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張良,是韓國的少年國相,是理想主義的踐行者,是相信道德與法度的士人。
而如今——
這雙眼睛的深處,烙印著一種漠然與決絕。
一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冷酷。
"冷靜"與"殘酷",在他身上達成了新的平衡。
這個平衡,將伴隨他走過此後的漫長歲月。
······
深夜已過,將明未明。
張良埋首於情報卷宗之時,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盧敖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封新到的信。
"謀主,"他恭敬地說,"主公命我從鹹陽親自送信,也讓我把鹹陽的情況,親口與謀主細說。"
張良接過信,展開細看。
信是李明衍親筆所寫,字跡瀟灑,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度。
"子房吾弟:
聞複仇已成,甚慰。
有些債,須用血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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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路,須有人去走。
舊賬既了,當謀新局。
吾已入鹹陽,重回朝堂。蜀中、百越、房陵,皆托付於弟。
弟有大才,不應隻為一國一君。當觀天下大勢,擇明主而事,謀蒼生之福。
天下將變,吾與弟,當攜手同行。
明衍"
張良看完信,久久不語。
良久,他將信小心折好,放入袖中。
然後抬起頭,看向盧敖:"傳令下去,從今日起,仙家、墨家、瀾組織,全力做好配合主公入鹹陽。"
"同時,"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讓"潛""流""堤""壩""波""瀾"六脈,在天下各地,繼續編織我們的網。"
"這張網,要大到能看清天下大勢。"
"要密到能聽見每一個角落的風聲。"
"要牢固到......能托起一個新的時代。"
盧敖深深躬身:"是!"
他正要退下,卻聽張良又道:"另外,讓人密切關注鹹陽的動向。"
"李君入鹹陽後,必會與李斯爭鋒,與李信角力,與諸公卿周旋。"
"我們,要做他最可靠的後盾。"
"也要做他最鋒利的刀。"
盧敖抬起頭,看著張良。
這個年輕的謀主,此刻眼中的光芒,竟讓他這個見慣風浪的老江湖都感到心驚。
那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冷靜。
和隱藏在冷靜之下的,驚天動地的野心。
"屬下明白。"盧敖鄭重道。
他退下後,張良重新坐回案前。
晨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也灑在那堆厚厚的卷宗上。
卷宗的最上麵,是一張輿圖。
那是天下的輿圖。
秦、楚、燕、趙、魏、齊——六國的疆域,在輿圖上清晰可辨。
還有那些重要的城池、要塞、水道、關隘......
每一處,都可能成為改變天下格局的關鍵。
張良拿起一支炭筆,在輿圖上輕輕畫著。
一條條線,連接起不同的城池。
一個個點,標注著重要的位置。
漸漸地,一張龐大的網絡,在輿圖上成型。
那是他為李明衍、也是為自己,編織的一張天羅地網。
"韓非老師,"張良輕聲自語,"您曾說,法家要輔佐明君,才能成就大業。"
"弟子現在明白了。"
"弟子相信,李明衍......就是那個人。"
"弟子也會幫他成為那樣的人。"
"弟子,願意用一生的智謀,去成就這件事。"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定。
張良閉上眼睛,仿佛看見韓非子的身影,在將近的夜色中緩緩點頭。
然後消散。
如同一個宿願,終於完成。
張良睜開眼睛,看向鹹陽方向。
窗外,旭日東升。
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
鹹陽,此時也晨光漸盛。
李明衍的背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長。
孤獨。
強大。
堅定。
如同一個即將踏上漫長征途的旅人。
如同一個正在下一盤驚天大局的棋手。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番外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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