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姐攙扶著受傷的李三,兩人踉蹌著躲到一棵巨大的古樹後。樹乾粗壯,足以暫時遮蔽兩人的身形。李三臉色蒼白,額上沁出冷汗,左肩處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他咬著牙,忍著痛楚。
就在這時,隻聽得四周腳步聲雜亂響起,夾雜著凶狠的日語呼喝。密密麻麻的日本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從樹林、草叢、土坡後湧了出來,瞬間形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足足有六百多人,水泄不通。刺刀在稀疏的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寒光,如同一片死亡的森林。
為首的穀澤小隊長,身材矮壯,留著仁丹胡,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殘忍而興奮的光芒。他大步上前,一手按著軍刀刀柄,一手指著大樹,爆叫道:“抓住他們!抓住那兩個飛賊!彆讓他們跑了!要活的!”日語,此處意譯)他的聲音尖銳而充滿戾氣。
“哈依!”周圍的鬼子兵齊聲應和,聲音震得樹葉簌簌作響。
“砰!砰!砰!”沒有任何猶豫,鬼子們開火了。子彈呼嘯著飛來,密集地打在古老的樹乾上。“噗噗噗噗……”沉悶的聲響接連不斷,木屑紛飛。巨大的樹乾劇烈震顫,瞬間被鑿出了數十個新鮮的彈孔,樹皮被撕開,露出裡麵白色的木質。子彈有的穿透了較薄的部位,從另一側飛出,帶起尖嘯。
二師姐緊緊摟著李三的腰,將他護在裡側。她的身體緊貼著粗糙的樹皮,頭極力偏開。李三則靠著樹,艱難地移動腳步,利用樹乾的弧度規避。子彈幾乎是擦著他們的衣角飛過,灼熱的氣浪燙得皮膚生疼,但竟奇跡般地沒有一顆擊中他們。二師姐眼神銳利,耳朵微動,仔細分辨著子彈的來向,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
穀澤小隊長看著兩人在彈雨中驚險萬分地閃轉騰挪,每次都覺得必中,卻每次都落空,他臉上的暴怒漸漸被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取代。他舉起手,示意停止射擊。
槍聲驟然停下,隻有硝煙味和樹木燒焦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穀澤小隊長點點頭,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用生硬的中文夾雜著日語說道:“吆西!果然名不虛傳,支那的飛賊,輕功大大得好!”他環視四周的士兵,“就這樣用亂槍打死,未免太可惜了,浪費了這身功夫。諸君,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貓抓老鼠的遊戲!”此處混合語言,意譯其內容)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軍刀,指向樹後,喝道:“全體都有!放下槍,拔出你們的刺刀!”日語)
“鏘啷啷——”一片金屬摩擦聲,鬼子兵們紛紛將步槍斜挎或放下,熟練地拔出了腰間的刺刀或步槍上的刺刀,握在手中,寒光閃閃。
穀澤的臉上充滿了變態的興奮:“大家集體!把刀,對著他們,甩出去!我看他們還能怎麼躲!看看是他們的輕功快,還是帝國的刀鋒快!”混合語言,意譯)他想象著數百把刺刀如同飛蝗般射出的場景,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
就在這時,他身邊一個年輕的一等兵臉上露出焦急和擔憂的神色,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急切地勸阻道:“小隊長!請您三思!不能這麼做啊!支那人太狡猾了!他們的輕功非常詭異,萬一這樣沒能立刻殺死他們,反而給了他們突圍的機會!他們可能會趁著我們投擲後的空隙衝出來,或者借機逃向彆處!還是直接用槍射擊,或者逼近圍捕更穩妥!”日語,意譯)
穀澤小隊長正在興頭上,被下屬當眾質疑,頓時覺得麵子掛不住。他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著一等兵,眼中滿是凶光:“八嘎!你是在質疑我的命令嗎?!”他咆哮道,“帝國的軍人,難道還怕兩個受傷的支那飛賊?他們的輕功再好,能同時躲過幾百把刺刀嗎?這是命令!執行!”日語)
一等兵被吼得不敢再言,隻得惶恐地低下頭:“哈依!”但他緊握刺刀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眼神裡充滿了不安。
穀澤不再理會他,轉身麵對包圍圈,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軍刀,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獰笑,目光死死鎖定了那棵千瘡百孔的大樹,仿佛已經看到李三和二師姐被紮成刺蝟的模樣。
所有鬼子兵都舉起了刺刀,做出了投擲的姿勢。數百個冰冷的刀尖對準了同一個方向,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殺機。隻等穀澤一聲令下,便是刀如雨下!
樹後,二師姐和李三背靠著樹乾,能清晰地聽到外麵的對話和命令。二師姐的呼吸微微急促,她側頭看了一眼臉色更差的李三,眼神決絕。李三艱難地對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能撐住。
下一秒,穀澤的嘶吼聲劃破空氣:“投——!”
刹那間,數百把刺刀撕裂空氣,帶著鬼子兵們的嚎叫,化作一片密集的死亡金屬風暴,閃爍著無情的光芒,從四麵八方,朝著那棵大樹及其後方區域,鋪天蓋地地傾瀉而去!
就在穀澤小隊長“投——”的命令尾音還未完全消散的刹那!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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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尤為迅疾、力道凶狠的刺刀,撕裂空氣,帶著死亡特有的尖嘯,從眾多飛來的刀鋒中脫穎而出,精準無比地直刺向背靠大樹的李三的胸口!這一刀,角度刁鑽,速度極快,顯然是鬼子中老練之輩所投。
李三雖身負槍傷,臉色蒼白,但習武之人的耳力和對危險的直覺遠超常人。他的耳朵猛地一動,幾乎在刺刀破空聲傳來的同時就判斷出了它的軌跡和目標。千鈞一發之際,他原本因傷痛而微佝的身體猛地繃緊!
“三兒!”二師姐失聲驚呼,下意識就想撲過來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