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深夜,寺內將軍司令部內依然燈火通明,但氣氛十分壓抑。寺內將軍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桌上攤開著作戰地圖,旁邊放著一杯早已冷卻的茶。
他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似乎在等待什麼重要的消息。窗外的月光慘白,透過玻璃,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冰冷的影子。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急促地敲響,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進來!”寺內低沉地命令道。
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傳令兵幾乎是跌撞著衝了進來。他麵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軍服的前襟似乎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他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眼神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懼和慌亂。他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體力消耗殆儘,但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他帶來的消息。
“報…報告將軍閣下!”傳令兵的聲音嘶啞顫抖,他努力想立正站好,但雙腿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寺內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對方快說。
“齊…齊藤小隊長…”傳令兵的聲音帶著哭腔,“齊藤小隊長他…他玉碎了!”
“什麼?!”寺內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體前傾,雙手重重拍在桌麵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濺出。
“玉碎?在哪裡?怎麼死的?說清楚!”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齊藤是寺內將軍麾下最精銳的特彆行動小隊隊長,精通柔道和格鬥,是他親自挑選並寄予厚望的得力乾將。
傳令兵被將軍的怒火嚇得一哆嗦,幾乎要癱軟下去,他強撐著報告:“在…在追捕江口渙和那個飛賊李三的過程中…在城西的樹林子旁邊……齊藤小隊長……他……他被那個江口渙……用一掌……就打……打碎了頭骨……”士兵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仿佛光是複述那恐怖的場景就耗儘了他所有力氣。
“江口渙!這個叛徒!真是陰魂不散那!”寺內將軍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他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次他派齊藤去,就是要用最鋒利的刀去斬斷江口渙這根最硬的刺!但沒想到,齊藤反而被江口渙等人反殺!
“廢物!一群廢物!”寺內猛地一拳砸在桌麵上,桌上的文件、茶杯都跳了起來。“齊藤小隊長是我大日本帝國最優秀的武士!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被這個叛徒江口渙……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勢擊中頭部……”他口中罵著“下三濫”,但心中卻一片冰涼。
“莫不是八極拳中的猛虎硬爬山?”寺內將軍想著想著,心已經涼了半截……他深知“猛虎硬爬山”的威力絕非兒戲,憑借江口渙的強悍身手,能以此招正麵擊殺膀大腰圓的齊藤,簡直是駭人聽聞!一股錐心的刺痛和滔天的恨意瞬間吞噬了他。他精心培養的利刃,竟然被敵人硬生生折斷、砸碎!齊藤小猛長被擊殺,不僅使得帝國損失了一員大將,更是對他寺內的巨大羞辱!
儘管怒火在胸中翻騰,寺內將軍的理智卻尚未完全喪失。他強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咆哮,聲音變得冰冷刺骨,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內川優子呢?她不是和齊藤一起行動的嗎?她的任務執行得如何?”內川優子是他精心安插的另一枚棋子,一個善於偽裝、心狠手辣的女間諜,負責滲透和情報收集。
傳令兵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又是一顫,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帶著絕望:“內…內川少佐…她的身份…也被江口渙他們識破了!人…人也被他們…還有那個飛賊李三…聯手打…打殘了!據說…據說傷勢極重,恐怕…”
“混蛋——!!!”寺內再也控製不住,發出野獸般的怒吼。這聲咆哮在寂靜的司令部裡回蕩,連門外的衛兵都嚇得一哆嗦。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雙眼赤紅,猛地將桌上的地圖、文件、茶杯全部掃落在地!瓷器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茶水混合著墨汁在地毯上洇開一大片汙漬。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他胸膛劇烈起伏,粗重地喘息著。齊藤戰死,優子被打殘,精心策劃的行動一敗塗地!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尤其是想到那個“江口渙”此刻可能正得意洋洋,他的恨意就幾乎要衝破胸膛。
然而,傳令兵接下來的話,像一盆冰水混合著汽油,澆在了他熊熊燃燒的怒火上:“將軍…內川優子小姐在被…被打殘前,似乎…似乎泄露了關於‘真白靈’的情報…江口渙他們…好像已經知道了‘真白靈’的下落…”
“真白靈?!”寺內將軍的動作瞬間凝固了。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入他的腦海,讓他因暴怒而混亂的思維瞬間變得極度清醒和緊張。
這個消息帶來的衝擊,甚至暫時壓過了對齊藤和優子失利的憤怒。寺內的臉色由鐵青轉為一種可怕的陰鷙,眼神銳利如鷹隼。他緩緩直起身,雙手撐在桌沿,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九幽地獄,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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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傳我的命令!”
“第一,不惜一切代價!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情報部門、特高課、憲兵隊、所有特彆行動小組!給我把‘真白靈’找出來!再次抓住她!這次,直接押送到‘櫻花’研究所!立刻!馬上!一刻也不能耽誤!她是我們計劃的核心,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更不能落到支那人手裡!”
“第二……”寺內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瘋狂複仇的火焰,幾乎要將眼前的一切焚毀,“通緝江口渙、飛賊李三以及所有與他們有關聯的抵抗分子!懸賞!重金懸賞!提供確切線索者,賞金加倍!能取其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金萬兩!”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到極致,充滿了歇斯底裡的殺意:
“最重要的是——一旦發現江口渙、李三及其同夥的蹤跡,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付出多大代價!無需請示!”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就地擊斃!格殺勿論!我要看到他們的屍體!我要用他們的腦袋,祭奠齊藤小隊長的英魂!我要讓所有抵抗者知道,與我大日本帝國作對的下場!”
最後幾個字,寺內將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迸出來的,每一個音節都飽含著對韓璐深入骨髓的仇恨和必殺之心。齊藤的慘死,內川優子被打殘,真白靈情報的泄露,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對韓璐這個“罪魁禍首”的滔天恨意。他不再想要活捉審訊,他唯一想要的,就是韓璐和李三的死亡,立刻、馬上!
“哈依!”傳令兵被將軍那近乎實質化的殺氣壓得幾乎窒息,用儘全身力氣大聲應道,然後連滾帶爬地衝出門去傳達這充滿血腥味的死命令。
辦公室內,隻剩下寺內將軍一人。他站在一片狼藉中,胸膛依然起伏不定,眼神陰鷙地盯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月光映照在他扭曲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他喃喃自語,聲音冰冷如毒蛇吐信:“江口渙,還有那個飛賊李三…你們得意不了多久了…真白靈是我的…你們的命,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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