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地窖遺秘與支線伏筆
《絹痕·鼠齧·秘錄殘》
第十六章:地窖暗格裡的殘頁
小滿後的潮氣裹著黴味,順著地窖磚縫往骨頭縫裡鑽。張小帥的燭火在風裡晃成細芒,映著空木箱底的深灰黴斑——那是趙貪廉藏銀時墊的防潮布,如今布麵的獬豸紋早被磨得模糊,隻剩殘碎的“角”狀暗紋,像極了父親殘牌的斷口。撬棍敲在箱底第三根橫檔時,朽木發出“吱呀”抗議,第三下落力時,“哢嗒”聲混著木屑,驚飛了梁上的蝙蝠。
“頭兒,這橫檔不對勁。”大牛舉著煤油燈湊過來,燈影裡的撬棍頭,還沾著去年填磚縫的陽粉,“您瞧這木紋,比彆的橫檔深了兩寸,像是後釘上去的——”話沒說完,橫檔突然鬆動,腐木斷口處,半片黃絹正從暗格縫隙裡探出來,邊緣纏著灰黑鼠毛,絹麵的朱紅印泥,已被啃齧得隻剩“火”字殘邊。
燭火“撲”地跳了跳,照亮絹麵的墨痕——是半行斷句,“...卯時三刻,銀入...獬豸眼...”。張小帥的指尖剛觸到絹邊,鼠毛突然簌簌掉落,露出絹角的暗紋:纏枝蓮底,竟壓著極小的“張”字——是父親的筆跡,和地窖證物櫃上的私印刻痕,分毫不差。
“是我爹的字。”他的聲音混著地窖潮氣,在空木箱裡激起回響,“當年他查趙貪廉的‘齒輪計劃’,說過‘獬豸眼藏銀’——這絹頁,怕是藏銀圖的殘片。”燭火映著他掌心的繭,那是握驗骨刀磨出的印,此刻正對著絹麵的“火”字,像極了父親礦燈的光,“大牛,去把老王的煙袋鍋拿來——鼠毛沾了潮氣,得用煙火氣,逼出絹裡的字。”
老王的煙袋鍋子敲在地窖磚牆上,火星濺在絹麵邊緣,鼠毛焦糊味混著黴味,竟讓絹麵的墨痕,慢慢顯了形。“卯時三刻,銀入獬豸眼——”他望著絹角的“張”字,煙袋杆頭的紅繩,忽然纏上了絹麵的纏枝蓮,“你爹當年說,趙貪廉把贓銀藏在‘獬豸能看見的地兒’,如今看來,是藏在這凶宅的‘獬豸眼’裡——可哪兒是‘獬豸眼’?”
小順舉著陽粉燈籠跑進來,燈籠光映在絹麵上,讓“獬豸”二字的“犭”旁,顯了熒光——是父親當年用的磷粉墨,遇光便發淡紫。“張哥!”他忽然指著燈籠穗子上的銀角,那是用趙貪廉的贓銀熔的,邊角的獬豸刻痕,正對著絹麵的“眼”字,“善堂的老方丈說,獬豸眼能辨忠奸,是不是說,贓銀藏在‘能照見人心’的地兒?”
更夫的梆子聲敲過子時,地窖的潮氣裹著陽粉,在絹麵上聚成“秘”字——禾旁是磷粉的幽,必部是燭火的晃。張小帥摸著絹麵的鼠齧缺口,那裡本應是“眼”字的“目”部,如今隻剩殘點,卻在燭火下,顯了“日”字——日是光,是父親當年沒寫完的“明”。
“獬豸眼,是光。”他忽然想起天井的老槐樹,樹椏間的獬豸角木雕,正午時分會在青磚上投下光斑,“趙貪廉以為藏銀於暗,卻不知道,我爹早把‘藏銀圖’,刻進了‘光的軌跡’裡——卯時三刻的陽光,會照進凶宅前廳的‘清正廉明’匾,匾上的獬豸紋,眼尾的光,正指著地窖的方位。”
老王的煙袋鍋子磕在空木箱上,震落的絹麵鼠毛,掉進陽粉堆裡,竟聚成“貪”字——今旁是鼠毛的亂,貝部是銀錠的殘。“當年你爹就是順著這‘光眼’,查到了趙貪廉的賬冊,”他望著絹頁邊緣的“張”字,筆畫間的磷粉,此刻混著陽粉,顯了“長”字,“可惜賬冊被燒,隻剩這半片殘頁,如今落在咱手裡,算是‘父債子償’——讓當年的‘暗’,見見如今的‘光’。”
大牛忽然指著絹麵的“銀入”二字——“入”字的撇捺,被鼠齧得隻剩“人”部,“頭兒,‘銀入人’——是不是說,贓銀本該入‘人’手,卻被貪墨了?如今咱把銀熔成粥鍋、鑄成銀角,算是讓‘銀’,回了‘人’間。”他忽然看見絹頁背麵,竟有極淡的指印——是父親的拇指紋,此刻沾著陽粉,在煤油燈下,晃成“歸”字。
老方丈拄著拐棍走進地窖,拐棍頭的紅繩上,串著顆用磷粉雕的“眼”字——是善堂的孩子們,照著絹頁殘字刻的。“昨夜抄經,”他望著絹麵的“獬豸眼”殘句,磷粉“眼”字忽然對著燭火,在磚牆上投出“鑒”字,“看見‘眼’字,便想起你爹的話:‘獬豸眼不是刀,是光,光能照見貪,也能照見,該讓銀去哪兒。’”
醜時的燭火漸暗,張小帥將殘頁夾進驗屍包——包底的暗格,正躺著父親的殘牌,斷角處的醒魂草,此刻隔著布料,蹭著絹頁的“張”字,像在輕輕相認。他忽然想起小順說的“光眼”——如今凶宅的每個角落,陽粉、磷粉、老百姓的笑,都是“獬豸眼”,都是父親當年沒說完的“真相的光”。
“大牛,明兒把天井的槐樹椏修修,”他摸著驗屍包上的獬豸紋,斷角處的磷粉,正對著絹頁的“火”字,“讓卯時三刻的光,再照進地窖——這次照的,不是銀,是藏在暗格裡的、我爹沒寫完的‘人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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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的百姓們不知道,凶宅的地窖裡,多了半片被鼠齧的殘頁——絹麵上的“獬豸眼”,如今成了陽粉畫的路標,“張”字刻痕,成了老百姓心裡的“定盤星”。有人路過地窖天井時,會特意在槐樹下站會兒,看陽光透過樹椏,在青磚上投出的光斑——像獬豸眼,也像父親的礦燈,更像張小帥手裡的燭火,明明滅滅間,早把“真相”,刻進了每個敢直麵光的人心裡。
當第一縷晨光照進地窖,絹頁的磷粉殘字,在陽光裡發著淡紫的光——“獬豸眼”的“眼”字,缺了“目”,卻多了“日”,合起來,是“明”。而張小帥知道,這“明”,從來不是某片殘頁能寫完的,是父親的筆、老王的煙袋、大牛的鐵鍬、小順的陽粉,合著無數老百姓的“盼”,慢慢攢成的。就像地窖暗格裡的殘頁,哪怕被鼠齧、被黴蝕,隻要光還在,隻要人還在,那些沒寫完的“真相”,沒走完的“道”,就會從缺角處,長出新的光,紮進人間的土,長成永遠不倒的、屬於人的、堂堂正正的,碑。
夜風裹著陽粉的細芒,吹過地窖,絹頁的殘邊,在風裡輕輕晃——不是晃,是唱,是用磷粉的幽、鼠毛的痕、父親的筆,合著人間的煙火,唱一首“秘錄”的續章:秘錄裡藏的,從來不是銀的下落,是光的軌跡,是讓每個曾被埋的真相,都能順著光的眼,回到人間,回到老百姓的日子裡,變成粥香、變成新綠、變成永遠溫熱的、人的故事。
而那半片殘頁,此刻正躺在驗屍包的暗格裡,和父親的殘牌,隔著布料,輕輕相貼——殘頁的“張”,殘牌的“斷角”,合起來,是“長”,是“長久”,是真相長久,是公道長久,是讓這人間的光,永遠從缺角處,長出來,照開來,暖開來的,長久。畢竟,最鋒利的獬豸眼,從來不是刻在絹上的字,是長在人心裡的光,隻要心不死,光不滅,這世間的“秘錄”,就永遠有新的、帶著煙火氣的、生生不息的,篇章。
《絹痕·丹毒·骨裡明》
第十六章:地窖暗格裡的殘頁續)
老仵作的煙袋鍋子在磚牆上磕出火星,照亮張小帥指尖捏著的殘絹——朱砂寫的“辰砂”二字缺了“日”部,隻剩“辰少”,像極了西廂房煉丹爐殘片上的刻痕。黴味混著朱砂氣鑽進鼻腔,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的殘牌,斷角處沾著的紫金土,和這殘絹上的暗紅色斑,竟是同一種色澤。
“辰砂配紫金土,”老仵作的聲音混著地窖潮氣,在空木箱裡蕩出回音,“當年趙貪廉找江湖術士煉丹,說是‘服之可通陰陽’,實則是用丹毒控製手下——你瞧這‘紫金土’,本是礦石裡的‘毒根’,混著辰砂燒煉,煉成的丹丸,服下後七竅流血,卻能讓仵作誤判為‘暴病而亡’。”他忽然指著殘絹邊緣的鼠齧缺口,那裡本應是“丹方”二字,如今隻剩“丹萬”,“萬”字的橫折鉤,像極了驗骨刀劃開屍身時的弧度。
張小帥的燭火湊近絹麵,“紫金土”三字的朱砂,遇熱後竟滲出極細的油珠——不是普通礦物,是摻了人油的“活朱砂”,當年江湖邪術裡,專用於“鎮邪藏秘”。他忽然想起西廂房地板下的暗槽,曾挖出過帶丹砂痕的瓷碗,碗底刻著的“卯時三刻”,正和殘絹上的“辰砂”二字,在時辰上相差一線。
“趙貪廉藏的不是銀子,是‘殺人丹方’。”他的指尖劃過絹麵的油珠,朱砂色在皮膚上暈開,像極了父親殘牌上的螢石粉,“當年礦難的三十七具屍體,七竅流血卻無外傷,老仵作們都說‘中了山毒’,如今看來,是有人偷偷喂了‘辰砂紫金丹’——這暗格裡的殘頁,怕是比銀錠更要命的‘殺人證據’。”
大牛舉著煤油燈的手忽然一抖,燈影裡的殘絹,“辰砂”二字的“辰”部,被油珠浸成了“屍”字——屍字頭下的“小”,像極了七竅流出的血點。“頭兒,”他望著地窖深處的證物櫃,櫃門的“張”字刻痕,此刻沾著朱砂氣,顯了“脹”字,“當年你爹查案時,是不是也摸到了這丹方?所以才被...”話沒說完,卻被老仵作的煙袋鍋子敲在木箱上,震落的朱砂粉,在磚麵上聚成“凶”字。
“他爹的礦燈,”老仵作望著張小帥腰間的殘牌,斷角處纏著的醒魂草,此刻沾著朱砂,竟發了淡紫的光,“最後亮在趙貪廉的煉丹房——燈油裡,摻的就是這‘活朱砂’。”他忽然指著殘絹上的“煉丹時辰”刻痕,和西廂房木板上的凹痕,分毫不差,“卯時三刻開爐,辰時初刻封丹——時辰一到,丹毒入體,人就成了‘活死人’。”
小順舉著陽粉燈籠跑進來,燈籠穗子上的銀角,撞在殘絹上,驚落的朱砂粉,在陽粉上顯了“血”字——皿部是燈籠的圓,丿部是銀角的尖。“張哥!”他忽然指著燈籠光裡的朱砂痕,“王婆說,朱砂能辟邪,可這朱砂...咋看著像‘血符’?”燈籠的光映著他鼻尖的陽粉,竟在殘絹上投出“解”字——角刀旁是驗骨刀的影,牛部是燈籠的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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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的梆子聲敲過醜時,地窖的潮氣裹著朱砂氣,在殘絹周圍聚成“毒”字——豐部是辰砂的紅,母部是紫金土的暗。張小帥忽然想起父親的殘牌,斷角處的螢石粉,此刻正對著殘絹的“丹”字,像極了礦洞裡,那盞照亮丹爐的礦燈。“老仵作,”他將殘絹夾進驗屍包,包底的暗格,正好卡住“辰砂”二字的殘角,“當年趙貪廉用丹毒滅口,如今咱用醒魂草解丹——您瞧這殘絹的黴斑,像不像醒魂草的葉片?”
老仵作的煙袋鍋子冒起淡藍的煙嵐,煙絲混著朱砂氣,竟將殘絹上的“毒”字,熏成了“解”字——角刀旁是煙袋杆的直,牛部是煙袋鍋的圓。“醒魂草解的不是丹毒,是人心,”他望著地窖天井的玻璃瓦,晨光正透過縫隙,在殘絹上投出“明”字,“你爹當年把殘牌斷角塞進暗格,就是知道,總有一天,他兒子會帶著醒魂草,帶著陽粉,來接這‘斷角的光’。”
大牛忽然指著殘絹背麵,那裡有極淡的指甲劃痕——是“張”字的右半部分,和張小帥刻在證物櫃上的私印,一模一樣。“頭兒,”他摸著劃痕裡的朱砂粉,“這是您爹的字!他當年把丹方殘頁藏進暗格,就是怕趙貪廉銷毀證據,如今殘頁上的‘辰砂’‘紫金土’,正好對著西廂房的煉丹爐殘片,合起來,就是‘殺人鐵證’!”
老方丈拄著拐棍走進地窖,拐棍頭的紅繩上,串著顆用醒魂草汁泡過的朱砂珠——遇光便顯淡紫,像極了殘絹上的“活朱砂”。“昨兒抄《洗冤集錄》,”他望著殘絹上的“煉丹時辰”,醒魂草汁正順著劃痕,慢慢暈開,“看見‘諸毒可驗,唯人心難測’——如今這殘頁,驗的不是丹毒,是讓‘人心的毒’,見見光。”
寅時的晨光終於漫進地窖,殘絹上的朱砂痕,在陽光裡顯了“真”字——十字是陽光的線,目部是殘絹的眼。張小帥摸著驗屍包上的獬豸紋,斷角處的醒魂草,此刻沾著朱砂與陽光,竟輕輕晃了晃,像獬豸在點頭。他忽然想起父親的話:“仵作的刀,剖的不是屍,是理——理在骨裡,光在縫裡,隻要縫裡有光,骨裡的理,就藏不住。”
順天府的百姓們不知道,凶宅的地窖裡,多了片能“說話”的殘絹——朱砂寫的“辰砂”,如今成了陽粉畫的“警示”,紫金土的痕,成了醒魂草的“藥引”。有人路過西廂房時,會看見張小帥蹲在地板旁,驗骨刀劃開當年的丹爐殘片,刀刃上的朱砂,正對著殘絹的“煉丹時辰”,像在說“時辰到了,該讓真相,見見天日了”。
當第一盞陽粉燈籠掛在地窖天井時,殘絹的朱砂痕,在燈光裡聚成“鑒”字——金旁是驗骨刀的鋒,監部是地窖的窗。而張小帥知道,這“鑒”,從來不是靠某片殘絹、某把刀,是靠父親的殘牌、老仵作的煙袋、大牛的燈籠、小順的陽粉,合著無數老百姓的“盼”,慢慢攢成的。就像地窖暗格裡的殘頁,哪怕被鼠齧、被黴蝕,隻要理還在,光還在,那些被藏的“毒”,被埋的“真相”,就會從缺角處,長出新的光,紮進人間的土,長成永遠不倒的、屬於人的、堂堂正正的,鑒。
夜風裹著醒魂草的清苦,混著朱砂的辛辣,飄向順天府的街巷——那不是毒味,是“醒”的味道,是“破”的味道,是讓這世間所有的“毒”,最終都能被“光”解,所有的“暗”,最終都能被“理”破的味道。而那片殘絹,此刻正躺在驗屍包的暗格裡,和父親的殘牌,隔著布料,輕輕相抵——殘絹的“毒”,殘牌的“光”,合起來,是“解”,是“解脫”,是讓真相解脫,讓公道解脫,讓這人間,永遠有解脫“暗毒”的、生生不息的,力。
畢竟,最鋒利的“洗冤刀”,從來不在仵作的手裡,在殘絹的缺角裡,在光的縫隙裡,在每個敢撕開暗格、讓真相見見光的人心裡。而地窖暗格裡的殘頁,此刻正借著晨光,把“辰砂”“紫金土”的殘字,曬成“明”“理”——明是光,理是骨,光透骨明,便是這世間,最硬的刀,最暖的光,最能讓“毒”滅、讓“人”安的,天經地義。
《絹毒·秋石·骨血寒》
第十六章:地窖暗格裡的殘頁終)
老王的煙袋鍋子在磚牆上磕得哐當響,火星濺在粘連的絹頁邊緣,將“童男童女”四字的墨痕,灼出焦黑的缺口。他用煙袋杆挑開層層黴粘的絹頁,指甲縫裡的煙油滲進紙紋,竟讓“露”字的雨字頭,暈成了滴血的“雨”——底下的“秋石”二字,朱砂色在煙油裡泛著青灰,像極了義莊停屍床上,那些麵色發青的孩童屍身。
“秋石...秋石...”老仵作的聲音抖得厲害,煙袋鍋子上的銅鈴發出細碎的顫音,“當年順天府鬨‘童失蹤’,仵作們驗屍時總發現腎水枯竭,卻查不出緣由...原來趙貪廉用童便熬秋石,供達官貴人‘煉丹修仙’——這殘頁上的‘市價飛漲’,竟是拿孩子的血,換銀子!”他忽然指著絹麵上的煙油暈痕,“秋石”的“石”部,被暈成了“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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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帥的驗骨刀“當啷”掉在青磚上,刀刃映著絹頁的“秋石”,竟在磚麵上投出“碎”字——石旁是刀的影,卒部是孩童的殘魂。他想起去年在善堂看見的棄嬰,繈褓裡塞著的碎銀,邊角刻著的獬豸紋,正和趙貪廉的贓銀一模一樣——原來每錠銀子的光麵下,都浸著童男童女的淚。
“頭兒,這世上咋有這麼狠的人?”大牛攥緊拳頭,指節捏得發白,“童便熬膏...孩子得遭多少罪?”他忽然看見絹頁邊緣的鼠齧痕跡,在“童男童女”四字間,竟咬出個“囹”字——口部是暗格的方,令部是孩子的哭,“趙貪廉把孩子關在地窖,像熬藥似的熬...難怪當年義莊總收無名童屍,原來都是被他...”
小順的陽粉燈籠“啪嗒”掉在地上,燈籠穗子上的銀角滾進絹頁縫隙,正好卡在“秋石”二字中間——銀角的獬豸斷角,對著“秋”字的“火”部,像在燒儘這人間的惡。他忽然想起王婆說的“夜哭郎”,那些曾在凶宅外聽見的孩童啼聲,哪是什麼鬼響,是被關在地窖的孩子,隔著磚縫,喊“娘”啊。
更夫的梆子聲敲過寅時,地窖的潮氣裹著絹頁的黴味,將“秋石”二字,泡成了“愁死”——秋是愁的頭,石是死的根。張小帥撿起驗骨刀,刀刃貼著絹麵的“秋石”,磷粉與朱砂相觸,竟騰起淡紫的煙——不是毒煙,是孩子的魂,在喊“冤”。
“老仵作,”他忽然想起父親殘牌斷角處的醒魂草,此刻正沾著絹頁的毒痕,竟開了朵極小的花,“當年我爹查到秋石案,所以才被滅口——趙貪廉怕的不是銀錠敗露,是怕這‘傷天害理’的罪,被刻進獬豸的骨裡。”驗骨刀在絹頁上方虛劃,刀刃的光,將“秋石”的“石”部,斬成了“口”——口是孩子的嘴,要喊冤。
老王的煙袋鍋子重重砸在木箱上,震落的絹頁碎片,飄進陽粉堆裡,竟拚成“人毒”二字——人旁是趙貪廉的影,毒部是秋石的灰。“《洗冤集錄》裡寫,‘毒在身易驗,毒在心難誅’,”他望著地窖天井的玻璃瓦,晨光正透過縫隙,在絹頁上投出“明”字,“如今咱有這殘頁,有孩子的屍,有趙貪廉的贓銀...就算他死了,也要讓這‘毒’,見見光,讓他的魂,下十八層地獄!”
大牛忽然指著絹頁背麵,那裡有用指甲劃出的歪扭字跡——“張...救...”三個字,筆畫間嵌著的陽粉,是父親當年藏的“求救信號”。“頭兒,這是您爹的字!”他摸著劃痕裡的朱砂,“他當年被關在地窖,用指甲劃絹頁,想讓人知道,趙貪廉在熬秋石...可惜沒寫完,就...”話沒說完,卻被小順的哭聲打斷——孩子蹲在絹頁旁,用陽粉在磚麵上畫孩子的臉,每個臉上,都掛著淚。
老方丈拄著拐棍走進地窖,拐棍頭的紅繩上,串著顆用童便泡過的醒魂草珠——草葉上的露珠,混著陽粉,在絹頁上顯了“生”字。“昨兒給夭折的冬兒超度,”他望著絹頁的“秋石”,醒魂草珠的露珠,正好滴在“秋”字的“火”部,將火滅了,剩“禾”——禾是苗,是孩子本該長大的模樣,“冬兒娘說,冬兒失蹤前,曾見過穿官服的人,往凶宅背竹筐...筐裡裝的,怕是...”
卯時的陽光終於照進地窖,絹頁的“秋石”二字,在陽光裡顯了“揪石”——揪是心揪,石是心硬。張小帥將殘頁小心折好,塞進驗屍包最裡層——那裡還躺著父親的殘牌,斷角的醒魂草花,正對著絹頁的“救”字,像在說“如今,該我救你們了”。
“大牛,去把善堂的老仵作們請來,”他摸著驗屍刀的刀柄,獬豸紋上的陽粉,正對著絹頁的“童”字,“把義莊的無名童屍,全驗一遍——看看腎水是否枯竭,看看骨縫裡,有沒有秋石的毒。”他忽然望著地窖天井,那裡不知何時,落了片醒魂草葉,葉片的鋸齒,在陽光裡,劃開了“秋石”的“石”,顯了“口”。
順天府的百姓們不知道,凶宅的地窖裡,藏著比銀子更毒的“秋石秘錄”——但他們看見,那天之後,張小帥帶著驗骨刀,在義莊一蹲就是三天,老仵作們的煙袋鍋子,在義莊門口磕出的火星,比任何時候都亮;他們看見,小順帶著陽粉,在每個無名童屍的枕邊,畫獬豸——斷角處的粉,堆得老高,像給孩子們,戴了頂能驅邪的帽。
當第一盞陽粉燈籠掛在義莊門口時,地窖的殘頁,正躺在驗屍包的暗格裡,和父親的殘牌,一起沐著光——殘頁的“毒”,殘牌的“光”,合起來,是“觸”,是“觸目驚心”,是讓這世間所有的“傷天害理”,都無處可藏的“觸”。而張小帥知道,這“觸”,從來不是他一個人的“觸”,是父親的血、孩子的魂、老仵作的煙袋、老百姓的淚,合起來的“觸”。
夜風裹著醒魂草的香,混著義莊的燭火,飄向順天府的夜空——那不是香,是“醒”,是“醒世”,是讓這世間所有的“人”,都該醒醒:銀子再貴,貴不過人命;丹方再神,神不過人心。而那片藏在地窖暗格裡的殘頁,此刻正借著燭光,把“秋石”“童男童女”的殘字,曬成“天誅”“地滅”——天誅的是毒心,地滅的是惡行,不滅的,是永遠會為孩子流淚、為真相奔走的、人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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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世間最毒的“藥”,從來不是秋石,是人心的惡;最暖的“光”,從來不是丹爐的火,是敢撕開暗格、讓真相見天日的、凡人的“勇”。而地窖暗格裡的殘頁,此刻正用它的缺角,在天地間,寫下最痛,卻最有力的字:“人”,生而為人,當護人,當愛人,當不讓任何“毒”,傷了這人間,最該被護著的、乾乾淨淨的、生生不息的,“人”。
《碎絹·齒輪·秘辛顯》
第十七章:碎信裡的丹房秘辛
申時的陽光斜斜切進證物室,樟木箱的銅扣“哢嗒”彈開時,樟腦味混著黴氣撲麵而來。張小帥的指尖捏著第七片殘絹,絹邊的鼠齧痕還帶著醒魂草汁的淡紫——那是昨夜用新采的草葉熬的汁,能讓黴變的字跡,在桐木板上顯形。七片殘絹拚合處,“丹房”二字的朱砂,正對著木板上的“齒輪計劃”舊痕,齒牙間的縫隙,像極了王典史袖口的繡紋缺口。
“頭兒,這‘恩上’畫的齒輪,跟王典史那老狐狸袖口的一模一樣。”大牛抱著新製的“陽粉鎮紙”走進來,鎮紙是用趙貪廉的贓銀熔的,邊緣鑄著獬豸斷角,“昨兒巡邏時看見他穿新官服,袖口繡著‘清正廉明’,可這齒輪...怕不是‘齒輪計劃’的‘齒’,早跟丹房的‘毒’,咬在一塊兒了。”陽粉鎮紙壓在殘絹“銀五千兩”處,“銀”字的金字旁,被鎮紙的獬豸角影,切成了“艮”——艮為止,是該讓這貪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