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聽勸。
這讓他極為憤怒。
但身處漢東,他必須有所依靠。
於是決定再去拜訪高育良。
或許能讓他幫忙低調處理此事。
畢竟高育良身為書記。
接到電話後,高育良自然應允晚宴。
月牙湖畔。
上岸後,沙瑞金示意易學習繼續。
易學習麵露難色道:
“達康同誌,該怎麼說呢?”
“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
“李達康很有開拓精神。”
“能乾事,想乾事。”
“但他太過獨斷專行,顯得霸道。”
“當年我們一起共事時。”
“儘管我是書記,是領頭人。”
“但李達康是個強勢縣長。”
“很多時候我都聽他的。”
沙瑞金意味深長地說:
“這是否與他曾經做過趙立春的秘書有關?”
“他有一定的政治資源。”
“你直說無妨。”
易學習沉思片刻後坦誠回應:
“確實存在這樣的因素。”
“但這不是全部原因。”
“那時我們叫它後台,而非政治資源。”
“說實話,我很佩服李達康。”
“他真心想為百姓辦實事。”
“剛上任就提議集資修路。”
“計劃讓全縣主要鄉鎮通公路。”
田國富也分享了自己的經曆:
“我早年在零省的一個縣工作時。”
“也曾想過集資修路。”
“反複討論後,最終沒敢行動。”
“我擔心百姓無法理解。”
易學習點頭表示認可:
“沒錯,我們那邊的老百姓也不理解。”
“還說我們在搞亂攤派。”
沙瑞金插話問道:
“那麼當時向百姓收多少錢?”
易學習如實回答:
“有工作的單位每人十塊。”
“農民則為三塊。”
田國富聽完輕聲說道:
“這不算太多吧。”
易學習立刻反駁:
“怎能說不多呢?”
“或許在您的縣裡不多。”
“但在二十三年前的岩台,這就很多了。”
“百姓連買鹽買醋都要相互借錢。”
“一年到頭難得見到幾文錢。”
“所以我起初並不支持集資修路。”
“既怕加重群眾負擔。”
“又擔心引發麻煩。”
然而李達康卻堅持不懈地找我商量。
“修路才能改變山區現狀。”
“收了錢卻連飯都吃不上。”
“即便今年豐收,糧食運不出去,依然餓肚子。”
“我們為官一方,當造福百姓。”
“這是李達康在縣尾常尾會議上的發言。”
“金山條件艱苦。”
“我們可以混幾年離開,但問心無愧嗎?”
“組織把漢東最大貧困縣和百萬未脫貧群眾交給我們。”
“我們必須肩負起這份曆史責任,哪怕擔風險。”
“即使傾儘所有,也要全力以赴乾出一番事業。”
沙瑞金聽後笑著說道:“所以你們被李達康說服了,他背後有人又能乾事。”
易學習點頭附和:“是啊,李達康萍時沉默寡言,但一談工作就澎湃。”
“他私下跟我開玩笑說,‘老易,就算把刀架你脖子上,我也要把你拉出來衝鋒陷陣。
’”
沙瑞金感歎:“難怪有人說他是漢東改革的重要人物。”
“後來的事我知道,李達康告訴我的。”
“說你們修路不容易,還出了人命。”
“一位六十歲的村支書去世了。”
“死在沒完沒了的動員會上。”
“對吧?”
易學習無奈回應:“是的,在二期工程時發生的。”
“我和常務副縣長王大路認為不宜強推。”
“地方貧困,民力不足,需循序漸進。”
“但他不聽,整天開著唯一的破吉普車滿山跑,到處罵人催進度。”
沙瑞京疑惑地問:
“你們縣裡就一輛吉普車?”
易學習笑道:“沒辦法,太窮了。
這輛車還緊跟著李達康。”
“我和同事下鄉都靠自行車。”
沙瑞金直截了當地問:“李達康難道不懂組織原則嗎?誰是領導,他是不是總把自己當成一把手?”
這時田國富插話:“瑞金書記,據漢東的乾部反映,李達康確實很強勢。
他是縣長時,縣長就是一把手;當書記了,書記就是一把手。”
沙瑞金調侃道:“那要是他當了省長,我豈不是要聽他的?”
田國富笑答:“他能當上省長?彆說這個,他老婆出了事不是嗎?”
沙瑞金立刻為李達康辯護:“嚴謹點,那是前妻。
歐陽菁是他前妻。”
這句話顯然表明了兩人關係。
沙瑞金的話暗示李達康仍有當省長的可能性。
於是田國富轉向易學習問道:“易學習同誌,當初因為這件事,你被降職調離金山。
王大路也因此辭職。
現在你當著我和沙書記的麵,談談心裡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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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出了人命事件後,你們為什麼要全力支持李達康?”
沙瑞金附和道:“對,說實話。
為什麼對他如此忠誠?按理說,他霸道又惹下大禍,如果不保他,他的政治生涯就完了。
整個金山縣不都是你說了算嗎?你們怎麼想的?境界很高啊。”
易學習微微一笑:“沙書記,我們可沒有那麼高尚。
至少我不這樣認為。”
“事情剛發生時,我確實不想保他。”
“他自己闖的禍,活該倒黴。”
“但你也得考慮實際情況。”
“看著快完工的一期公路。”
“還有全麵啟動的二期工程。”
“我和王大路都傻了。”
“李達康鋪的攤子太大,我們根本收不了尾。”
“沒人能收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