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秘儀會用城西匠人的骨粉?”柳娘忽然舉起從香爐底刮出的粉末,湊到燭火下——青灰色粉末遇熱騰起腥氣,正是陳典簿殘頁裡記的“挫骨散”,“我爹當年修暗渠,失蹤後隻留下半片衣角,如今這骨粉……”
二、屍身異狀與齒輪機括
卯時三刻,張小帥解開馬老爺子的壽衣——心口銀釘周圍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紅,不是屍斑,是活人被灌藥後才有的“毒暈痕”。他用棉帕蘸了獬豸血擦過傷口,青紅退去,露出底下用指甲刻的小字:“戌年亥月,典史灌藥,釘我為陣。”字跡歪扭,卻與馬老爺子生前賬本的筆鋒一致。
“看到了嗎?”他將棉帕甩向王典史,血珠濺在對方官服的齒輪補子上,竟暈開“冤”字,“老爺子被灌鎮魂散時還活著,這銀釘是活生生釘進心口的——你說的‘祥瑞陣眼’,不過是拿活人當鉚釘!”
王典史忽然冷笑,袖中齒輪銅牌發出連串“哢嗒”響——靈堂四壁的青磚突然翻轉,露出牆內藏著的青銅齒輪機括,十二道齒痕裡嵌著人骨殘片,每片骨頭上都刻著匠人名字,第七片刻著“陳記水作”,正是柳娘父親的工號。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既然你找死——”他按下機括開關,齒輪轉動聲中,棺材底的暗格彈開,露出半卷泛黃的圖紙,“這‘瑞喪陣圖’上的十二處陣眼,全是你們口中的‘冤魂’,可皇上要的是祥瑞,是大運河漕運暢通,是天下人信‘齒輪永動乃上天庇佑’!”
三、驗骨刀下的真相
辰時初刻,應天府尹的驚堂木拍碎在供桌上,震落齒輪機括上的骨粉:“王典史!你私設刑具、活釘匠人、用屍養陣,該當何罪?”
“何罪?”王典史盯著張小帥手中的斷筆,那是陳典簿當年查案的筆,筆尖此刻正抵著馬老爺子心口的銀釘,“十年前陳典簿就該知道,‘祥瑞’從來不是天上掉的,是用活人骨、死人血鑄的!你瞧這陣圖——”他扯過圖紙,紅筆圈著的“馬家老宅”處,畫著個被齒輪穿透的人形,“馬老爺子是第十二個陣眼,湊齊十二釘,大運河的水就能‘永動’,皇上的‘盛世’就能……”
“就能掩蓋私鑄銅錢、強征匠工的罪!”張小帥猛地拔出銀釘,屍身心口竟滲出暗紅血水——不是腐液,是被鎮魂散封存的、未完全凝固的人血,“陳典簿的筆記裡寫得清楚:‘鎮魂散可鎖肉身,鎖不住魂魄——匠人魂靈附在骨上,早晚要討個公道!’”
他將銀釘拍在陣圖的“王”字標記上,釘頭與圖紙上的官印嚴絲合縫,齒輪機括突然發出“哢哢”崩裂聲——藏在牆內的匠人骨片紛紛震落,每片骨頭的關節處,都刻著極小的“冤”字,正是匠人臨死前用牙啃出來的。
四、陣破時的魂歸處
辰時三刻,黑貓忽然跳上齒輪機括,利爪扒開嵌著人骨的齒痕——某片指骨上,赫然刻著柳娘父親的工牌編號。“爹……”她抱著骨片痛哭,指尖的醒魂草汁滲進刻痕,竟讓骨片發出淡紫熒光,“你當年說去修渠,原來……原來被他們釘進了齒輪縫!”
王典史忽然踉蹌後退,撞翻了供桌上的“祥瑞牌位”——牌位底座裂開,露出裡麵藏著的匠人牙印,正是陳典簿當年被拔的臼齒。張小帥望著底座刻的“永鎮祥瑞”四字,斷筆狠狠戳向“鎮”字:“鎮的不是祥瑞,是天下人的嘴!可你忘了——”他指向窗外,百姓們舉著醒魂草湧進靈堂,草葉上的露珠映著晨光,“死人的骨頭會說話,活人的眼睛會雪亮,這天下,從來不是你們的齒輪能鎖住的!”
齒輪機括在歡呼聲中轟然崩塌,青銅碎塊砸在王典史的齒輪銅牌上,“哢嗒”一聲裂成兩半,露出裡層刻的血字:“以血鑄輪者,必被輪碾。”那是先帝臨終前密刻的警示,卻被他用金粉掩蓋了十年。
終章:骨血裡的醒世書
巳時初刻,順天府的驗屍格目上,張小帥用陳典簿的斷筆寫下:“死者馬德順,生前被灌鎮魂散、釘齒輪釘,係活釘陣眼致死。附證:匠人骨片十二具,均刻工號及‘冤’字;《瑞喪陣圖》一卷,記提刑司私鑄齒輪、強征匠人罪證。”
柳娘將父親的指骨與馬老爺子的心口銀釘合葬在亂葬崗,墳頭埋下的醒魂草種瞬間發芽——嫩莖纏著齒輪碎塊,葉片映著匠人骨上的“冤”字,在雪地裡格外清亮。王典史被押走時,旱煙袋裡的鎮魂散灑在墳前,卻被草芽吸收,竟讓葉片邊緣泛起金邊,像給“冤”字鑲了圈光。
老王吧嗒著旱煙袋,煙袋鍋子敲在驗屍格目上:“頭兒,這算是給陳典簿、給匠人們,討回公道了?”
“公道不是討來的,是骨頭裡長出來的。”張小帥望著漫山遍野的醒魂草——有的頂著雪,有的纏著骨,卻都朝著天光生長,“陳典簿說過,‘人骨比青銅硬,人心比齒輪暖’——如今骨頭露了,人心醒了,這‘瑞喪’的謊,也就該碎了。”
風過處,驗屍格目被吹得翻動,露出背麵柳娘父親刻的最後一句話:“吾骨雖碎,吾魂成草——願後來者,見草如見吾輩血,莫讓齒輪碾新魂。”而那株長在墳頭的醒魂草,正用根須纏住“齒輪碎塊”,將“人”字,深深紮進這方曾被謊言浸透的土地。
《詭宴緝凶錄·仵作驚堂》
第十章:鏡映瞳光
辰時三刻,靈堂的燭火在青銅鏡麵上碎成光斑,老王的旱煙袋彆在腰間,煙袋繩上墜著的醒魂草穗子掃過馬老爺子的壽衣。張小帥衝他使的眼色剛落,青銅鏡已穩穩舉在死者頭頂,鏡麵磨得發亮的“照妖”二字後廚灶台舊物)在燭光中泛著冷光,恰好映住馬老爺子微闔的眼縫。
“得罪了。”張小帥指尖輕撬死者眼瞼——本該渾濁的眼仁竟透著青白,瞳孔中央凝著針尖大的光斑,隨鏡麵反光輕輕晃動,像枚被鎖住的星子。老仵作的胡須猛地一抖,《瑞喪秘典》“吉體瞳定”的注腳在腦海裡炸開:“不可能!‘祥瑞吉體’需七日閉瞳,怎會……”
“怎會對光有反應?”張小帥將青銅鏡傾斜三寸,光斑恰好落在瞳孔邊緣,眼仁竟微微收縮,“按《洗冤集錄》卷五‘驗屍·瞳神論’:‘死後逾三日,瞳仁散大如杏,逾七日,瞳光儘滅。’可老爺子的瞳孔——”他扯出陳典簿的斷筆,筆尖獬豸血珠滴在鏡麵,反光驟然變紫,“不僅未散,還藏著鎮魂散的金粉結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一、瞳中晶斑與秘藥玄機
卯時初刻,柳娘抱著黑貓湊近鏡麵,貓瞳的幽綠與死者瞳中的金斑相映,竟在鏡麵上投出齒輪狀的陰影。“這光斑……”她忽然想起昨夜守靈時的異狀,“子時三刻,我見老爺子眼皮動了動,還以為是燭光晃的,原來……原來他眼裡有東西!”
黑貓忽然“嗷嗚”一聲,爪子拍向鏡麵——光斑碎成細點,竟從死者瞳孔裡抖落出極細的金粉,混著半粒結晶,落在青銅鏡的“照妖”二字上。老王用旱煙袋鍋子碾開結晶,甜腥氣混著鐵鏽味騰起:“是鎮魂散的‘鎖魂晶’!陳典簿當年說過,這玩意兒能釘住死人瞳光,裝成‘祥瑞未散’的模樣……”
老仵作撲通跪地,袖中藏的驗屍格目滑落——格目“瞳神”項下,紅筆偷偷記著:“瞳有金斑,疑灌鎖魂晶,非自然亡故。”字跡被水洇過,分明是入殮時偷偷寫下的真相:“卑職當日驗屍,見老爺子瞳孔收縮異常,可王典史說……說這是‘祥瑞聚瞳’,讓卑職改了格目……”
二、壽衣針腳與活屍破綻
卯時三刻,張小帥翻開馬老爺子的壽衣領口——內側針腳雜亂,線尾纏著幾根白發,分明是倉促縫合的痕跡。“按喪儀規矩,壽衣需‘三針定魂’,針腳整齊如線,”他扯斷一根縫線,線頭帶出的金粉落在青銅鏡上,竟顯出血字“活”,“可這針腳歪扭,分明是屍體入殮後,有人偷偷補縫過——為的是蓋住後頸的齒輪釘疤痕。”
王典史的旱煙袋敲在門框上,火星濺在格目的“活”字上:“一派胡言!老爺子明明是卯時三刻仙逝,何來……”
“何來活釘陣眼?”大牛猛地扯開死者後頸的壽衣領,銅錢大的疤痕赫然在目——疤痕邊緣泛著青黑,正是鎮魂散侵蝕活人的痕跡,“瞧這疤!釘齒輪釘時人還活著,傷口才會化膿結痂,若死後釘釘,該是白痕!”
黑貓忽然跳上王典史肩頭,利爪扯下他的官帽——後頸赫然有枚舊疤,形狀與馬老爺子的一模一樣,正是當年他給自己釘“祥瑞標記”時留下的:“你瞧!這老狗自己也釘過,難怪知道怎麼拿活人當陣眼!”
三、鏡光破陣與真相顯形
辰時初刻,應天府尹的驚堂木拍碎在供桌上,震落青銅鏡上的金粉:“王典史,你私改驗屍格目、灌屍鎖魂、活釘陣眼——該當何罪?”
“何罪?”王典史盯著鏡中的自己,後頸疤痕在鏡光中泛著紫,像條被釘住的蛇,“這是提刑司的‘瑞喪秘術’!皇上要的是漕運暢通,是百姓信‘齒輪永動’乃上天庇佑,我等不過是……”
“不過是拿活人血喂齒輪!”張小帥將青銅鏡懟向他的瞳孔——鏡中映出的,不是官威,是十年前他強征匠人時,眼裡閃過的貪婪,“陳典簿的筆記裡寫得清楚:‘鎖魂晶鎖的是眼,鎖不住心——死者心有不甘,瞳孔才會凝著冤光,等著後人破陣!’”
話音未落,青銅鏡突然發燙——鏡背“照妖”二字與張小帥銀鎖的“醒魂紋”共振,竟將王典史袖中齒輪銅牌的“瑞喪令”紋路吸進鏡麵,光斑聚成“冤”字,狠狠砸在馬老爺子瞳孔的金斑上。
“砰”地一聲,鎖魂晶碎裂,死者瞳孔的光斑驟然散開,化作無數細點,落在青銅鏡上,竟拚成“還我命來”四個血字——那是匠人魂靈借鏡光顯形,討的是十年前被碾碎的公道。
四、瞳光滅處的醒世鐘
辰時三刻,馬老爺子的瞳孔終於渾濁,卻在閉眼前,眼角滑出一滴清淚——淚水中裹著金粉,滴在青銅鏡的“照妖”二字上,竟洗出底下刻的小字:“萬曆二十年,匠人李三刻此鏡,願照儘人間惡。”
“李三……是我爹的工號!”柳娘摸著鏡背的刻痕,指尖的醒魂草汁滲進字縫,鏡麵上竟浮現出父親的臉——他舉著青銅鏡,身後是無數個被釘在齒輪上的匠人,“這鏡子是我爹當年修漕運時鑄的,說要‘照破祥瑞謊,映出人心光’……”
王典史忽然癱坐在地,旱煙袋滾進死者淚漬——火星被淚水澆滅,卻讓煙袋杆上的“王”字顯出血痕,正是陳典簿斷筆留下的傷。他望著青銅鏡中自己扭曲的臉,忽然想起先帝臨終前的話:“莫讓祥瑞遮了眼,莫讓齒輪碾了心……”
終章:鏡影裡的歸處
巳時初刻,順天府的驗屍格目上,張小帥用陳典簿的斷筆寫下:“死者馬德順,係生前被灌鎮魂散、釘齒輪釘、注鎖魂晶,活釘陣眼致死。附證:青銅鏡照出瞳光異常、驗屍格目私改記錄、王典史後頸舊疤。”
青銅鏡被供在亂葬崗的匠人碑前,鏡麵映著漫山醒魂草——淡紫色的花穗在鏡中搖曳,像無數個匠人在揮手。柳娘將父親的工牌釘在鏡側,牌麵“李三”二字與鏡背刻痕重合,竟在光裡連成“醒”字。
老王吧嗒著旱煙袋,煙袋鍋子敲在鏡麵“照妖”二字上:“頭兒,這鏡子算是給匠人魂靈,安了個家。”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安的不是家,是公道。”張小帥望著鏡中自己的影子——肩頭“醒”字補丁與鏡麵“醒”字共振,竟讓整麵鏡子泛起淡紫柔光,“陳典簿說過,‘鏡能照妖,亦能照心’——如今妖現了,心醒了,這天下的光,也就該亮了。”
風過處,青銅鏡發出清響,驚落鏡麵上的金粉——粉粒飄向醒魂草,竟讓每片草葉都綴上光點,像無數個“冤”字化作星子,照亮亂葬崗的夜。而那滴死者的淚,早已滲進鏡麵刻痕,與醒魂草的根須相連,在齒輪的殘骸下,長成了最堅硬的、守護真相的碑。
《詭宴緝凶錄·仵作驚堂》
第十章:鏡證瞳光
辰時三刻,靈堂的燭火將老仵作的山羊胡照得通明,銀白胡須跟著話音抖成篩糠,指尖的《瑞喪秘典》頁腳掃過馬老爺子的壽衣下擺——那裡藏著的齒輪紋銀線,正隨著青銅鏡的反光輕輕顫動。
“胡言!”他跺了跺繡著“壽”字的布鞋,鞋底沾著的鎮魂散金粉簌簌掉落,“老朽驗屍四十年,隻知‘祥瑞吉體’需瞳仁定、屍身暖,何曾見過……”話未說完,張小帥已將青銅鏡遞到他眼前,鏡麵“照妖”二字映著他驟縮的瞳孔,“您老且瞧清楚——這鏡是城西李匠人的手作,鏡背刻著‘見光破邪’,照的可是實打實的屍身異狀。”
一、瞳仁微顫與秘藥穿幫
卯時初刻,老王的旱煙袋“吧嗒”敲在鏡沿,火星濺在馬老爺子的眼角——本該渾濁的眼仁竟輕輕一眨,睫毛掃落枚極小的金粉顆粒,掉在青銅鏡麵上,竟顯出血色的“活”字。老仵作的胡須猛地僵住,想起《瑞喪秘典》裡被朱筆圈住的禁忌:“鎮魂散灌屍,需封瞳鎖魂,若瞳光未滅……”
“若瞳光未滅,便是魂未散,人未死透。”張小帥扯開死者衣領,後頸齒輪釘的疤痕邊緣滲著淡紫——那是獬豸血與鎮魂散相抗的痕跡,“老爺子被灌藥時還有口氣,這釘是活生生釘進後頸的,所以瞳孔才會留著‘求生光’。您老驗屍時,可曾注意到屍身指甲縫裡的泥?”
他掰直死者蜷曲的手指,甲縫裡嵌著半片醒魂草葉——葉片邊緣的鋸齒劃破皮膚,滲出的血珠混著金粉,在燭光下泛著微光:“這草是老爺子咬著牙攥的,臨死前還想給世人留個證——您說,死人會攥草嗎?”
二、壽衣線腳與活釘鐵證
卯時三刻,大牛的鬼頭刀挑開壽衣肩縫——內側的針腳歪扭如蛇,線頭纏著的白發上還沾著血痂。“按喪儀規矩,壽衣要‘七針定魄’,針腳齊整如線,”他將斷線甩在老仵作腳邊,線尾的金粉聚成“急”字,“可這針腳亂成這樣,分明是入殮後補縫的——為的是蓋住後頸的釘傷!”
老仵作忽然踉蹌後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長明燈——燈油潑在壽衣上,竟將齒輪紋銀線燒出焦痕,露出底下皮膚的暗紅色抓痕:五道指印深可見骨,分明是活人被按在棺材裡掙紮時留下的。柳娘忽然想起入殮那日的怪象:“我給公公穿壽衣時,他手指還蜷著,像是在抓什麼……原來抓的是這鏡!”
她從死者掌心取出半塊青銅鏡碎片——鏡麵刻著的“匠”字,正是父親當年鑄鏡時的落款。黑貓忽然跳上供桌,爪子扒開碎片邊緣,露出底下刻的小字:“萬曆十九年,匠人李三鑄此鏡,照破人間鬼蜮。”
三、鏡光破邪與魂靈顯形
辰時初刻,應天府尹的驚堂木拍在鏡麵上,震落鏡背的銅鏽:“老仵作,你私改驗屍格目,隱瞞‘活釘陣眼’真相,該當何罪?”
“大人!”老仵作跪地叩首,秘典裡掉出張泛黃的紙條——是王典史當年的威脅信,“王典史說,若不把‘活屍’記成‘吉體’,便讓我兒子當‘活鉚釘’……您瞧這字!”紙條邊緣的齒輪紋壓痕,與馬老爺子後頸的釘傷一模一樣。
王典史忽然冷笑,旱煙袋指向青銅鏡:“鏡能照人,豈能照魂?就算他死前攥著鏡子,也不過是……”
“不過是魂靈借鏡訴冤!”張小帥將銀鎖按在鏡背“匠”字上,鎖麵“醒魂紋”與鏡麵刻痕共振,鏡光突然暴漲——馬老爺子的瞳孔裡竟映出無數個匠人身影,他們舉著瓦刀、攥著醒魂草,在鏡中拚成“還我命來”四個血字。
老仵作猛地抬頭,看見鏡中浮現出十年前失蹤的兒子——他後頸嵌著齒輪釘,手裡攥著半片青銅鏡,正是馬老爺子掌心的碎片:“狗兒!原來你……”
四、瞳光滅處的真相
辰時三刻,青銅鏡的光映著老仵作的淚,將馬老爺子瞳孔裡的金斑逐一擊碎——金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未瞑的眼仁,眼角凝著的,不是屍淚,是活人臨死前的不甘。
“爹……”馬三公子忽然跪地,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唇語——那時他以為是“疼”,此刻在鏡光中才看清,父親動的是“釘”字,“原來您說的,是他們用釘……”
王典史的旱煙袋“當啷”落地,火星濺在鏡麵上,竟將“照妖”二字燒出光痕——光痕掠過他後頸的舊疤,映出當年他強征匠人時的猙獰麵容。老仵作忽然掏出藏在鞋底的真驗屍格目:“大人,這才是當日真相——‘死者馬德順,後頸齒輪釘一枚,瞳孔有光,係活釘致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終章:鏡銘裡的公道
巳時初刻,順天府的驗屍格目上,張小帥用陳典簿的斷筆寫下:“死者馬德順,生前遭灌鎮魂散、釘齒輪釘,活釘陣眼致死。附證:青銅鏡照出瞳孔微顫、驗屍格目原件、匠人李三鏡銘。”
老仵作抱著兒子的鏡碎片,跪在亂葬崗的匠人碑前——碑麵刻著的“人”字,是用無數個匠人指紋拚成的。黑貓將馬老爺子掌心的醒魂草種埋進碑底,草芽破土的瞬間,青銅鏡碎片發出清響,鏡銘“照破人間鬼蜮”的光,映著每株新草的葉尖。
老王吧嗒著旱煙袋,煙袋鍋子敲在鏡麵“匠”字上:“頭兒,這鏡子算是給匠人魂靈,亮了盞燈。”
“亮的不是燈,是人心。”張小帥望著鏡中自己的影子——肩頭“醒”字補丁與鏡銘“醒”字重合,竟讓整麵鏡子泛起柔光,“陳典簿說過,‘鏡光能破邪,人心能破局’——如今邪現了,局破了,這天下的匠人骨、百姓眼,總算沒白等。”
風過處,青銅鏡碎片的反光掠過靈堂殘垣,將“瑞喪”二字的磚雕照得粉碎——碎磚落進醒魂草的根須,竟成了肥料。而那枚曾鎖魂的齒輪釘,此刻正被釘在匠人碑前,釘頭“王”字在鏡光中鏽成“亡”,陪著無數個“人”字,在破局的晨光裡,等著下一個春天。
《詭宴緝凶錄·仵作驚堂》
第十章:僵姿疑雲
辰時三刻,靈堂的青磚縫裡滲出潮氣,將馬老爺子壽衣下擺的銀線泡得發暗。張小帥指尖扣住死者下頜,指腹的獬豸血痕與死者唇角的金粉隔空相觸,騰起極細的紫霧——那是鎮魂散與活人之血相抗的征兆。
“是否胡言,驗過便知。”他手腕輕轉,下頜關節“咯咯”響了兩聲,在扳至二指寬時突然卡住——死者牙關緊咬,舌尖竟抵著半粒未化的金粉丸,“屍僵自下頜始,沿頸椎向肩頸蔓延,此乃‘上行僵’,按《洗冤集錄》,多見於生前遭勒頸、灌藥之屍。”他忽然扯開死者右肩壽衣,鎖骨下方有道暗紅壓痕,“而這道痕跡,分明是被人強行按在棺材板上留下的。”
一、僵姿矛盾與駐顏秘藥
卯時初刻,老王的旱煙袋敲在棺材沿,火星濺在死者膝蓋上——本該僵硬的膝關節竟能屈膝,褲腳揚起的瞬間,腳踝處露出道極細的針孔,“頭兒,下肢無僵,是因屍僵未及下肢時,有人掰過膝蓋?”
“不僅掰過,還往足三裡穴紮了‘解僵針’。”張小帥掀起死者褲管,足三裡穴周圍泛著青黑,正是銀針刺入後灌鎮魂散的痕跡,“鎮魂散能鎖肉身僵態,卻鎖不住屍僵規律——老丈該知道,正常屍僵‘先下後上’,而此屍‘上僵下鬆’,分明是死後六時辰內,被人擺成端坐之姿,再用針藥強行固定。”
老仵作的山羊胡抖得更凶,袖中《瑞喪秘典》掉出張藥方——“駐顏散”配伍裡赫然寫著“鎮魂散三錢、人血半盞、金粉一錢”,“你、你怎知老朽用了駐顏散?”
“瞧這麵色。”張小帥指尖劃過死者顴骨,指腹沾著的金粉混著細屑,在燭火下泛著珍珠光澤,“活人血色從內透外,死人麵色靠粉妝——這金粉裡摻了赤鐵礦粉,能讓皮膚泛紅,卻蓋不住耳後的屍斑。”他翻折死者耳垂,青紫色斑塊赫然在目,“老丈怕是將‘駐顏散’混著鎮魂散,從死者鼻孔灌進去,催血上行,才讓臉‘紅潤’如生前吧?”
二、針孔血痕與強行擺屍
卯時三刻,大牛的鬼頭刀挑開死者鞋底——千層底內側藏著片齒輪狀銅片,邊緣刻著“王”字,正是王典史用來控製“祥瑞陣眼”的標記,“頭兒,這銅片嵌在湧泉穴,怕是為了‘鎮住魂靈,不讓往生’?”
“鎮的不是魂,是真相。”張小帥取出銅片,底下皮膚有處凹陷,分明是長期壓迫所致,“老爺子死後被擺成端坐位,腳底抵著這銅片,膝蓋被掰直又掰彎——你瞧這褲縫的褶皺,呈‘之’字形,是反複屈膝留下的。”
柳娘忽然想起入殮時的怪象:“當時王典史說‘吉體需端坐受拜’,讓我們回避,等再進來時,公公的手就搭在扶手上,可……可我記得,他生前最討厭正襟危坐,喝酒時總把腿翹在凳子上……”
三、秘典漏洞與活屍鐵證
辰時初刻,應天府尹的驚堂木拍碎在《瑞喪秘典》上,震落“駐顏散”藥方的金粉:“老仵作,你私改驗屍格目,用針藥偽造‘祥瑞吉體’,該當何罪?”
“大人明鑒!”老仵作扯出藏在衣領的血書——是兒子被王典史抓走時塞的紙條,“王典史說,若不把‘活釘陣眼’的屍身做成‘祥瑞’,就把我兒子釘進運河暗渠……您瞧這字!”紙條邊緣的齒輪壓痕,與死者腳底的銅片紋路一模一樣。
王典史忽然冷笑,旱煙袋指向死者僵硬的肩頸:“就算擺過屍身,那又如何?‘瑞喪陣’本就需‘吉體端坐,受萬人拜’,方能聚祥瑞之氣……”
“聚的是匠人怨氣吧?”張小帥將銅片按在死者湧泉穴,銀鎖“醒魂紋”與銅片“王”字共振,竟讓死者僵直的手指動了動——指尖抖落的金粉聚成“冤”字,“陳典簿的筆記裡寫得清楚:‘強行擺屍者,必留三漏——僵姿漏、粉妝漏、魂靈漏’。你瞧這屍身——”他指向死者眼角的淚痕,“淚腺已死,何來淚痕?分明是老爺子被擺姿時,還有口氣,生生憋出的淚!”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