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魂最隱蔽處,
不安如影隨形。
這感覺宛如藏於幽暗洞穴的老鼠,
始終警覺,
留意外界動靜。
滿心恐懼等待災難降臨。
這種提心吊膽的心態,
久而久之深植於心。
這一切的起因,
是高育良多年行為所致。
高育良漸入困境,
其種種舉動,
令吳慧芬預感不祥。
她仿若穿透迷霧,預見結局。
隨後事態發展,
大多符合她預期。
但命運常愛戲弄人,
吳慧芬始料未及,
風暴萍息後,高育良竟毫發未傷,
安然置身事外。
反而她陷入兩難境地。
就在高育良攤牌次日,
校園謠言四起。
每個角落都充滿關於她與高育良的傳言。
那些刻薄話語,
猶如尖刀直刺內心。
眾人私下議論,
稱他們早已離婚,
隻是在外維持假象。
更有人惡意猜測,
說高育良與高小鳳之事,
吳慧芬早已知曉。
甚至高小鳳是她安排,
借口是自感年華老去,
難拴高育良之心,
才出此計。
漢東國際機場,
吳慧芬望向窗外,
心中滿是煩憂。
未曾想到,漢東政法大學流言漫天。
傳言說她找了個年輕貌美的人來取悅高育良,但結果卻適得其反。
高小鳳後來居上,徹底取代了她,使她落魄到被掃地出門的地步。
如今漫步在漢東政法大學的校園裡,吳慧芬覺得每一束目光都夾雜著異樣。
或嘲諷,或同情。
那些曾看似熟稔的教師,在她眼中已變成冷眼旁觀的觀眾。
每次與同事相遇,都似一場折磨。
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句問候,都能讓她敏銳察覺其中深藏的意味。
在這片她無比熟悉、投入無數精力的校園中,她再難找到歸屬感。
滿心隻有逃離的渴望。
陸亦可掛念著小姨,立刻告知表妹芳芳。
芳芳憐惜母親,不願見她獨受痛苦於傷心地,便讓吳慧芬前往投靠她,並早早預訂了機票。
今日她即將登機飛往,開始新生活。
然而,她心中並無絲毫彆離故土的惆悵。
這片土地曾予她溫暖,也帶來傷害。
如今那些傷害似乎耗儘了她對它的留戀。
同樣,她也無奔向新生活的興奮。
經曆諸多風雨後,她的心如靜水般萍和,冷漠而麻木。
她機械地端起咖啡,輕啜一口,苦澀在舌尖散開,卻無法撼動她那死寂般的心。
周遭一切,無論是歡笑還是美食的香味,都與她無關。
她宛如局外人,冷靜旁觀這一切,卻再難融入其中。
此刻,吳法官、祁銅煒和陸亦可匆忙趕到此地。
吳慧芬覺得已無顏再見他們,因此他們並不知情她即將離開。
直至陸亦可和芳芳偶然間得知此事,三人匆忙趕往機場。
找到吳慧芬時,她滿是驚訝。
“姐,你們怎麼會來?”
吳慧芬立即問道。
吳法官一臉憤怒:“惠芬,你怎麼就這樣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難道你想偷偷溜出國?至少讓我這個姐姐送你一程吧。
你孤零零地離開,到了那邊就算有芳芳陪著,你覺得就能適應嗎?”
漢東國際機場。
麵對吳法官的質問,吳慧芬已難以抑製淚水,聲音哽咽地說:“姐,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真的沒有辦法。
我打心底不願拖累你們。”
吳慧芬神情悲戚,聲音微顫,眼眶泛紅,情緒低落。”
你不明白漢東政法大學現在的狀況。
關於我的流言蜚語傳得有多難聽。
我在校園裡走路,感覺每個人都指指點點。
那些目光像尖銳的針,刺得我渾身難受。”
她越說越激動,雙手不由自主地揮舞,仿佛想抓住那無形卻傷人的謠言。”
這裡,我真的無法再待下去了。
如今,在眾人眼裡,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吳慧芬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滿是自嘲。”
隻因我是政法書記夫人,他們說我不擇手段。
甚至還有人說,我能親手把彆的女人送到自己丈夫床上,這種荒唐的謠言。
但他們怎會懂得我的苦衷?”
“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掙紮。”
“那些無端的猜測和攻擊,幾乎將我擊垮。”
陸亦可急忙走近,輕握吳惠芬的手,神情充滿擔憂與勸慰:
“小姨,彆把這些流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