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甬道的那一刻,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裡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味道——既有水汽的清新,又有某種野獸特有的腥臭味。子徹皺了皺眉,強忍著不適繼續前行。
與周文和韓談之前的急促前進不同,子徹的每一步都極其謹慎。他一邊觀察著甬道的結構,一邊留意著可能出現的任何異常。火把的光芒有限,隻能照亮前方幾丈的距離,但這反而讓他更加專注於傾聽聲音。
"哢噠...哢噠..."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在子徹聽來,這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征兆,而是確認了他判斷的證據。
"果然是龍須鼉的爪子摩擦石地的聲音,"子徹心中暗道,"從聲音的頻率和節奏來看,這隻鼉龍應該處於半清醒狀態,正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隨著深入,那種野獸特有的氣味變得越來越濃烈。子徹不得不用布巾掩住口鼻,以免被這股臭味熏得作嘔。更讓人不安的是,甬道的溫度似乎也在升高,石壁上開始出現水汽凝結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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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沉重的喘息聲從前方傳來,如同風箱拉動的聲音,但更加深沉,更加有力。子徹知道,他已經接近了那個傳說中的守護者。
突然,前方的黑暗中閃過兩點綠光,如鬼火般飄忽不定。子徹立即停下腳步,將火把舉得更高一些,試圖看清前方的情況。
隨著火光的照射,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逐漸顯現出來。子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隻龍須鼉比他想象中還要巨大!
那東西蜷縮在甬道的一個較為寬闊的地方,巨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它的鱗甲在火光下閃閃發光,每一片都如手掌大小,厚重如鐵。最震撼的是它的頭部——巨大的腦袋如同一座小山,上下顎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尖牙,即便在休息狀態下,也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更讓子徹驚訝的是,這隻龍須鼉的顎骨上確實刻著精美的紋飾。借著火光,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些線條流暢的圖案——正是春申君的印章標記。
"果然如此,"子徹心中暗喜,"這確實是人工飼養的龍須鼉,而且從它的體型來看,至少已經被飼養了數十年。"
就在子徹觀察的時候,那隻龍須鼉似乎感受到了外來者的氣息。它緩緩抬起巨大的頭顱,兩隻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子徹。在黑暗中,那雙眼睛如同兩盞明燈,散發著野獸特有的凶光。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突然爆發,聲波在狹窄的甬道中回蕩,震得子徹耳膜生疼。這聲咆哮充滿了警告的意味,明確地告訴入侵者:這裡是它的領地,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子徹強忍著恐懼,沒有後退半步。他知道,在野獸麵前表現出恐懼隻會激發它們的攻擊性。他必須保持鎮靜,按照師門傳授的方法與這隻龍須鼉進行"交流"。
"大家夥,彆激動,"子徹用儘可能平和的語調說道,同時緩緩從懷中取出瑇瑁丹,"我是來給你送食物的,不是來傷害你的。"
龍須鼉顯然能聽懂人言,或者至少能感受到子徹語調中的善意。它的咆哮聲稍微減弱了一些,但眼神依然警惕,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子徹小心翼翼地將一顆瑇瑁丹舉起,讓火光照射在丹藥上。瑇瑁丹散發出的特殊香味立即彌漫在甬道中,這種味道對龍須鼉來說顯然是極具誘惑力的。
果然,那雙綠色的眼睛開始盯著子徹手中的丹藥,鼻孔不停地翕動著,似乎在辨彆這種熟悉的氣味。它的身體也開始放鬆,從蜷縮的姿態變為匍匐狀,這是一種相對友好的信號。
"對了,就是這個味道,"子徹繼續用溫和的語調說道,"你一定很想念這種丹藥的味道吧?從春申君死後,就再也沒有人給你送過了。"
聽到"春申君"這個名字,龍須鼉的反應更加明顯了。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哼聲,似乎是在回應,又似乎是在懷念。這個細節讓子徹確信,這隻龍須鼉確實與春申君有著深厚的情感聯係。
子徹趁機將瑇瑁丹拋向龍須鼉。丹藥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地落在它的麵前。龍須鼉立即張開巨口,將丹藥一口吞下。
然而,僅僅一顆丹藥顯然不足以讓如此巨大的龍須鼉進入昏睡狀態。它隻是變得稍微溫順了一些,但依然保持著警惕。子徹知道,他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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