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單元4:富商詐屍案續_大明錦小旗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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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單元4:富商詐屍案續(2 / 2)

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望著衣櫃裡散落的“瑞喪司”布料:“瞧瞧,這布缺的角、人缺的德,終究是被死人攥在手裡了。當年他們用這旗號毀屍滅跡,如今倒成了鎖自己的鐵鏈。”

燭火忽明忽暗,映著證物箱上的銀線紋路。張小帥摸著玉佩上的獬豸角,忽然想起老爺子臨終前攥著的布片——那不是巧合,是死人用最後一絲力氣,把凶手的罪證,縫進了布料的針腳裡。

窗外,更夫敲過梆子。“瑞喪司”的布角在夜風裡晃蕩,缺角處的銀線閃了閃,像顆釘在凶案簿上的銀釘——這一回,不是布碎驚骨,是天理,終於順著這根銀線,摸到了凶手藏在衣櫃最深處的良心。

第三十一章:毒丹鐵證

辰時三刻的陽光穿過應天府尹書房的明瓦窗,在驗屍格目上潑開一片金紅。朱紅官印“啪”地按在紙頁末尾,蓋過“死者七竅滲金粉,確係‘鎮魂散’入血致死”的朱批,墨香混著印泥味湧進鼻腔時,張小帥正捏著隻青瓷藥瓶對著光晃。

瓶身繪著的丹鶴紋在光影裡展翅,瓶底那道淺刻的“張”字卻刺得人眼疼——比對著馬文才書房搜出的密信,落款處“馬文才”三字的“文”字起筆,竟用獬豸血摻了鎮魂散金粉,筆畫間凝著的細粉顆粒,此刻正與藥瓶底的刻痕嚴絲合縫,像被同一隻筆描過。

“府尹大人您瞧,”他將藥瓶倒扣,瓶口滾出半粒金粉,落在驗屍格目“金粉成分”一欄上,“這第七隻空瓶本是裝‘鎮魂散’的,瓶底刻著的‘張’,正是第一個試藥人張念安的姓。馬文才用她的姓做標記,每害死一個人,就往瓶裡填一粒金粉——密信裡寫的‘七竅生金,鎮魂歸西’,原是這毒丹的殺人法子。”

應天府尹的胡須抖了抖,指尖劃過密信上的獬豸血印:“按你說的,這鎮魂散本是安神藥,卻被他們添了硫磺、烏頭堿......”話未說完,老王已抱著木箱闖進來,箱蓋掀開的刹那,七隻藥瓶滾落在案上,瓶底分彆刻著“張”“李”“王”等姓氏——正是七名試藥人的姓。

“最後這隻刻‘馬’的瓶子,”老王敲了敲最右端的青瓷瓶,煙袋鍋子指著瓶內殘留的黑渣,“是馬文才給他娘試的藥。仵作說老太太心口的紫印,和張念安屍身的毒發狀一樣——他怕老太太發現試藥的事,竟拿親娘試毒!”

陽光猛地被雲遮住,書房裡暗了幾分。馬文才被衙役按在地上,聽見“娘”字忽然掙紮起來,額發沾著汗貼在臉上:“我沒想害死她!隻是想讓她睡安穩些......王典史說鎮魂散加三錢烏頭堿能治心悸......”

“治心悸?”張小帥抽出卷宗,摔在他眼前,紙頁間掉出張泛黃的藥方,“你娘藥渣裡檢出的烏頭堿劑量,是致死量的三倍!這瓶子裡的‘馬’字,是你用她的血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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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瓶在案上滾了滾,瓶底“馬”字的刻痕映著雲影,像道滲血的傷口。應天府尹忽然指著木箱裡的賬本:“這試藥人名冊上,第七個畫紅圈的‘馬劉氏’——是你親娘?”

馬文才忽然蜷縮成一團,指甲摳進青磚縫:“她總說聽見亂葬崗的哭聲......我怕她去報官......王典史說鎮魂散能讓她安神......”話音未落,張小帥已扯開他的衣領——鎖骨下方有道新結的疤,形狀竟與藥瓶底的“馬”字刻痕一樣,分明是用燒紅的藥匙烙的。

“你拿自己試藥?”老王的煙袋鍋子差點掉在地上。

“王典史說,要證明鎮魂散無害,得先讓親眷試藥......”馬文才盯著地上的藥瓶,忽然笑起來,笑聲裡帶著破鑼般的沙啞,“我烙了這個疤,他才肯給我娘開藥......可誰知道那老匹夫騙我,烏頭堿的量......”

雲層忽然裂開道縫,陽光重新灌進書房,照亮了藥瓶底的“張”字——那是張小帥妹妹的姓。他忽然想起妹妹死前攥著的帕子,上頭繡著的半朵花,此刻正和這藥瓶、密信、驗屍格目,在陽光下連成一條滴血的線。

“府尹大人,”他捧起七隻藥瓶,瓶底的姓氏在光影裡明明滅滅,“這每隻瓶子都是一條人命。馬文才用獬豸血、鎮魂散金粉做標記,以為能瞞天過海,卻不知瓶底的字,早把他的罪釘死了。還有王典史......”他展開另一封密信,火漆印上的齒輪紋在陽光下泛著銀芒,“他袖口的齒輪暗扣,和丹室藥櫃的鎖芯紋路一樣,當年神機營倒賣毒丹的舊賬,也該清算清楚了。”

應天府尹重重拍了下驚堂木,驚得藥瓶在案上跳了跳:“傳本府令,即刻緝拿王典史,搜其府邸藥櫃、官服!再著仵作開棺驗馬劉氏屍身,查其體內鎮魂散殘留......”話未說完,後堂忽然傳來喧嘩,衙役們押著麵如死灰的王典史闖進來,他袖口的齒輪暗扣早已被扯掉,露出腕間未愈的燙傷——正是被丹爐餘燼灼傷的。

“大人饒命!”王典史看見藥瓶,忽然跪地磕頭,官帽滾落在地,露出頭頂的白發,“都是馬文才逼我!他說鎮魂散能討好上官,我不過......不過是替他牽線......”

“牽線?”張小帥將密信甩在他臉上,“你爹當年在神機營倒賣火器,你如今倒賣毒丹,連標記都用祖傳的齒輪紋——這七隻藥瓶底的‘張’‘李’,哪一個不是你給的試藥名單?”

王典史忽然盯著馬文才尖叫:“你說過會毀了藥瓶!你說過鎮魂散的事隻有天知地知......”話沒說完,被老王的鐵鏈抽在背上,火星濺在他官服下擺,燒出個焦洞——洞裡露出的內襯上,竟繡著半枚獬豸角,和馬文才暗扣上的缺痕嚴絲合縫。

辰時四刻,陽光鋪滿書桌。應天府尹提起朱筆,在結案卷宗上寫下“毒丹鐵證,凶犯伏法”八字,朱紅墨跡滴在藥瓶底的“張”字上,像朵遲開的花。張小帥望著窗外掠過的飛鳥,忽然想起妹妹生前最愛唱的童謠:“丹瓶七,姓氏七,獬豸滴血鎖凶機”——原來這七隻藥瓶,從來不是裝藥的容器,是七個冤魂攥在手裡的狀紙。

衙役押著犯人走過穿堂時,馬文才忽然回頭,盯著張小帥腰間的獬豸玉佩:“那玉佩......我爹也有......”話未說完,被鐵鏈拽得踉蹌,鞋底碾過滾落的藥瓶,“哢嗒”一聲——瓶底的“馬”字磕在青磚上,碎成兩半,混著鎮魂散的金粉,散在陽光裡。

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望著案上的七隻藥瓶:“瞧瞧,這毒丹的鐵證,到底是讓冤魂給湊齊了。當年他們用獬豸血寫‘文’字,如今這‘文’字底下,全是死人的血。”

窗外,晨鐘響起。藥瓶底的姓氏在光影裡若隱若現,那粒沾著朱紅印泥的金粉,終於順著紙頁滾進“張念安”的名字旁——這一回,不是毒丹索命,是天理,終於用這七隻藥瓶,給所有屈死的魂,封了個鐵打的棺。

第三十一章:墨影索魂

卯時的晨霧還未散儘,提刑司公堂的竹簾被風掀起角,晨光斜斜切在張小帥手中的宣紙上。馬文才的手稿在指尖展開,“聖顏丹配伍”幾字的墨痕裡,細如沙粒的朱砂顆粒正順著紙紋滾動——他指尖一叩,顆粒紛紛墜在案上,與丹方殘頁上刮下的墨渣撞了個正著,在青石板上滾成兩團暗紅的血點。

“大人且看這墨色。”他捏起殘頁與手稿比對,兩道墨痕在陽光下透出同樣的紫暈,“聚墨齋的‘獬豸墨’,須用獬豸角研磨入膠,再摻三分朱砂提色。城西墨窯去年隻燒了兩窯,一窯送提刑司,一窯......”他忽然抬眼盯著王典史,“全進了馬府庫房。”

王典史的旱煙袋在桌沿磕出脆響,煙杆上的獬豸木雕蹭過官服袖口——那裡繡著的齒輪紋暗紋,此刻正與手稿頁腳的壓痕嚴絲合縫。他乾笑兩聲,煙袋鍋子冒出的青煙糊住眼:“張旗牌莫要血口噴人,馬某乃書香門第,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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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張小帥展開庫房抄錄的賬本,朱筆標注的“獬豸墨二十鋌”旁,赫然畫著個齒輪符號,“馬府去年購墨的賬冊,與提刑司領墨的記錄同日同批。這手稿裡的朱砂顆粒,和丹方殘頁上的‘馬文才’簽名墨色,連沉澱的紋路都一樣——您說,是巧合,還是有人拿官用墨寫殺人丹方?”

公堂的銅漏“滴答”響了三聲。馬文才跪在青磚上,指尖摳進磚縫,繡著並蒂蓮的袖口抖得像片落葉:“那墨......是王典史送的!他說提刑司的墨寫字工整,讓我抄丹方時用......”話未說完,王典史忽然暴起,煙袋鍋子砸向賬本,火星濺在“獬豸墨”三字上,騰起縷焦煙。

“住口!”應天府尹一拍驚堂木,震得案上墨渣跳了跳,“王典史,你私贈官用墨錠給商戶,該當何罪?”

王典史的喉結滾動,煙袋杆在手裡轉了兩圈,忽然指向張小帥:“他妹妹張念安私闖馬府,偷了墨錠栽贓!馬某怕家醜外揚,才......”

“私闖?”張小帥忽然扯開袖口,露出小臂上的舊疤,“半月前我在馬府搜證,撞見你往丹爐裡填獬豸墨——墨錠上的‘提’字火漆印,至今還烙在爐壁上。”他抽出驗爐記錄,炭筆勾勒的爐壁殘痕裡,“提”字的右半部分,分明是獬豸角的形狀。

晨霧忽然濃了些,公堂梁柱的陰影壓在馬文才身上,像道無形的枷鎖。他忽然磕頭如搗蒜,額頭撞在青磚上發出悶響:“大人明鑒!王典史說,用提刑司的墨寫丹方,就算事發也能推給官府......我爹當年被李捕頭他爹害得家破人亡,我隻是想......想報仇......”

“報仇?”張小帥展開李捕頭的驗屍格目,“你用獬豸墨摻毒丹,讓他七竅滲墨血而死——這墨裡的朱砂,早把你的罪泡在了丹爐裡。”他忽然抓起王典史的煙袋杆,獬豸木雕的眼睛處缺了塊,“您這煙袋杆,和馬文才手稿上的壓痕一樣,都是斷了角的獬豸——當年神機營倒賣毒丹,是不是就用這標記?”

王典史的臉色驟變,煙袋鍋子“當啷”掉在地上,滾到馬文才膝前。後者盯著煙袋杆上的斷角,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王典史揣著獬豸墨錠闖進藥鋪,說“用這墨寫丹方,沒人敢查”,袖口的齒輪紋在燈籠下晃成個黑圈,像口等著吞人的井。

“大人,”張小帥將墨渣、手稿、賬冊一並推向前,“聚墨齋的獬豸墨,每鋌都有獨有的朱砂沉澱紋路。這殘頁與手稿的墨紋,連‘文’字起筆處的朱砂結塊都一樣——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狡辯。”

應天府尹的胡須抖了抖,朱筆在結案文書上懸了半刻,終究落下去:“按《大明律》,私用官物、煉毒殺人......”話未說完,公堂外忽然衝進個丫鬟,捧著個漆盒跪倒:“大人!這是從馬公子書房暗格搜出的......”

盒蓋掀開,七錠獬豸墨整齊碼著,每錠側麵都刻著個小字:“張”“李”“馬”......正是七名試藥人的姓。馬文才看見墨錠,忽然發出困獸般的嗚咽:“我沒想刻這些字......王典史說,用他們的姓做墨錠,煉毒時才‘鎮得住魂’......”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過窗欞,在獬豸墨錠上投下棱角分明的影。張小帥摸著腰間的獬豸玉佩,忽然想起妹妹死前攥著的帕子——那上麵沾著的墨點,原來不是繡線,是摻了朱砂的獬豸墨,是凶手用官物寫下的催命符。

“帶走。”應天府尹揮了揮手,衙役的鎖鏈聲裡,王典史忽然抬頭,盯著張小帥腰間的玉佩:“你這獬豸......和我爹當年的......”

“您爹當年用獬豸墨寫血書,我妹妹用獬豸墨留冤痕。”張小帥將墨錠收進證物箱,墨紋在箱蓋投下暗紅的光,“獬豸本是辨是非的神獸,卻被你們掰斷了角、染了血——如今墨色褪不去,罪,也洗不淨了。”

公堂外,晨鐘響起。獬豸墨錠的朱砂顆粒順著箱縫滾出來,落在“張念安”的驗屍格目上,和當年她帕子上的墨點,連成了一顆完整的“冤”字。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望著地上的煙袋杆:“瞧瞧,這墨裡摻的不是朱砂,是死人的血。當年他們拿獬豸墨遮罪,如今倒成了鎖自己的鐵鏈。”

陽光終於鋪滿公堂,馬文才被拖過青磚地,袖口的齒輪紋蹭過墨渣——那曾經象征權勢的標記,此刻沾著暗紅的朱砂,像道永遠洗不淨的罪印。張小帥望著窗外掠過的飛鳥,忽然想起聚墨齋老板說過的話:“獬豸墨,墨如其名,辨忠奸,鎖冤魂”——原來這墨色裡藏著的,從來不是工整的字跡,是天理昭昭,終會讓凶犯,在自己落下的墨痕裡,無路可逃。

第三十一章:血墨鎮魂

戌時初刻的提刑司地牢泛著潮氣,燭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張小帥指尖捏著半頁賬本,陳典簿的蠅頭小楷在昏黃裡忽明忽暗,“馬府卯月人試樣本三具,送提刑司西巷”的記錄旁,用紅筆圈著“獬豸血脈第十二引”——墨色早已乾透,卻在指腹下泛著詭異的凸起,分明是摻了血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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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喪司督辦?”他忽然將賬本殘頁拍在石桌上,驚得馬文才蜷縮的身子猛地一抖,“你爹發現你用‘獬豸血脈’煉毒,要去應天府尹處告發,你就用鎮魂散混著銀針,紮穿他的風府穴......”話未說完,老王已扯開死者驗屍格目,朱批“後頸針孔滲金粉”的字跡,在燭光下刺得人眼疼。

馬文才的指甲摳進稻草堆,靛青長袍上還沾著守靈時的白棉絮:“他不該翻那本試藥名冊!上頭記著‘獬豸血脈需親眷血氣’......我是馬家獨子,不用我的血,怎麼煉得出聖顏丹?”他忽然抬頭,眼底映著搖曳的燭火,“王典史說,隻要用親眷血做藥引,上官吃了丹就能‘與神獸相通’......我爹不懂,他隻會說‘傷天害理’......”

“傷天害理?”張小帥展開另半頁賬本,“你拿自己試藥時,在鎖骨烙下‘馬’字疤;拿你娘試毒時,在藥瓶底刻她的姓;輪到你爹,就把他做成‘祥瑞’——這賬本裡的‘獬豸血脈’,根本是親眷的人血!”

地牢深處傳來滴水聲,“滴答——滴答——”敲在馬文才發顫的手背上。他忽然想起那日深夜,爹舉著名冊衝進丹室,銀白的胡須沾著夜露:“文才,這‘獬豸血脈’是拿活人血煉的啊!你娘的病、馬家的藥鋪,不該用這種法子......”可他那時攥著銀針,針尖沾著鎮魂散金粉,滿腦子都是王典史說的“藥材專賣權”,沒看見爹眼裡的淚,隻看見名冊上“獬豸血脈第十二引”的紅圈,像個等著吞人的嘴。

“所以你紮了他的風府穴,混著鎮魂散讓他假死,再用‘瑞喪司’的粗麻布裹屍,扔進亂葬崗?”老王的煙袋鍋子敲著石桌,火星濺在賬本殘頁上,“可你忘了,你爹右手虎口有常年握筆的繭子,那針孔周圍的皮下出血,分明是掙紮時留下的。”

馬文才忽然發出破鑼般的笑,笑聲震得燭火晃了晃:“假死?我爹被扔進亂葬崗時還活著......”話未說完,張小帥已揪住他的衣領,將驗屍格目懟到他眼前:“仵作在他指甲縫裡檢出羊蹄草——是亂葬崗新填的土坑裡才有的草,他被埋時,指甲還在摳土!”

稻草堆“窸窣”作響,馬文才忽然癱軟在地,盯著石牆上的燭影喃喃自語:“我聽見他在布包裡動......可王典史說,‘祥瑞’就得帶點活人血才靈......”他忽然抓起地上的稻草塞進嘴裡,卻被衙役反手按住,指尖還攥著半根帶泥的草莖——和死者指縫裡的一模一樣。

“王典史呢?”張小帥抽出密信,火漆印上的齒輪紋在燭光下泛著冷光,“他讓你用親眷血煉藥,自己卻拿著‘聖顏丹’討好上官,你知道麼?”

“他說會保馬家......”馬文才的臉貼在石桌上,嘴角沾著稻草,“我娘臨死前說,聽見亂葬崗有爹的哭聲......我怕她也去告發,就......就給她的藥裡加了鎮魂散......”他忽然抬頭,盯著張小帥腰間的獬豸玉佩,“你這玉佩......和我爹當年給我的很像......他說獬豸能辨善惡,可我......”

話沒說完,地牢鐵門“吱呀”推開,王典史被鐵鏈拖著進來,官服下擺沾著泥點,袖口的齒輪暗扣早已被扯掉,露出腕間未愈的燙傷——那是他幫馬文才毀屍時,被丹爐餘燼灼傷的。看見石桌上的賬本殘頁,他忽然劇烈咳嗽,旱煙袋掉在地上,滾出顆裹著金箔的藥丸——正是“聖顏丹”。

“大人明鑒!”他跪地磕頭,官帽撞在石磚上發出悶響,“都是馬文才逼我!他說‘獬豸血脈’必須親眷血氣,我才......才替他遞了試藥名單......”

“遞名單?”張小帥撿起藥丸,用銀針挑開金箔,裡頭的丹砂顆粒正與賬本裡“獬豸血粉七分”的記錄吻合,“你爹當年在神機營倒賣火器,你如今倒賣人血毒丹,連標記都用祖傳的齒輪紋——這賬本裡的‘提刑司西巷’,分明是你們毀屍的老窩!”

燭芯“劈啪”爆響,照亮了馬文才鎖骨處的“馬”字疤——那道焦黑的烙印,此刻正與賬本上“獬豸血脈需親族印記”的批注重疊。張小帥忽然想起死者臨終前攥著的布角,“瑞喪司”的銀線斷口處,分明纏著根灰白色的頭發——是馬老爺子的。

“帶他們去亂葬崗。”他將賬本殘頁塞進懷裡,獬豸玉佩在胸前晃了晃,“讓仵作開棺驗屍,看看‘獬豸血脈’的藥引,到底是活人血還是死人淚。”

衙役押著犯人走出地牢時,馬文才忽然回頭,盯著石壁上自己的影子:“我爹說,獬豸角斷了,天理就歪了......可我把角掰斷了,天理卻沒歪......”話未說完,被鐵鏈拽得踉蹌,鞋底碾過王典史的旱煙袋,“哢嗒”一聲——煙袋杆上的獬豸角斷口,正和石牆上的燭影,拚成了個殘缺的“罪”字。

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望著地上的稻草:“瞧瞧,這‘瑞喪司’的督辦,督的不是藥,是親人的命。當年他們拿獬豸血寫丹方,如今倒讓獬豸玉佩,鎖了自己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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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外,更夫敲過梆子。月光穿過鐵柵欄,在賬本殘頁的“獬豸血脈”四字上投下光斑,那些摻了血粉的墨痕,終於在這場遲來的清算裡,顯露出本來的顏色——不是祥瑞的紅,是冤魂的血,是天理昭昭,終究會讓每個用親人血換富貴的人,跪在自己刻下的罪印前,再也爬不起來。

第三十二章:當堂斷案

巳時初刻的陽光像把鋒利的刀,劈開靈堂的白紗簾,在青磚上投下晃眼的光斑。馬文才跪在地中央,後頸發間露出半截銀釘,釘頭的獬豸紋已被醒魂草汁蝕出綠鏽,隨著他發顫的肩膀輕輕晃動——像根紮進皮肉裡的刺,此刻正被張小帥捏在指尖,映著陽光晃出冷光。

“大人且看這銀釘。”張小帥舉起從丹室陶甕裡取出的物證,釘身刻著的“馬員外”三字在光下清晰可見,釘尖凝著的黑垢正與驗屍格目裡“死者後頸毒素殘留”的描述吻合,“馬文才聲稱其父‘暴病而亡’,可這釘孔周圍的青黑色暈染——”他忽然扯開馬文才後頸的衣領,露出碗口大的青斑,“是鎮魂散入血後與氣血對衝的痕跡,唯有生前被銀針釘入風府穴才會形成。”

應天府尹的驚堂木“啪”地拍在案上,震得靈堂供桌上的長明燈晃了晃。馬文才的母親癱坐在孝凳上,聽見“銀針”二字忽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號:“文才啊......你爹那晚說脖子疼,你說替他揉......原來你是拿針......”話未說完,已哭到嘔血,手帕上染著的紫斑,正與她生前藥渣裡檢出的烏頭堿毒狀一模一樣。

“揉?”張小帥展開丹室搜出的《毒針秘錄》,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方子,“風府穴入針三分,配鎮魂散可致人假死——你就是按這法子,讓你爹‘假死’後被當作‘祥瑞’下葬。可你忘了,醒魂草汁泡過的銀釘會蝕出綠鏽,正和你後頸這枚釘頭的鏽跡一樣——你拿自己試針時,是不是也疼得滿地打滾?”

馬文才忽然劇烈顫抖,銀釘在發間“哢嗒”作響,像極了當年釘入父親後頸時的脆響。他想起那個雨夜,父親舉著試藥名冊衝進丹室,銀白的胡須上沾著雨珠:“文才,這‘獬豸血脈’是拿活人血煉的啊!你娘的病、馬家的藥鋪,不該用這種法子......”可那時他攥著浸過鎮魂散的銀釘,滿腦子都是王典史說的“藥材專賣權”,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父親的慘叫被雨聲蓋過,隻看見名冊上“獬豸血脈第十二引”的紅圈,像個永遠填不滿的血洞。

“我沒想殺他!”他忽然抬頭,眼底布滿血絲,“隻是想讓他彆去報官......王典史說,釘入風府穴後灌下鎮魂散,人會像睡著了一樣......等我去亂葬崗想救他,他......他已經被埋了......”話音未落,老王已從袖中掏出團染血的粗麻布——正是從馬老爺子屍身上揭下的“瑞喪司”裹屍布,布角的銀線斷口處,還纏著幾根灰白色的頭發。

“亂葬崗的土工說,那日聽見布包裡有抓撓聲。”老王的煙袋鍋子敲著麻布,火星濺在“瑞喪司”的繡字上,“你爹被埋時還活著,指甲縫裡全是新土——這銀釘上的‘馬員外’,是你用他的血刻的吧?”

銀釘從張小帥指尖滑落,“當啷”撞在青磚上,滾到馬文才膝前。他盯著釘身上的血鏽,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眼神——不是憤怒,是失望,像看一個陌生人。供桌上的長明燈“劈啪”爆了朵花,映得他後頸的青斑愈發猙獰,那是鎮魂散入血後永遠洗不淨的罪印。

“王典史,你對此作何解釋?”應天府尹忽然轉向跪在下首的王典史,後者正盯著銀釘發抖,官服袖口的齒輪暗扣早已被扯掉,露出腕間未愈的燙傷。

“大人明鑒!”王典史忽然磕頭如搗蒜,官帽滾落在地,“是馬文才逼我提供試藥名單......他說‘獬豸血脈’必須親眷血氣,我、我隻是按神機營舊例......”話未說完,被張小帥甩來的密信砸中麵門,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與銀釘釘頭的斷角嚴絲合縫。

“神機營舊例?”張小帥抽出提刑司舊檔,“二十年前你父親參與倒賣毒丹,正是用‘獬豸銀釘’標記試藥人——這枚釘頭的缺角,和你家傳煙袋杆上的斷角一模一樣。你父子倆,倒是把凶器當傳家寶了。”

靈堂外忽然響起喧嘩,衙役們押著棺材鋪老周闖進來,後者扛著卷繪有齒輪紋的裹屍布,渾身發抖:“大人!這是王典史讓小的做的‘瑞喪司’旗號......他說裹著這布的屍體,陰魂走不了......”

應天府尹重重歎了口氣,提起朱筆在結案文書上落下最後一筆:“馬文才弑父殺母、煉毒試人,依《大明律》斬立決;王典史共謀殺人、私用官物,革職下獄......”話未說完,馬文才忽然撲向供桌上的父親靈位,銀釘在額角撞出鮮血:“爹......我錯了......可您當年也用獬豸墨寫丹方,您說過......說過馬家要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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