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這群倭人真的有些難纏,以前跟著主公和老大身旁打仗都不需要動腦子的,現在自己一個人上,著實有些頭疼的。不如我們用那個吧。”
說著許褚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錦囊。
“仲康,我們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用文和先生的錦囊嗎?”
趙雲有些沉重的看著許褚手中的錦囊。
海霧彌漫,籠罩著倭島,讓人感到一種壓抑和沉悶。天空中不時滾過陣陣悶雷,仿佛是大自然在發出警告。
趙雲身著一襲白色戰袍,然而此刻卻沾滿了枯葉的汁液,顯得有些狼狽。
他伏在潮濕的岩縫之間,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岩石,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儘管如此,他的目光卻異常銳利,緊緊盯著三丈外的倭人營寨。
那營寨中飄來的魚腥味,在海風中若有若無地彌漫著,讓人不禁皺起眉頭。
“我們當真要行此計嗎?”
趙雲終於忍不住開口,他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有些突兀。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青釭劍,似乎在猶豫是否要拔劍出鞘。
然而,他身後那如鐵塔般的黑影卻發出了一聲冷哼。這黑影正是許褚,他那虯結的臂膀緊繃著獸皮甲,透露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和威嚴。
“子龍何時學起了腐儒的做派?”
許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滿。
“老大早就交代過,對付這些倭人,根本不需要講什麼道義!文和先生給我們的計策,也是老大默許的。”
許褚雙手緊握著陶罐,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凸起,他猛地將陶罐往石上一砸,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陶罐與石頭猛烈碰撞,罐中的黑水劇烈地晃動起來,水麵上泛起層層漣漪。
在這黑水的表麵,竟然映照出了賈詡臨行前那陰冷的麵容。
賈詡站在羊皮地圖前,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地圖上的線條,燭火在他那凹陷的眼窩中投下了詭異的陰影,使得他的麵容看起來更加陰森可怖。
“倭島多瘴癘,其民聚如豺狼。”
賈詡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明日暴雨,西南穀地必成澤國。”
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某個角落,那裡被他用紅色的線條圈了起來。
許褚聽聞此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那蒲扇似的手掌猛地一捏,將手中的酒盞捏得粉碎,酒水四濺。
“讓俺帶兵衝陣便是!保管把他們全部宰了!”
許褚怒目圓睜,高聲吼道。
然而,趙雲卻伸手按住了躁動的許褚,他的目光落在了賈詡腳邊的竹簍裡,隻見那竹簍中纏繞著幾根扭曲的紫黑色藤蔓,這些藤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顏色,仿佛是被某種劇毒浸染過。
“毒龍藤遇水則化,三個時辰無色無味。”
賈詡的聲音像蛇信一樣,輕輕地擦過眾人的耳膜,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驚雷,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如注的雨水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
趙雲看著許褚率領著死士們如鬼魅一般潛入雨幕之中,他們身上穿著的二十具精鐵重甲,竟然在泥濘的地麵上行走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當倭人了望塔上的火把在雨中熄滅的一刹那,趙雲如同鬼魅一般,以驚人的速度掠過了三道鹿砦。
他手中的青釭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瞬間切開了雨簾,而那被他一劍斬殺的倭人,喉間噴湧而出的熱血,也在瞬間被雨水衝淡,消失得無影無蹤。
寅時三刻,夜幕如墨,萬籟俱寂。最後一隻毒罐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緩緩沉入泉眼,仿佛是被黑暗吞噬一般。
完成任務的眾人開始撤退,腳步輕盈而迅速,生怕驚醒這片沉睡的山林。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離開岩洞的時候,許褚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住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岩洞的一角,那裡蜷縮著一個倭人少女,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孩,正貪婪地吮吸著母親那枯瘦如柴的乳房。
趙雲的劍尖在黑暗中微微顫抖著,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個倭人少女和她的孩子,本應是他們的敵人,但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和無助。
就在趙雲猶豫的瞬間,那母親突然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暴起,她的牙齒間閃爍著寒光,直取許褚的咽喉。
“仲康小心!”
“當啷!”一聲清脆的響聲,短刀被擊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許褚的反應極快,他迅速側身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這些倭奴還真他奶奶的邪門!”
然而,當他看到地上那抽搐的母子時,一股無法言說的沉重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那母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灼燒殆儘,其中充滿了絕望和仇恨,而那臉色呈青紫色嬰孩則在她的懷中安靜得讓人害怕,已然停止了哭泣,小小的身體也不再有絲毫的顫動。
許褚沉默了,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他靜靜地凝視著那對母子,心中的波瀾久久難以平息。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伸出手,扯下了自己的半幅披風。那披風在他手中微微顫抖著,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將披風蓋在了嬰孩那青紫的小臉上,動作很輕得像是生怕驚醒了一個沉睡的惡鬼。
披風落下的瞬間,嬰孩那原本緊閉的雙眼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