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雖然好看,但胡同也有自己的魅力,這是大廈無法比擬的。
“許爸!您慢走啊!”
槐花朝著許大茂離開的身影大聲喊道,同時興奮地揮舞右手。
她緊緊攥著那十塊錢,有錢了,十塊錢足夠她花好幾個月。
太過激動,槐花的聲音沒有壓低,吵得屋裡的小當忍不住出來。
“乾嘛呢,槐花,好不容易睡個懶覺,你就這樣對我?”
小當語氣有些埋怨,現在恢複高考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
哥哥出息了,媽媽又盯上她,天天催她努力學習,累得夠嗆。
考上大學沒什麼希望,小當覺得,隻要考上中專就成功了。
“槐花,你剛才喊什麼,一驚一乍的,都這麼大了,媽還說像假小子,我看你更像。”
小當打趣自己的妹妹,說實話,槐花長得好看,就算成績不好也沒關係,完全不用擔心嫁不出去。
相比之下,自己的日子過得挺累,不過妹妹是親的,羨慕歸羨慕,倒也不會嫉妒。
“姐,你瞧,這是什麼?”槐花故意裝出神秘的樣子,將手中的十塊錢在小當麵前晃了晃。
這可是十塊錢啊,她們從未有過這麼大麵額的錢。平日裡秦淮茹給她們的零花錢,最多也就一毛、兩毛,從沒超過五毛。
看到這張十塊錢,小當頓時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幾秒鐘才回過神來。“槐花,你這錢從哪兒來的?該不會……是偷的吧?”
小當的表情滿是震驚,說到最後聲音壓得很低,左右張望,生怕這話被人聽見。在她們家,除了哥哥棒梗能掙到這麼多錢,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而母親秦淮茹雖有錢,但都藏得嚴實,絕不會分給她們。
而且在大院裡,誰會這麼慷慨,無緣無故送十塊錢給彆人呢?如今軋鋼廠大部分工人的月薪不過三十七八塊,一級工更是隻有三十二塊五。七、八級的老工人大多已退休,主力軍依舊是那些一級工。十塊錢相當於普通工人近三分之一的收入,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大方的人。
槐花本因這筆錢感到開心,卻被姐姐的話惹得不悅。“怎麼可能偷東西呢?姐,你彆亂猜,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槐花環顧四周,偷竊可是個壞名聲,要是被傳出去,她將來恐怕連婚都難找。
好在這幾天大家都外出了,中院隻剩下她們姐妹倆,應該沒人聽到。
“那你這錢究竟是哪兒來的?快告訴我。”
小當知道槐花沒偷錢,這才放下心來。小時候她倆總攛掇哥哥去偷東西,現在長大了,明白這樣的行為有多糟糕,自然不會再做傻事。
“姐,你聽我說,這錢是許爸給我的!”槐花毫不猶豫地說,這錢就是許爸給的,又怎樣呢?
十塊錢誰會不要?她可不傻,這錢非拿不可。
“許爸?許爸是誰呀?咱們大院裡好像沒有這個人。”
小當一臉茫然,把院裡所有人想了遍,也沒想起有這麼個人。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妹妹槐花,“你說的許爸是誰?”
“姐姐,你居然忘了許爸?就是後院的許大茂啊。”
槐花指了指後院,這人四合院裡就一個,而且棒梗整天提起他。
“許叔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又成許爸了?”
小當這才明白,原來許爸就是許叔。
這說得通,許叔家境不錯,夫妻倆的工資就有兩百多,在院裡無人能及。加上各種福利和獎金,更彆提他是廠長了。
“你為啥叫他許爸?”
小當目光緊緊盯著槐花手中的十塊錢,嶄新的鈔票。
這事有點奇怪,許叔怎麼會平白無故給槐花錢?
“許爸認我做乾女兒,所以我叫他許爸,他還給了我十塊錢。”
槐花興奮地展示著手中的錢,不知如何是好。這麼多錢,她都不知道怎麼花。
她打算找媽媽商量,用布票買的確良布,讓媽媽給自己做衣服。
除了布票,大概花七八塊就夠了,這錢完全夠用。
“太不公平了!怎麼這樣的好事輪不到我?”
小當皺眉歎氣,想到與十塊錢擦肩而過的遺憾,忍不住想哭。
十塊錢可以在老莫餐廳吃兩頓飯呢,錯過真可惜。
老莫餐廳很多人喜歡去,小當也動過念頭,但知道家裡條件不允許。
這種事不用想也知道,媽媽肯定不會答應。
“唉,都是你自己的錯,誰讓你總賴床的?媽媽說了好幾遍你都不聽,現在知道後果了吧。”
槐花得意地笑著,她覺得有很大概率可以穿上新衣服了。
槐花心中有些激動,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
“哼,這怎麼能怪我?要是你不催我晚上學習,我能睡懶覺嗎?”小當很不滿,這不是她的錯,分明是媽媽一直在逼她學習。
好不容易放假了,當然要多睡會兒覺。
“那我不管,不過我現在有新的的確良衣服穿了。”
槐花滿腦子都是新衣服,之前去王府井逛街,雖然沒買,但看到新款的確良布料,確實很漂亮。可惜成品太貴,十幾塊錢的價格讓她望而卻步。
“你想讓媽媽把布票給你?彆做夢了,布票是全家的,憑什麼隻給你一個人?”
小當不太願意,不是因為嫉妒妹妹,而是布票按人頭分,數量不多。如果給了槐花,其他人就沒衣服穿了,過年時家裡人都沒有新衣服,那該多傷心啊。
“姐,你說怎麼辦吧,幫我想想辦法。”
槐花想不出辦法,隻好用老招數——撒嬌耍賴。
抱住姐姐後,沒多久小當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