二百載,日漸衰落,得到這株靈根,難道預示宗門複興,將重現祖師的榮光?
遠處又傳來兩聲長嘯:“停下”“賊人站住”,聲音比之前更近了一些。
李書塵再次停手,遲疑問道:“師尊,唐長老和吳長老也出手了?”
白沐風哼了一聲:“聽聲音,賊人已闖到玄妙殿附近,自昨日起,就不斷有人來窺探,江湖流言防不勝防。”
內門長老唐靈風和外門長老吳秋風兩人都在正殿,賊人絕對闖不過。他心中焦慮,隻為昨日,無相宮少宮主朱息親臨,威逼大玄門交出異相心蓮,自己嚴詞拒絕後,始終忐忑不安。
見弟子進步神速,臉上終於綻放一絲笑意,勉勵道:“書塵,你一夜學會衍術,祖師在天之靈,若知曉後代弟子中竟有你這般天份之人,該是何等欣慰?”
李書塵擦掉額角汗珠,叉著雙手,不安道:“衍術精妙至極,連祖師爺都沒學會,徒兒僥幸修成,心中惶恐,不知是福是禍。”
白沐風哈哈一笑:“曆代掌門窮極一生都無法參透,你丹田生而殘缺,不能吸納靈力,想不到與這術法如此契合。須知,衍術脫胎於傳說中的‘衍妙聖法’,聖法推演之力至高無上,乃是世間第一法,當然是福,怎麼會有禍?”
李書塵從懷中掏出三枚卦錢,放在左手掌心顫顫巍巍,小心回道:“昨晚我心驚肉跳,用衍術推算宗門運勢,連續數次都是‘空亡’。一想到朱息驕橫跋扈,他失了麵子,定會報複,若是無相宮來犯,師尊,我們可有法應對?”
“若我有祖師元嬰境實力,無相宮豈敢放肆?”白沐風長歎一口氣,惆悵道:“徒兒,務必牢牢記住,木純祖師出身中洲大派‘衍妙聖宗’,宗門傳承功法為‘衍妙聖法’,隻待你衍術大成……”
話音未落,一道啊呀呀的慘痛叫聲傳來,聲音已到了飛雲閣山腳,緊接著,兩道尖叫聲先後響起:“吳師弟”“小心!”
白沐風猛地站起身來,臉色煞白,雙目圓睜,口中喃喃道:“何等修為,能秒殺築基境的吳師弟?難道是……先天強者?”
此時,一道吼聲震耳欲聾,如同巨獸咆哮,響徹整個山穀:“猖狂,區區兩人,敢欺我大玄門無人?”
隨後,聽到宋清風和唐靈風兩人欣喜叫道:“夏師叔!”原來是隱居後山的上代宗老夏衛國出手。
白沐風眼中充滿震驚:“隻有兩人,就想挑了我大玄門?”
“想不到,這糟老頭才是高手”,一個陌生的尖銳嗓音說道。
“少宮主交代過,這小門派或有一些來頭,需多加小心”,另一個渾厚些的聲音回道。
“夏師叔”的聲音再度響起:“來犯之敵速速退去,我可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那尖銳嗓音笑道:“通過秘法燃燒精血,換來偽先天境界,竟敢在爺爺麵前放肆,讓你見識下純正先天的力量。”
劈裡啪啦的一陣響聲傳來,“夏師叔”已經與那尖銳嗓音動起手來。
李書塵收起卦錢,急走向白沐風,焦急道:“師尊,無相宮來犯,夏老未必是敵手,如何是好?”
聽到“無相宮”三個字,白沐風頓生無力感,眼前好像有隻龐然大物碾壓過來。一咬牙,心下有了決斷。聲音十分沉穩:“徒兒跪下!”
短短四字,李書塵心下一緊,毫不猶豫,即刻下跪,拜伏於白沐風身前。
呼的一聲,銀光一閃,一枚古樸銀製戒指浮於身前,李書塵恭敬雙手接過,舉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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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風語速極快:“徒兒,大玄門兩件掌門信物,慶雲衣和銀芒戒,都傳給你。你速去東閣內室,牆後藏有一道傳送法陣,開啟之法和所有材料都在戒中。傳送到中洲修行聖地——‘玄元洞天’後,尋找名為解初語的女子,她會出手相救。我若有不測,你便繼任掌門之位。”
李書塵剛抬頭,來不及張口,白沐風手一揮,已止住話頭:“書塵,你自幼生在宗門,千年來,隻你一人修成衍術,命中注定,複興大玄門要落在你肩上。修行路本是修羅場,保住性命為上,快快逃命去罷。”雙目微紅,身形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