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紀委審訊室的日光燈管滋滋作響,張立民將一摞發票推到馬衛國麵前:“2011年防洪沙袋采購價380元一條,你當老百姓沒見過沙袋?”
馬衛國裹著棉衣發抖:“市場價波動大,那會兒發洪水急用……”
“急用?”張立民甩出供應商名單,“鴻運建材注冊在你妻弟名下,公司成立第二天就中標!倉庫照片顯示沙袋還是化纖布料的,防汛辦規定必須用麻袋!”他猛地敲桌,“麻袋廠老板作證,你們根本沒采購過!”
馬衛國額頭冒汗:“都是趙縣長逼的……他侄子說我兒子留學擔保有問題……”
“你兒子在澳洲賭場輸了三百萬,擔保公司是趙天洪小舅子開的!”張立民翻開銀行流水,“鴻運建材給你妻弟轉了117萬,備注‘環保谘詢費’,這錢最後進了趙天洪情婦的美容院賬戶!”
“都彆動!紀委辦案!”張立民帶隊衝進“麗人坊”時,前台姑娘正往碎紙機塞文件。執法人員按住她的瞬間,碎紙口卡住半張濱江地塊協議。
“張書記!保險櫃有密碼!”技術員喊。
張立民掃視梳妝台,拿起一瓶香水噴向密碼鍵——指紋在紫光燈下顯現:“劉莉莉生日是7月23日,試試0723。”
櫃門彈開的瞬間,泛黃的協議散落一地:“2010年濱江商業地塊置換確認書——工業用地價拿商業地塊,差價兩億三千萬!”
技術員舉起紫外線燈:“簽名欄的印油是2005年產的,協議是後補的!”
“電腦硬盤格式化過,但碎片能恢複。”技術員插上設備,“有個加密文件夾‘牡丹’,需要口令。”d2010’。”
文件夾彈開的瞬間,滿屏通話錄音和轉賬記錄刺痛眾人眼睛。
趙天洪在辦公室燒文件,火盆裡的紙灰被空調吹得滿屋飛。門被踹開的瞬間,他抓起未燃儘的紙片往嘴裡塞。
“吐出來!”張立民一個箭步鎖住他喉嚨,“這是周明遠書記簽字的礦山安全報告?筆跡模仿得挺像啊!”
秘書趁機撲向碎紙機,被紀委乾部按倒在地。張立民抽出卡在碎紙口的u盤:“德國進口碎紙機?刀頭該換了!”他舉起u盤,“這裡麵有你和玉河市某領導的三段通話錄音,要我現在放嗎?”
走廊裡電話鈴此起彼伏,王占峰在縣委會議室摔了茶杯:“查!從1998年礦山改製開始查!把檔案室的老鼠洞都掏乾淨!”
玻璃碴濺到牆上的“先進縣”獎牌,裂痕劈開“先”字。財政局長癱在角落:“當年改製賬本……在防空洞第三儲藏室……”
淩晨三點,玉河市建設局副局長抱著月餅盒敲開紀委大門:“我上交趙天洪送的金條……”他哆嗦著打開盒蓋,二十根金條下壓著泛黃的合同,“這是濱江地塊原始評估報告,實際地價是協議上的五倍!”
張立民連夜修訂《領導乾部親屬從業規範》,新增條款:“配偶子女三年內不得在分管領域注冊企業”。晨會上,秦風指著新規電子版:“今後所有采購合同,必須附供應商倉庫實時監控鏈接!”
鎮政府門口,賣煎餅的王嬸扯著嗓子罵:“該!讓他們往井裡倒毒水!”她舀起麵糊砸向天海化工封條,“這攤子用的都是咱村井水,毒不死你們!”
周明遠在辦公室端詳血書“下一個就是你”,抽屜裡的老照片上,1998年礦山救援隊十二人隻剩他和趙天洪的臉沒被紅筆劃掉。秘書輕聲提醒:“當年帶隊下井的老隊長……上個月車禍走了。”
張立民在趙天洪辦公室發現微型攝像頭,回放畫麵顯示:近三個月有神秘人定期查看保險櫃。技偵科小王驚呼:“1月15日23點的片段裡,那人右手虎口有刀疤!”
省紀委通報會上,林振邦敲著話筒定調:“不搞擴大化,但要查深查透!”陸正明接過話頭:“南江的天,塌不下來!但漏雨的瓦片必須換!”
暴雨夜,羊鎮新裝的井水監測器突然集體報警。秦風抓起雨衣衝進雨幕,手電筒照向二十公裡外的廢棄礦區。坍塌的礦洞口,混著油汙的黑水正汩汩外湧。
王老漢舉著鐵鍬追來:“這礦是趙天洪1998年強關的,說是‘安全隱患’!”
秦風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礦洞深處隱約傳來機械轟鳴。對講機突然炸響:“秦鎮長!省地質隊說這下麵有地下暗河,直通青河水源地!”
張立民的車碾過泥潭停下,他甩給秦風一遝檔案:“1998年改製時,這礦的實測儲量比報告多三十倍!”檔案袋裡掉出半張照片——趙天洪與穿德企工服的人握手,背後是嶄新的礦山設備。
“趙天洪的情婦劉莉莉到案了!”紀委乾事衝進審訊室,遞上剛打印的筆錄。張立民掃了眼關鍵句:“他說礦山下麵是聚寶盆,比黃金還值錢……”
馬衛國突然激動:“我要戴罪立功!去年趙天洪讓我在羊鎮西南角裝地震監測儀,根本不是防震,是在找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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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礦區?”張立民想起退休書記鄭國華的紙條,猛地揪住馬衛國衣領,“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稀有金屬礦?”
馬衛國癱在椅子上:“省地質隊1998年就探明了,趙天洪壓著報告不讓公開,逼著老書記簽字封礦……”
暴雨中的廢棄礦區,秦風踩著齊膝深的泥水前進。對講機裡傳來秋雨燕的喊聲:“探測器顯示你腳下三百米有大型空洞!”
礦工老吳拽住他:“不能進!98年封礦時埋了六台德國鑽機,趙天洪說誰敢泄密就滅口!”
手電筒光掃過洞壁,秦風突然蹲下:“這是……新打的支撐架?”
生鏽的鋼架上,天海化工的ogo在閃電中泛著冷光。王老漢用鎬頭砸開偽裝網,露出直徑兩米的鑽探口:“狗日的!他們在偷采!”
省紀委會議室的投影幕布上,資金流向圖如蛛網蔓延。張立民用激光筆點向海外賬戶:“趙天洪通過離岸公司,向德國海因茨集團支付了八百萬歐元‘技術谘詢費’。”
“海因茨就是賣催化劑的德企!”林妙雪調出海關記錄,“他們去年‘報廢’的礦山設備,實際被天海化工秘密運往廢棄礦區。”
陸正明摘下眼鏡擦拭:“外交部剛通報,海因茨高管上月在柏林被捕,涉嫌跨國商業賄賂。”
青山村祠堂擠滿了人,秦風舉起擴音器:“省裡批準了,稀有礦收益的30直接分給全村!”
“錢不錢的無所謂!”王老漢踹開礦洞照片,“先把毒水治了!”
“治水錢有著落了。”張立民踏進祠堂,身後跟著省環保廳技術隊,“趙天洪海外賬戶凍結了2.3億,首期撥五千萬給青河縣!”
人群突然安靜,八十歲的趙奶奶顫巍巍捧出族譜:“秦鎮長,按老規矩,你得在頭一頁按個紅手印……”
秦風手指蘸滿朱砂,譜上“民心”二字被染得鮮紅。祠堂外,二十台嶄新的水質淨化車正駛向礦區,車頭的紅旗在暴雨中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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