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雙眼熠熠生輝,拱手執禮:"矩子此言,正合我心!墨家自墨子先師以來,便以天下為己任。如今得明衍矩子引領,或可重現墨家昔日榮光!"
莊賈亦是神情激動,手撫胸前:"矩子所言堤壩之喻,頗有深意。河堤不堅,洪水泛濫;民生不保,天下大亂。墨家子弟若能成為護佑蒼生的堤壩,實乃墨家之幸,天下之幸!"
李明衍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當日與田平商定救治水患之策後,一行人便匆匆趕往臨淄。
臨淄,齊國都城。東臨濟水,西靠泰山,地勢險要。城中水係縱橫交錯,精妙如織,乃齊國先民治水智慧的結晶。
臨淄城高大宏偉,城牆上的石塊嚴絲合縫,顯示出齊國昔日霸主的氣派。然而細看之下,縫隙間已有青苔滋生。
李明衍一行抵達時,已是晌午。
莊賈領路,帶著眾人穿過數條僻靜小巷,來到一處院落前。院門上方掛著一塊木匾,上書"履道堂"三字,字跡古樸而有力,似乎已曆經歲月洗禮。
"此乃我們在臨淄的駐地。"莊賈推門而入,"名為"履道",取墨子"天誌明鬼"之意,意為履行天道。"
莊賈推門入內,院中十餘名墨家弟子正在習練機關術,見莊賈歸來,忙放下手中器具,整齊排列行禮。見到身後跟著周文及楚墨弟子,眾人麵露詫異之色,但見莊賈神情肅穆,皆不敢出聲詢問。
"諸位弟子,這位是李明衍先生,乃新任墨家矩子。"莊賈聲音洪亮,"今日起,齊墨楚墨,同歸一統,共侍一主!"
眾弟子一愣,隨即齊聲應諾:"恭迎矩子!"
李明衍緩步上前,環顧四周:"眾位不必多禮。墨家自墨子先師創立以來,百餘年間,雖數經波折,仍秉承"兼愛""非攻"之義,救世濟民。今日墨家重聚,當不忘初心,繼續踐行先師遺誌。"
眾弟子聽罷,皆肅然起敬。
李明衍轉向阿漓:"你帶三名仙家弟子去尋子徹,請他速來相會。"
阿漓領命而去。李明衍又對韓談和鄧起道:"你二人在外警戒,若有異動,即刻報知。"二人拱手退下。
莊賈引領李明衍和周文來到內院一處幽靜的廳堂。廳內陳設簡樸,唯中央一張方桌上擺放著一套精巧的機關模型,一套筆墨和數個竹簡素絹。
三人落座。弟子奉上清茶,隨即退下。
李明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感受著茶葉的苦澀在口中蔓延,隨即轉為一絲清甜。這正如他對墨家的期望——經曆短暫的陣痛後,必將迎來新生。
"墨家自墨子創立以來,已有百餘年曆史。"李明衍放下茶杯,聲音沉穩有力,"規矩自有其道理,無需大改。我所要變革的,是組織的形式和工作的職責。"
周文與莊賈對視一眼,皆露出專注之色。
李明衍轉身,目光灼灼:"所謂通天,是要接近權力中樞,守護重要人物。天下大局,往往係於數位英雄人物之手。所謂接地,是要紮根民間,護佑蒼生黎民。天下大勢,最終取決於民心向背。"
周文恍然大悟:"矩子是說,墨家應當既入廟堂,又走江湖?"
李明衍點頭:"不錯。墨家當有一部分化整為零,暗中守護關鍵人物;另一部分則仍抱團行動,專注於救苦救難,守護黎民。"
莊賈與周文聽得入神,不覺肅然起敬。
李明衍在案前展開一卷素絹,蘸墨揮毫,迅速勾勒出一幅組織圖:"自今日起,墨家不再分齊楚,而是重組為"堤"與"壩"兩大團體。"
他指向圖上:""堤"者,選身手優秀之弟子,以車夫身份為掩護,專責重要人物之警戒與護衛。莊賈,你心思縝密,這個團隊如何訓練與搭建,你需有章法與我報來,堤組織便由你負責。"
莊賈若有所思:"矩子要這批墨家弟子,成為各國要人的影子。所需技能技巧,我定詳細謀劃。"
李明衍繼續道:""壩"者,專司工程建設、守禦戰術與機關研究。周文,你機關術精湛,且通水利之學,壩組織便由你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