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注,傾盆而下。
李三的布鞋早已被泥水浸透,每踏出一步都發出"咯吱"的聲響。他使出"燕子抄水"的輕功,身形在雨中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掠過濕滑的山路。
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的脖頸灌入衣領,與汗水混在一起,將白色的盤扣短衫緊緊貼在身上。
"該死!"李三喘著粗氣,回頭望了一眼身後漆黑的雨幕。他的黑色短褂不知何時已經遺失,隻剩下這件單薄的白色短衫。
雨水順著他的短發滴落,流過他瘦削卻棱角分明的麵龐。那雙小眼睛裡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前方出現一個隱蔽的山洞,李三一個箭步竄了進去。洞內潮濕陰冷,但總算避開了暴雨的直接衝刷。
他背靠岩壁,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汗水與雨水交織,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形成細密的水珠。他索性將濕透的短衫完全敞開,任由冰冷的空氣刺激皮膚。
"李將軍他究竟為什麼...…"李三咬著牙,拳頭重重砸在岩壁上。指節傳來的疼痛讓他稍微冷靜下來。他閉上眼睛,回憶著昨日偷聽到的那段對話。
——"王醫生,此事隻有你知我知。"李將軍對大塚少佐說著,聲音低沉而嚴肅。
——"將軍放心,我明白。隻是...李三那邊...…"
——"不必管他。必須儘快行動。"
當時他躲在屏風後,清楚地看到李將軍說話時眼神閃爍,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擊桌麵——這是將軍思考重大決策時慣有的小動作。
李三的小眼睛眯了起來,雨水順著睫毛滴落。現在想來,將軍很可能是在給大塚少佐演一出戲。
"苦肉計...…"李三喃喃自語,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他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卻抹不去心中的悲涼。即使猜到了將軍的用意,被自己效忠之人"背叛"的滋味依然如刀割般疼痛。
洞外的雨聲忽然變得嘈雜起來。李三渾身一僵,耳朵警覺地豎起。那不是雨聲——是皮靴踩踏泥水的聲音,還有金屬碰撞的輕響。
"搜!他跑不遠!"有人用帶著濃重關西口音的日語大喊一聲。
李三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洞口陰影處,透過雨簾,看到十幾名日軍士兵呈扇形散開,為首的正是大塚少佐。
那家夥穿著筆挺的軍裝,戴著圓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李三,我知道你在這裡,快出來吧。"大塚突然轉向山洞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你何必躲躲藏藏?我們好好談談。"
李三深吸一口氣,知道躲不過去了。他挺直腰板,大步走出山洞。雨水立刻澆在他身上,白色短衫變得透明,緊貼著他精瘦的身軀。
"大塚健太郎,"李三的聲音比雨水還要冰冷,"你他媽的真是心狠手辣,你簡直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你找我做什麼?"
大塚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又加深了幾分。他抬手示意士兵們不要開槍,向前走了兩步:"李三,何必如此激動?你現在被國民黨通緝,又被我軍追捕,天下之大,已無你容身之處。"
李三冷笑一聲,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放你娘的狗屁!若不是你在李將軍麵前搬弄是非,將軍怎麼會…..."
"哦?"大塚打斷他,推了推眼鏡,"李將軍是個聰明人,他明白與皇軍作對的下場。倒是你,李三,號稱"燕子李三",輕功了得,如今卻如喪家之犬,真是可悲可歎那。"
李三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注意到大塚身後的日軍已經悄悄形成了包圍圈,至少有二十支槍對準了他。雨水打在他的臉上,模糊了視線,但他仍能看清大塚眼中那抹勝券在握的得意。
李三將他的小眼睛瞪圓了,對大塚破口大罵:"呸!大塚健太郎,你少在這裝腔作勢,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讓三爺我當漢奸,下輩子吧!"
大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猛地從腰間掏出一張照片,在李三麵前晃了晃:"認識這位美惠子小姐吧?你們的好朋友。如果你不合作,明天她就會被送到前線慰安所去。"
照片上的女子麵容清秀,正是美惠子。李三的呼吸一滯,胸口如同被重錘擊中。但他很快控製住情緒,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大塚,你他媽是吃錯藥了嗎?"李三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雨中顯得格外刺耳,"拿一個女人威脅我?你以為三爺我是被嚇大的?"
大塚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猛地將照片撕碎,碎片被雨水打濕,黏在他手套上。"混蛋!"他怒吼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塚暴跳如雷,用手帕瘋狂擦拭著臉:"開槍!給我亂槍打死他!"
二十多支三八式步槍同時抬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李三。雨聲、拉槍栓的聲音、大塚的咆哮聲混雜在一起。李三閉上眼睛,嘴角卻浮現出一絲解脫般的微笑。
"砰!砰!砰!"
槍聲在雨中炸響。但預想中的疼痛並未降臨。李三猛地睜開眼,看到一道黑影如大鵬展翅般從天而降,把李三迅速撲倒。二人躲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後麵鬼子的子彈撲了個空,射到一堵要倒塌的牆上,牆麵立刻多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洞。
"走!"來人低喝一聲,抓住李三的手臂。李三隻覺身體一輕,已被帶著騰空而起,轉眼間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大塚氣急敗壞地跺腳:“混蛋!快追!快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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