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鎮驚心動魄,好在葛環出手力挽狂瀾,眾人定了定神,繼續朝向玄元洞天。彼此同行,又經生死之戰,交情日深,沈依纓元氣慢慢恢複,離玄元洞天越來越近,李書塵心情也越來越激動。
一日午後,一串起伏群山遙遙在望。嚴令達一馬當先,在前做向導,口中大喝一聲:“到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李書塵望到一座高山直插雲霄,山體草木極其茂盛,周邊數座高矮不一的山峰連綿起伏,區域極廣。
李書塵歎道:“山勢巍峨,玄元洞天便是在此嗎,隻是,麵前這一座高山便是玉清峰嗎?三千峰怎麼望不到?”
眾人哈哈大笑,沈依纓略覺奇怪,但並不言語,趙心全也笑而不言。
還是嚴令達笑嘻嘻道:“既是玄元洞天,自然彆有洞天,否則不被凡夫俗子擠爆了?且隨我來,自讓你大開眼界。”
眾人前呼後擁,帶著二人快步前行,此時大道上人頭攢動,行人眾多。行至高山腳下時,隻見一道石階寬約數丈,可容十數人並行,彎彎曲曲,直向上延伸而去,顯然直通山頂。
無數人等,形形色色,爭相往石階上擠去,熙熙攘攘,以修士居多,凝氣境、築基境的數不勝數,凡人反倒極為稀少,自然都是往玄元洞天拜師學藝的,李書塵看了也是心驚,心想:隻怕比整個南疆的修士還多吧。
李書塵拾級而上,雖說登山,坡度較緩,倒是不吃力,加上如今凝氣後期的修為,更是輕鬆愜意。
步行半晌,石階之上行人依然不少,仿佛全天下的修士都在往玄元洞天趕。又行數裡,隻覺渾身涼颼颼的,路旁的花木似乎有了變化,時不時地出現一兩株桃樹,上麵枝葉繁盛,花團錦簇。
李書塵搖了搖頭,清風吹過,腦子裡清醒了一下,脫口而出:“這桃花,竟然仍然盛開?”依稀記得,大玄門山中,桃花已謝了一月之久。趙心全朗聲長笑:“一山有四季,十裡不重天,桃花爛漫,巔峰春光正好。”
李書塵這才想起,山越高處氣候越冷,節令氣溫不同,難怪這桃花依然綻放,想來自己必定已登上極高的山峰了,而絲毫不覺得勞累,有了靈力修為,真是大不相同。
此時石階越發平坦,山中薄霧漸起,不一會,石階儘頭就是平坦大道,李書塵心道:這便是山頂了嗎?
四處張望一番,山頂地勢平坦,一望無際,前行幾步,映入眼簾的竟然全是桃樹,花香四溢,在薄霧蒙蒙中,粉色點點,顯得仙意盎然,直讓人沉醉其中。
一行人走入桃花林,李書塵隻覺周身全沐浴在粉色的海洋之中,目眩神迷,花香醉人。實在難以想象,遠處隻覺得山色青翠,一點粉色也不見,想不到這山巔竟然全被粉色籠罩,實在是太過奇怪。
又快行百步,隻見不遠處行人密密麻麻,影影綽綽之處,各色人等熙熙攘攘,簡直比集市還熱鬨。
不待李書塵發問,柴旭此時已跑到隊伍的最前麵,直接右手虛指,對沈依纓細聲說道:“師妹請看,山路崎嶇,終有儘頭,此處便是界壁,不一會我們便可以破界入境,到達玄元洞天,屆時就可以見到無垢師姐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範晨此時正在李書塵身旁,不甘示弱般地笑道:“你討好沈師妹,想見無垢師姐,那我隻好緊跟李兄弟的步伐了,希望李兄弟憑借師尊與無垢師姐的交情,引見一番。”
眾人嘻嘻哈哈,李書塵卻被柴旭口中“界壁”二字所吸引,不住思考,究竟何意。
少頃,走進人群之中,李書塵猛地一震,想象中的山頂,該是山石嶙峋的尖頂,可眼前,竟然是一望無際的大湖,或者說,是海也說不定。因為極目遠眺,四周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邊。
李書塵站在湖邊,水氣隨風飄散,臉部隻覺一股濕濕的涼意,遠眺水天相接之處,頗有心曠神怡之感。
沈依纓也覺得奇妙異常:“山尖處應當越來越狹窄,為何竟然有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湖,既然桃林遍地,為何在山腳處一絲粉色也不見?”
嚴令達脫口而出:“隻因此處就是玄元洞天入口,洞天福地並非尋常的名山大川,而是在世界的中心自成一界,界壁之處空間扭曲,演化出奇妙的勝景!”
李書塵望向湖麵,波光粼粼,千舟競渡,無數小船向著遠方飛馳。一聲爽朗的笑聲忽然傳來:“師弟,你們今日才回嗎?”隻見一位老者,撐著一艘船,晃晃悠悠靠近岸邊。
趙心全急忙抱拳行禮;“丁修師兄,有勞了。”
丁修五短身材,其貌不揚,但聲音如洪鐘,身著粗布長衫,斜背長劍,顯然與趙心全一行很是熟悉。
柴旭側過身子,示意沈依纓和兩名女弟子先上船。丁修目光一掃,疑惑問道“趙師弟,這位女眷何人?”
趙心全傳音密語幾句,丁修眉毛一動,瞬間眉開眼笑:“原來如此,我這小舟蓬蓽生輝,舟船費,那就全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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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員上船後,小舟略顯擁擠,李書塵站立船頭遠朓湖景,趙心全和丁修二人走到船身中央,升起主帆,風推桅杆,小船漸漸離開岸邊。
此時,岸上討價還價之聲此起彼伏,有家資豐厚之人,包下一整條船,隻為獨坐船頭,一覽風波,身邊家奴侍奉,好不愜意。然而更多的是形單影隻,摳摳搜搜,好半天拿出一些物件,被船夫一頓刁難,才灰頭土臉登上小船。
李書塵初時不以為意,直到一名修士從身後拿出一麵古鏡,鏡麵斑駁,銅鏽遍布,然而船夫接過,略微一拂拭,瞬間金光四溢,如紅日初升,整個天地元氣瞬間異動,就連李書塵遠遠地都感到渾身不自在,顯然這古鏡是一麵了不得的法寶。
驚得他目瞪口呆,不由得脫口而出:“竟然有人,會拿如此珍貴的靈寶作為船資?”
萬劍閣眾弟子哈哈大笑,範晨就在李書塵身邊,忍不住笑著打趣道:“難道李兄認為不值嗎,一件至寶換取前往洞天的船票,可是了不得的機緣啊。”
李書塵沒反應過來:“何不多備些財物,至寶難得,竟然舍得用來買一張船票,買整艘船也綽綽有餘啊。”
這下嚴令達也繃不住了,笑吟吟道:“李兄以為這湖上的擺渡生意不值這價,可真是坐井觀天了,不說彆人,丁修師兄金丹修為也才剛剛合格,才上崗一年呢!”
柴旭也悻悻道:“這湖上的美差誰不想要,金丹修為也隻是基礎,要對天地靈氣極為敏銳之人才可以勝任,金銀財帛乃是世俗之人鐘愛之物,隻有武具、丹藥,甚至靈石、靈寶我等才看得上眼。”
李書塵一聽,頓時留心,掃向岸邊,才發現,確實,修士無一人取出金銀銅幣,或是丹藥,或是令旗,或是武器,或是卷軸,都是以物件作船票,但都是非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