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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單元6:東廠來搶功(2 / 2)

第二章鎏金局

曹吉祥的玉扳指磕在紫檀木卷宗上,發出清越的脆響。燭火將他眼尾的皺紋映得更深,指尖摩挲著“丹方鬼畫符”幾字,熏香裡混著若有若無的硫磺味——那是他偷偷摻在香粉裡的避毒散,上個月被仇家潑了摻著屍水的臟水,整整三日泡在放了七味草藥的浴桶裡,後背至今還留著搓破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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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軟甲與聖藥的誘惑

“聖藥線索...”他喃喃重複,袖口的伽南香突然濃得嗆人。去年冬至,陛下召集群閹賞丹,那粒鴿蛋大的“九轉紫金丹”在琉璃盞裡泛著幽光,掌印太監分藥時指尖漏了顆碎屑,他蹲在地上擦了三遍青磚,終究沒敢舔——傳聞那丹藥需用處子血調朱砂,再以玄龜殼煆燒七七四十九日,而他腰間纏著的金絲軟甲,內襯正是用十二張玄龜腹甲磨成的粉織成。

卷宗裡“起獲巨款匿名捐贈”的記錄突然刺目。他知道那枯井裡的木箱蓋著前朝內庫印,可更讓他在意的是密報裡的附筆:“木箱底部刻有星圖,與欽天監失傳的《丹鼎方位譜》吻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想起三年前偷聽到的秘辛——先帝晚年篤信“龜甲承星可煉聖藥”,命人在皇陵地宮刻滿二十八宿圖,後來項目爛尾,工匠全被封了口,唯有一本手繪譜流入民間。

“良機?”他忽然笑了,尖細的笑聲驚得梁上鼠群簌簌亂竄,“陛下近年總說夢見玄武大帝,若咱家把這‘星圖丹方’呈上去...”玉扳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那裡貼著片藏紅花膏——昨夜為了琢磨密報,整整熬到五更,偏頭疼又犯了。

二、潔癖背後的血痕

當值小旗抱著新收的密報進來時,鞋底帶了粒灰塵。曹吉祥的瞳孔驟然縮緊,看著那粒灰滾到自己繡著纏枝蓮的粉底靴邊,忽然覺得渾身發癢——仿佛又回到那個雨夜,臟水順著領口灌進脖子,腐菜葉粘在金絲軟甲上,怎麼洗都有股子黴味。

“拖出去。”他的聲音發顫,指尖指著小旗的鞋底,“用鹽水擦地三遍,每遍都要跪著。”繡帕掩住口鼻,卻掩不住眼底的厭惡——這院子的青磚每三日就要用童子尿浸洗,牆角擺著七盆綠蘿吸濁氣,偏這些底下人總不懂規矩。

密報上“張小帥曾入欽天監”的記載讓他指尖發寒。三年前,欽天監周博士曾當著他的麵算出“西南方位有血光”,後來他去西南街收租,果真遭了仇家埋伏——若這張小帥也懂星象,怕是能算出他私吞的兩萬兩修繕銀,就藏在城東當鋪的夾牆裡。

“備浴桶。”他忽然站起身,金絲軟甲蹭過椅麵發出輕響,“放三斤桃花瓣,兩錢薄荷,再加...再加半塊從波斯貢來的香胰子。”想起上個月洗澡時搓破的皮膚,至今還在塗金瘡藥,可比起被人發現賬本漏洞,這點疼算什麼?

三、算盤與龍鱗

戌時初刻,應天府東市的當鋪後院,老王正對著賬本撥算盤。算珠敲出“劈啪”聲,他忽然抬頭望向房梁——那裡貼著半張褪了色的符紙,是張小帥去年親手畫的“鎮財符”,符角畫著個歪歪扭扭的“吉”字,偏偏讓這當鋪的生意好了三成。

“頭兒,曹吉祥的師爺今兒個來當玉扳指。”大牛抱著壇女兒紅進來,酒壇上還沾著泥點,“當票上寫著‘暫押三月,月息五分’——可那玉扳指少說值兩千兩,他卻隻當五百。”

張小帥擦著鎮魂鈴的手頓了頓。鈴沿刻著的二十八宿圖裡,參宿的位置缺了顆銅釘——那是他故意撬掉的,對應著曹吉祥密報裡“星圖木箱缺角”的記載。“他這是在探路。”指尖敲了敲鈴身,發出清越的響聲,“鎏金印、玄龜紋、星圖丹方...曹公公怕是把咱們這兒,當成了陛下聖藥的‘活線索’。”

老王忽然合上算盤,渾濁的眼珠盯著門口:“剛收到消息,王扒皮的師爺把去年煉丹房的‘材料損耗賬’賣給了東廠——那賬冊裡,‘玄龜殼’的采購量多了三倍。”

夜風掀起門簾,帶來遠處東廠的更聲。張小帥摸出袖中半片龜甲——那是從富商屍身袖口找到的,邊緣刻著極小的“廿三”字樣,正是曹吉祥賬本裡“玄龜紋銅爐”的采購日期。他忽然笑了,指尖在龜甲上劃出道淺痕:“曹公公想借聖藥之功往上爬,卻不知這‘聖藥線索’,本就是咱們給他埋的餌。”

四、局中局的殘香

曹吉祥泡在浴桶裡,看著花瓣漂在水麵打轉。香胰子的泡沫沾在玉扳指上,他忽然想起今早翻開的《丹鼎方位譜》殘頁——“龜甲承星,需取參宿正下方土三尺”,而張小帥的“凶宅”,恰好位於應天府參宿星位的正下方。

“原來如此。”他猛地坐起身,水花濺得滿地都是,“那凶宅的井裡根本沒有金條,有的是...是按星圖埋的龜甲!”指尖掐著自己的掌心,疼得皺眉——難怪張小帥要把“巨款”匿名捐贈,分明是怕人順藤摸瓜,查到龜甲與聖藥的關聯。

密報突然從窗縫裡飄進來,落在浴桶邊。他抖著指尖翻開,看見“張小帥今夜往慈幼院送龜苓膏”的記載,忽然想起慈幼院的方位——正是應天府的“玄武位”,對應著玄龜大帝的吉位。“好個借花獻佛。”他咬牙笑了,尖細的聲音帶著顫意,“拿陛下的聖藥噱頭收買人心,卻把真正的‘藥引’藏在孩子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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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曹吉祥裹著金絲軟甲衝出浴房時,張小帥正蹲在慈幼院給孩子們分龜苓膏。瓷碗碰著木勺發出輕響,他忽然聽見牆角傳來繡春刀的輕顫——那是東廠番子特有的刀鞘摩擦聲。指尖抹了抹碗沿,那裡沾著點朱砂粉,是他今早故意混在龜苓膏裡的,隻為讓曹吉祥的密報裡多一句:“張小帥用朱砂入藥,疑似煉製禁藥”。

夜風裹著伽南香飄來,張小帥抬頭望向夜空。參宿的星光落在他發間,像撒了把碎鑽,而遠處曹吉祥的轎簾上,那片被他偷偷粘上去的柳絮,正隨著馬蹄聲輕輕顫動——那是給東廠暗樁的信號,意味著“局已布好,隻等魚來”。

曹吉祥的玉扳指緊緊攥著密報,指縫裡漏出的碎紙飄在青石板上。他沒看見,那些碎紙上的“聖藥”“星圖”“玄龜”等字,恰好拚成個“囚”字——就像他腰間的金絲軟甲,看似刀槍不入,卻把自己困在貪念織成的網裡,越掙越緊。

浴桶裡的花瓣早已漂散,隻剩幾片粘在桶壁上,像極了曹吉祥後背未愈的血痕。他忽然想起師傅臨終前說的話:“宮裡的香越濃,底下的臟事就越多。”可此刻,他聞著袖口越來越濃的伽南香,卻隻覺得滿心滿眼都是鎏金色——那是聖藥煉成時,陛下賞賜的鎏金腰牌的顏色,是他踩著張小帥的肩膀,爬上掌印之位的顏色。

而在慈幼院,孩子們的笑聲混著夜風傳來。張小帥擦了擦孩子嘴角的龜苓膏,指尖觸到袖中半片龜甲——那上麵新刻了行小字:“以貪引貪,以權破權”。星光落在字上,像給每個筆畫鍍了層銀邊,比曹吉祥的玉扳指更亮,卻不刺眼——就像這人間的光,終究會照進東廠那扇永遠關著的鐵門裡,哪怕隻照進一絲,也夠讓某些人,再也藏不住暗處的臟。

第三章銅鈴與暗語

卯時的晨光剛爬上青瓦,張小帥的指尖就在鎮魂鈴沿劃出細響。銅鈴是師傅臨終前塞給他的,鈴身刻著殘缺的二十八宿圖,唯有參宿的星點被磨得發亮——此刻他擦著那處凹痕,餘光瞥見巷口賣糖畫的擔子晃了晃。

一、生麵孔的繭子

賣糖畫的漢子穿件洗泛白的青布衫,袖口卷到肘彎,虎口處的繭子結得比繡春刀鞘還厚。他握勺子的手懸在熬糖的鐵鍋上方,手腕翻轉時卻露出道斜疤——那是握刀格擋時留下的,和東廠番子訓練時的傷口一模一樣。

“小哥兒,來塊鳳凰?”漢子堆著笑,勺子在石板上劃出流暢的弧線,糖絲卻在尾端抖了下,“今兒個新熬的麥芽糖,甜著哩。”

張小帥盯著他指尖沾著的糖粒,忽然想起昨夜大牛說的話:“城東灰瓦小院的燈亮了整夜,門縫裡漏出的影子,像在畫什麼符文。”他摸出枚銅錢遞過去,指尖在漢子掌心快速按了三下——這是錦衣衛“三息戒備”的暗號,卻見對方眼皮子都沒抬,糖畫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又去招呼旁的孩童。

更聲從街角傳來,打更的老周敲著梆子多繞了個圈。“天乾物燥——”梆子聲忽然重了半拍,“小心火燭!”後半句拖得老長,尾音裡夾著個短促的“咄”——那是“東廠異動”的暗語,隻有錦衣衛內部人聽得懂。

二、算盤珠子的裂痕

老王的算盤“劈啪”響得比往日急。他盯著賬本上“慈幼院施粥”的支出項,忽然用算盤珠敲了敲桌麵:“頭兒,王扒皮的師爺昨兒個往城東送了三趟匣子,裝車時我瞅見了——紅漆描金,跟咱去年繳的凶宅案卷盒一個樣。”

大牛攥著雁翎刀把,指節泛白:“那老狐狸稱病躲了,莫不是把咱的底全賣給東廠了?”他忽然頓住,盯著窗外飄來的柳絮——巷口不知何時多了個補鞋的老頭,膝蓋上放著的牛皮靴,鞋頭翹得跟東廠番子的皂靴一個弧度。

張小帥沒說話,指尖仍在擦著銅鈴。鈴沿的凹痕裡嵌著粒細沙,他捏起來對著光看——沙粒泛著淡淡金粉,是城南藥鋪特有的“安神沙”,而昨天買走七錢朱砂的人,據說也買了半斤這沙。“老周繞了兩圈,打更鼓點亂了三處。”他忽然開口,銅鈴“叮鈴”響了聲,“第一處漏了‘二更人靜’,第二處‘三更天寒’多敲了半下,第三處...”

“第三處‘小心火燭’帶了顫音。”老王合上算盤,渾濁的眼珠盯著門口,“顫音在哪?”

“在‘火’字上。”張小帥指尖敲了敲鈴身參宿的位置,“火,對應南方朱雀,主文書泄露——王扒皮把咱們的案卷給了東廠,怕是連咱從富商屍身扯下的玄龜殘片,都一並交了。”

三、密語與殘香

巳時三刻,慈幼院的粥鍋冒起熱氣。張小帥給孩子們分著窩頭,忽然聽見牆根傳來細碎的摩擦聲。他轉身時,看見個穿碎花布衫的小丫頭正往門縫裡塞紙團,羊角辮上沾著片柳絮——那是他今早教孩子們彆在衣襟上的“平安絮”。

“張大哥,給。”小丫頭踮腳遞過紙團,奶聲奶氣的,“賣糖畫的叔叔說,這個給會擦鈴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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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團展開,是張巴掌大的粗麻紙,上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烏龜,烏龜背上刻著“三”字——那是東廠暗樁的“玄龜密報”,“三”代表第三波眼線已到位。張小帥指尖捏著紙角,忽然聞到紙上有股淡得幾乎聞不到的伽南香——正是曹吉祥袖口常沾的熏香。

“大牛,去把西廂房的舊棺材搬出來。”他忽然吩咐,順手把紙團塞進袖口,“老王,你去藥鋪再抓兩錢龍骨——記住,走後門,彆讓穿青布衫的看見。”

當大牛扛著棺材經過巷口時,賣糖畫的漢子正給個孩子畫龍。糖絲在石板上拉出鋒利的弧度,漢子忽然抬頭,衝大牛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股子狠勁,像極了東廠番子動手前的表情。

四、夜梟的啼叫

酉時的應天府染了層金紅,張小帥蹲在義莊給新收的屍身淨麵。死者是個小販,喉間有道細如線的傷口——和去年東廠“處理”密探時的手法一模一樣。他翻開死者的手掌,掌心果然有個淡青色的“三”字,用靛藍草汁染的,正是暗樁接令的標記。

“頭兒,老周出事了。”大牛闖進來,懷裡抱著件打更服,衣襟上沾著血,“巷口的百姓說,看見幾個穿飛魚服的拖走了他,走前還罵他‘亂敲梆子’。”

老王跟著進來,手裡攥著半塊碎瓷片:“從王扒皮的師爺那兒搜來的,瓷片背麵刻著‘玄龜三息’——是東廠傳遞‘三日結案’的密令。”

銅鈴忽然“叮鈴”大響,驚飛了簷角的夜梟。張小帥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想起老周最後一次敲更時,在“小心火燭”裡藏的顫音——那不是害怕,是警告:東廠三天內必動手。

他摸出袖中的玄龜殘片,殘片邊緣的毛邊紮著掌心。曹吉祥要的是“聖藥線索”,王扒皮要的是甩鍋保命,可他們都不知道,這殘片上的符文,根本不是丹方,而是欽天監用來測算銀錢流向的“財帛紋”——當年周博士就是用這紋路,算出了曹吉祥私吞的兩萬兩修繕銀。

夜風掀起義莊的葦席,帶來遠處東廠的皮鞭聲。張小帥把殘片塞進鎮魂鈴的暗格,鈴身的參宿星點忽然閃過微光——那是他偷偷嵌進去的碎鑽,取自曹吉祥的指甲套。“三天。”他輕聲說,指尖撫過鈴沿的凹痕,“曹公公要在三天內拿走案卷、證物,還有...咱們的命。”

老王擦了擦算盤,算珠敲出“劈啪”聲,卻比往日輕了許多:“王扒皮躲在城西莊子裡,師爺說他‘病得下不了床’——可我今兒個看見,他的小廝往城東送了盒蜜餞,盒上印著的,正是曹吉祥最愛吃的‘玫瑰茯苓糕’。”

“借刀殺人罷了。”張小帥笑了,笑容裡帶著冷意,“曹公公想拿咱們的頭換聖藥功勞,王扒皮想借東廠的手滅口,可他們忘了...”他舉起鎮魂鈴,銅鈴在暮色裡泛著微光,“這世上最藏不住的,不是鬼畫符,是人心——而咱們的人心,早就在這應天府的市井裡,紮了根。”

夜梟的啼叫再次響起,驚落了枝頭的柳絮。賣糖畫的漢子收了擔子,袖口的玄龜紋在夜色裡若隱若現,他摸了摸腰間的繡春刀,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孩子的笑聲——慈幼院的牆頭,幾個小丫頭正舉著“平安絮”亂跑,柳絮飄在她們發間,像落了場不會停的雪。

而在東廠直房,曹吉祥正對著“三日結案”的密令冷笑。玉扳指敲著張小帥的卷宗,算著子時該帶多少番子闖門——他沒看見,卷宗邊緣沾著的柳絮,比尋常的白了些,上麵隱約有個極小的“算”字,是用朱砂寫的,正對著他畫紅圈的“丹方鬼畫符”幾字。

山雨欲來的暗湧裡,銅鈴的“叮鈴”聲混著更夫的梆子響,在應天府的青瓦間蕩開。張小帥望著手中的窩頭——那是慈幼院的孩子塞給他的,還帶著體溫——忽然覺得掌心的繭子沒那麼疼了。有些東西,比東廠的繡春刀更鋒利,比曹吉祥的玉扳指更堅硬,比如這人間的煙火,比如這藏在市井裡的,人心的光。

第三章紅漆匣與病書生

卯時的衙門堂鼓沒響。張小帥攥著未繳的文書,盯著“本官奉旨巡視江寧”的告示,墨字在宣紙上暈成淺灰的雲——王扒皮的字向來棱角分明,唯有“病”“避”二字寫得格外虛浮,筆尖在“疒”字頭拖出的尾痕,像極了被踩斷的蛛絲。

一、師爺的紅漆匣

昨夜亥時,他躲在照壁後看見的場景還在眼前:王扒皮的師爺抱著紅漆匣,匣子角的鎏金紋擦著青磚發出輕響。那匣子他認得,去年查凶宅案時,自己親手把十二卷屍檢記錄封進去,匣底還墊著張符紙——此刻符紙邊角的朱砂印歪了,分明是被人撬過鎖。

“頭兒,這匣子怕是裝著咱的底。”大牛捏著腰間的盾牌,鐵胎上還留著前日擋門時的刀痕,“昨兒個我去衙門領俸,看見典史的袖口繡著刺桐花——那是東廠暗樁的標記。”

老王擦著算盤的手頓了頓,算珠在“王大人藥費”欄上晃了晃:“他那風寒來得巧。前三日還能踢著咱的屁股罵‘文書漏了凶宅井磚的紋路’,今兒個就咳得說不出話——偏生師爺往城東送匣子時,走得比兔子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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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帥指尖劃過告示上“暫由典史代管”的“暫”字,墨漬沾在指腹上,像塊洗不淨的臟。他知道王扒皮在躲什麼——去年煉丹房走水案,衙門的修繕銀賬冊少了兩頁,而那兩頁,恰好記著“玄龜紋銅爐采購款”,和曹吉祥私吞的數目分毫不差。

二、病榻上的密信

巳時三刻,城西莊子的柴門“吱呀”開了條縫。張小帥戴著鬥笠,混在送藥材的隊伍裡進門,看見王扒皮的床帳半掩,露出隻搭在床沿的手——指甲剪得極短,指尖泛著不正常的青灰,分明是服了“假死藥”。

“大人的風寒,怕是要傳染給東廠的人了。”他忽然開口,鬥笠簷壓得極低,“昨兒個師爺送的紅漆匣,裡頭裝的是咱去年查的‘屍身符文記錄’吧?那符文可不是鬼畫符,是欽天監的‘財帛測算紋’——算得出銀錢過手的痕跡。”

床帳裡傳來壓抑的咳嗽,王扒皮的聲音像含著口血:“張小帥…你彆逼我。曹公公說了,隻要交出案卷,就保我全家平安…”話沒說完,就聽見師爺在門外乾咳兩聲,“大人喝藥了——這川貝枇杷膏,可是城東灰瓦小院送的。”

張小帥盯著案上的藥碗,碗沿凝著層油光——那是伽南香混著蜜餞的味道,正是曹吉祥最愛往藥裡摻的。“大人可知,去年煉丹房走水時,燒死的司爐太監攥著半幅符文?”他摸出片龜甲殘片,丟在床沿,“那符文和咱從富商屍身扯下的,能拚成個‘貪’字。”

床帳劇烈晃動,王扒皮探出半張臉,眼尾的皺紋裡全是驚恐:“你…你怎麼知道?!”話音未落,就聽見院外傳來馬蹄聲,師爺的聲音突然拔高:“大人!東廠曹公公的貼子到了,說‘聽聞大人抱恙,特來探病’——”

三、借刀與滅口

申時的陽光穿過窗欞,在王扒皮的病榻上投下碎金。曹吉祥的玉扳指敲著紅漆匣,尖細的笑聲比堂鼓還響:“王大人這病啊,怕是心病——”他忽然掀開床帳,繡帕掩著鼻子盯著王扒皮泛青的指尖,“怎麼?咱家送的蜜餞不好吃?還是說…這‘風寒’,是裝給底下人看的?”

王扒皮渾身發抖,指尖抓著床單想爬起來,卻被曹吉祥的繡春刀鞘按住肩膀:“彆費勁了。你師爺昨兒個把這匣子送給咱家時,可是哭著說‘大人怕擔責,願將功折罪’——”玉扳指敲了敲匣子裡的屍檢記錄,“瞧瞧這符文批注,寫得多清楚:‘屍身指甲縫有朱砂粉,與煉丹房失竊量吻合’。”

“曹公公明鑒!這都是張小帥查的,下官隻是…”王扒皮的話被繡帕堵住嘴,曹吉祥的指尖劃過他發抖的手腕,忽然笑了:“放心,咱家不會讓你擔責——隻要你幫個小忙。”他湊近,繡春刀的穗子掃過王扒皮的臉,“寫封信給張小帥,就說‘衙門要重審凶宅案,讓他帶證物來見’——剩下的,咱家來辦。”

當師爺捧著“大人手書”離開莊子時,王扒皮盯著案上冷掉的藥碗,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進京趕考的自己。那時他背著破包袱,在應天府的巷口喝著張小帥遞來的熱粥,說“日後若為官,必不負百姓”。可如今,粥碗碎了,誓言也碎了,隻剩紅漆匣上的鎏金紋,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四、算儘的人心

酉時的“張小旗殯葬事務所”裡,老王對著算盤直歎氣:“王扒皮的手書來了,說‘衙門急召,帶凶宅案卷速來’——這明擺著是陷阱。”

大牛把盾牌往地上一墩,震得銅錢亂滾:“去他娘的!咱帶著兄弟闖進去,把那老狐狸揪出來——”

“彆急。”張小帥摸著鎮魂鈴的銅沿,鈴身參宿的星點忽然閃過微光,“王扒皮不是想借刀殺人,是想讓咱們當替死鬼——可他忘了,曹公公要的不是案卷,是‘能證明聖藥線索’的活口。”他展開手書,指尖在“速來”二字上畫了個圈,“這兩個字的筆鋒偏右,是左手寫的——王扒皮在暗示,他被東廠脅迫了。”

老王忽然一拍算盤:“對了!今兒個我去藥鋪,看見給王大人抓藥的小廝偷偷塞給我這個——”他摸出張揉成團的紙,上麵歪歪扭扭寫著“紅漆匣底有暗格”。

當張小帥撬開紅漆匣的暗格時,掉出半頁燒焦的賬本——正是去年煉丹房“玄龜紋銅爐”的采購記錄,金額處被朱砂改成了“八十兩”,可底下用淡墨寫著的原價“三千兩”,還能勉強辨認。“原來如此。”他指尖劃過“八十兩”的朱砂印,想起曹吉祥玉扳指上的碎鑽——那碎鑽的材質,和賬本上的朱砂一樣,都是西域進貢的“血鑽砂”。

夜風掀起門簾,帶來遠處莊子的更聲。張小帥望著手中的賬本殘頁,忽然想起王扒皮躲在床帳後發抖的模樣——曾經的“王大人”,如今成了東廠的“病書生”,可那紅漆匣裡藏著的,不隻是案卷,更是一個人對權欲的妥協,對初心的背叛。

子時的應天府落了雨。王扒皮躺在病榻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忽然覺得臉上涼涼的——不是雨水,是眼淚。他想起張小帥遞來的熱粥,想起自己寫“奉旨巡視”時顫抖的手,想起紅漆匣裡掉出的賬本殘頁。原來有些東西,一旦裝進紅漆匣,就再也洗不淨了,比如貪念,比如背叛,比如那些被算儘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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