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塵一個頭比兩個大,剛繼承星位,便遇上這等棘手事,摸不著頭腦,隻好問道:“幾位宗主見識廣博,大家議一議,可有妙計,將此事圓過去,不丟麵子,若能借機與離劍山莊化乾戈為玉帛,那就最好。”
黃義真說道:“我紫薇盟十二元嬰宗主,離劍山莊也就一個沈無垢厲害,大不了將人質交還,這次我們認栽,待眾位宗主到齊,一起出手,將離劍山莊連根拔起,徹底滅了便是。”
李書塵向仲品問道:“仲老以為如何?”
仲品卻微笑著,不置可否。
李書塵追問道:“仲老,此處您資曆最老,還是說個主意罷。”
仲品慌忙躬身道:“屬下不敢,離劍山莊殺我金鼇島弟子,又重傷任賢弟,本是他們理虧,若非張堂主出手抓人,我等儘可以召集眾兄弟,將離劍山莊滅了。隻是天璿星主之意,冤家宜解不宜結,而天權星主您意下,也是想化乾戈為玉帛,因此我等絕不可再擅動刀兵,而是要尋個緣由,一勞永逸解決此事。“
黃義真道:“話雖如此,他們不想講和,卻又怎樣?”
仲品搖頭道:“數百年糾纏,疲憊不堪,如今兩位正主被天璿星主帶走,沈嶽重傷,全憑沈無垢做主,照她想法,定也是厭倦紛爭,此其一也”。
李書塵眼睛一亮,忙道:“還有其二,請仲老快快講來。”
仲品一笑,緩緩道:“這回幾位宗主吃了大虧,勢必要想出個招來,讓離劍山莊認輸服氣,隻要找回場子,我紫薇盟強悍太多,大夥根本不會與他們計較,放下乾戈,也是美事,此其二也。”
李書塵喜道:“好極,就這麼辦,可請人去往金鼇島沈無垢處,說明利害。她若有意,讓她劃下道來,不管提出任何條件,我們接著便是。”
仲品點頭:“如此甚好,老朽親身前往,大事既有星主坐鎮,一言可訣,隻是還有一樁小事,不得不請星主酌情考慮一二。”
李書塵見大事已決,寬心道:“還有何事,仲老不妨明言。”
仲品沉吟道:“此事不大不小,便是張賢弟抓來的人質,星主之意,該如何處置?”
李書塵見仲品思慮周全,早就胸有成竹,心想:“你心中自有計較,此等小事何必來問我。”於是問道:“不知仲老可有定計?”
仲品臉上一紅,道:“此番與沈無垢交涉,若一切順利還好,若兩家談不攏,她持劍殺來,我四人聯手尚且不敵,如今都身上帶傷,更不是一合之敵,人質定然被她劫走。我琢磨著,須將人質藏在一個穩妥所在,隻要人質在手,可令她投鼠忌器,我們終立於不敗之地。”
李書塵嗤地一笑,心想:“鬨了半天,你們生怕無垢師姐持劍前來尋仇,不敢把人質藏在這,所以想讓我帶走。堂堂元嬰老怪、一方宗主,被沈無垢嚇破了膽,也是好笑。”於是笑道:“小事一樁,便依仲老,人我帶走便是。“
三人如釋重負,仲品接著說道:“如此甚好,張賢弟可將那小丫頭,速速送入星主雷光洞府中。”
李書塵聽聞“丫頭”二字,心頭一緊,忙問道:“所抓人質,是什麼身份?”
張萬仞得意洋洋,搶先說道:“張某出手豈是平常,隻要速度追不上張某,嘿嘿,不管是誰都是手到擒來。小丫頭被我嚇得哇哇大叫,沈嶽氣得七竅生煙,連沈無垢都隻能乾瞪眼,有沈嶽獨女在手,如此尊貴身份,什麼條件不可談?”
“哎呀”,李書塵滿頭大汗、目瞪口呆,急忙一把抓住仲品手臂,追問道:“此女現在何處?”
仲品顫顫巍巍地,道:“適才進門前,正堂左側有一偏房,此女被張堂主重重一擊,打暈過去,此刻正在房中安睡。”
李書塵略略放下了心,眉頭一皺,突然想起,還有三日,又要赴金庭峰慶仁長老之約,諸事齊至,一團亂麻。
當機立斷,吩咐道:“既如此,此女便由我帶走,仲老即刻赴金鼇島與沈無垢見麵,分說來往誤會情由,將此事儘快商定了結。黃門主和張堂主留在此處,護衛受傷的任大哥,我即將赴萬劍閣一行,大約十數日,我就返回獨望峰,屆時再做定論。”
四人見他分配妥當,俱都十分信服,張萬仞心中暗想:“看方才狀況,星主與那小丫頭似有瓜葛,莫不是我做錯了,惹他不高興?”但又想到,星主什麼身份?雖然此時修為尚淺,假以時日,定是天下至強,這小丫頭哪配得上?想到這,也放寬了心。
吩咐完畢,李書塵忙不迭趕往偏房。風風火火、急急推門進入,忙關上門閂,這才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沈依纓,隻見她臉色雪白,雙目緊閉,睫毛修長,靜靜躺在床上。一股清幽香氣自她身上傳來,令人心醉。
李書塵定了定神,想了一會兒,運指如風,嗤嗤幾聲,指力淩空擊中沈依纓身上數處穴位。猛然驚醒,沈依纓雙眼看到床前的李書塵,茫然不知所措,喊出一聲“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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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揉揉眼睛,忽然一下從床上躍起,四處張望,口中不停叫道:“鳥人,那個鳥人在哪?”緊接著,兩隻手來捏捏李書塵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信不是在夢中,急急問道:“你怎麼也被那隻大鳥人抓來了?”
李書塵尋思:她口中的那個鳥人,定是張堂主,唉,真會給我找麻煩。想到這,主動笑道:“莫慌,這裡是獨望峰,我在這陪你,不會有彆人進來打擾。”
沈依櫻驚魂未定:“大鳥人一爪子過來,我就到了天上,我嚇得眼睛都不敢睜。在空中,還不停地威脅我父親和姑姑,惡狠狠地像是要吃人一樣。一路上騰雲駕霧,嚇死我了。”
李書塵汗顏,隻得安慰道:“不用管他,房內十分安全,你放心便是。”沈依纓急道:“哪裡安全?那個鳥人,一進門就將我扔到床上,我又哭又鬨,全力反抗,才沒被他得逞,可惜被他一掌拍暈過去。”說到這,心裡又是害怕,低頭細細檢查,不知那鳥人在床上對自己做了什麼。
李書塵滿頭黑線,幾乎說不出話來,感覺無論說什麼,都實在難以解釋這尷尬情景。萬般無奈,隻得伸出手來,接住沈依纓柔弱無骨的滑膩小手,輕聲道:“彆慌,我這就將事情原委告知於你。”沈依纓惶惶不可終日,被李書塵大手一按,漸漸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