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旱煙杆“當啷”掉在地上,煙絲撒在九爺的“小報”上,竟把“偷丹砂”三字蓋成了“偷毒砂”:“格老子的!西苑丹爐的‘龍禦丹’根本不用硫化汞,這雜役偷的分明是‘死人配方’的毒砂——曹公公怕是想把毒砂混進市井,做成‘意外爆燃’滅口!”
話未落,後巷突然傳來孩童的驚叫——是賣蒜老翁的孫子踩中了阿吉隨手滾在地上的“縮骨銅球”,球體“哢嗒”展開,竟把孩子的腳腕輕輕圈住,卻沒上鎖——原來阿吉在機關裡裝了軟皮墊,觸感跟抓迷藏似的。三花貓“喵嗚”叫著跑過去,尾巴上的鈴鐺“叮鈴”響,驚得銅球“嗖”地縮回核桃大小,滾進了老翁的蒜筐。
“你瞧這機關,嚇著孩子了吧?”九爺的旱煙杆敲了敲阿吉的腦袋,卻忽然指著蒜筐裡的銅球,“不對——銅球上沾的蒜汁,咋跟爆火粉起反應了?”
眾人湊近一看,裹著蒜汁的銅球表麵,爆火粉顆粒正“滋滋”冒小泡,卻沒炸,反而散發出淡淡蒜香——竟是阿吉改良過的“蒜香防爆法”:蒜汁中的水分軟化爆火粉,蒜辣素中和了硫黃的烈性。張小帥忽然想起督主遺詔裡的話:“人間煙火,可破百毒。”此刻看著蒜筐裡的銅球與丹砂,竟覺得這市井裡的蒜香、孩童的笑鬨,比任何機關術都更有力量。
“九爺,把你的‘小報’給俺。”阿吉忽然扯過皺巴巴的蒜汁紙,用燒紅的銅珠在背麵燙出個飛魚紋——尾端缺筆的倒鉤旁,多了顆冒熱氣的蒜粒,“從今兒起,咱這‘市井小報’不寫鬼打牆,就寫爆火粉咋被蒜汁破,丹砂粒咋被孩童撿——讓老百姓知道,再厲害的機關,也怕人間的煙火!”
九爺摸著旱煙杆笑了,煙袋鍋子往阿吉的機關匣裡一磕,竟磕出顆裹著蒜皮的爆火粉顆粒:“格老子的,俺早說過,你這手抖匠啊,最會拿破爛做寶貝——你瞧這銅球,能鎖惡人,能護孩童,還能給俺的小報當‘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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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貓忽然跳上張小帥的肩頭,爪子拍了拍他腰間的護民鈴,“叮鈴”聲裡,蒜筐裡的銅球“哢嗒”展開,露出內側刻的“吉”字——那是阿吉用左手顫巍巍刻的,筆畫歪斜,卻帶著股子韌勁兒。遠處傳來賣茶湯的李瘸子的叫賣聲,混著孩童追著銅球跑的笑鬨,竟讓這充滿權謀的後巷,多了絲暖融融的人氣。
當第一盞燈籠在市井亮起時,九爺的“市井小報”被貼在了鐵匠鋪的門上——泛黃的蒜汁紙上,歪歪扭扭的字寫著:“爆火粉怕蒜,丹砂粒怕光,飛魚紋怕人心——人間正道,在蒜筐裡,在孩童笑裡,在匠人手抖卻穩當的機關裡。”阿吉望著自己發抖的左手,忽然覺得不那麼疼了——他知道,這隻手哪怕永遠停不下來,也能跟著右手,一起在市井的煙火裡,做出護佑凡人的機關,刻下帶蒜香的“吉”字。
張小帥摸著刀鞘上的“正”字墨痕,忽然聽見後巷深處傳來“叮鈴哐啷”響——不是東廠的催命鈴,而是孩童舉著阿吉的銅球跑過青石板,鈴鐺混著蒜筐的晃動,奏出的,是屬於人間的、熱鬨的歌。而那粒曾用來製毒的丹砂,此刻正躺在蒜筐裡,被蒜葉蓋得嚴嚴實實,再也發不出害人的光——就像所有藏在權謀裡的惡意,終究會被市井的煙火、凡人的善意,一點點捂暖,一點點洗淨。
至於九爺的旱煙杆,此刻正被三花貓當作“機關玩具”,吧嗒聲混著鈴鐺響,驚得鐵匠鋪的門簾掀起一角,晚風湧進來,帶著蒜香、帶著茶湯香、帶著孩童的笑——這人間的煙火氣啊,從來都是最厲害的“破局機關”,能讓所有帶著倒鉤的權謀,在暖融融的光裡,露出本該有的、護民的模樣。
《懸案緝凶錄·伍:機關詭影》
五、草紙謎影:當枯手畫像撞上警報鈴
戌時末刻的鐵匠鋪飄著零星雨點,九爺的旱煙杆在石案上敲出吧嗒聲,火星濺在草紙上,把歪歪扭扭的黑袍人影燒出個小窟窿。阿吉剛修好的“警報銅鈴”掛在窗欞上,被穿堂風一吹,發出細碎的“叮鈴”——不是機關啟動的急響,倒像在給九爺的故事打拍子。
“格老子的,你這草紙畫的‘尊使’,莫不是曹公公?”老王的旱煙杆從房梁縫隙伸下來,煙袋鍋指著人影後頸的飛魚胎記,“當年督主說過,東廠‘尊使’右耳後有塊疤,跟丹爐倒鉤一個形狀……”
“可不是嘛!”九爺的指尖戳著畫像的枯手,草紙上的指甲被他畫得又長又彎,像極了枯樹枝,“那雜役說,‘尊使’丟進丹爐的指甲上,還沾著紅泥——跟咱在凶宅井台發現的‘毒砂印’一個色!”
阿吉忽然放下手中的機關匣,左手抖得像篩糠,右手卻精準地捏住草紙上的紅泥印——那抹暗紅在雨水浸潤下,竟漸漸顯露出硫黃顆粒:“大人您瞧,這紅泥摻了硫化汞,正是‘死人配方’裡的‘鎖魂粉’——當年曹公公讓俺往‘袖裡鈴’撒的,就是這玩意兒!”
張小帥盯著草紙上的黑袍人影,繡春刀鞘上的“專治不服”被雨水洇開,“服”字缺筆處正好對上畫像的飛魚胎記。三花貓蹲在石案邊緣,爪子撥弄著阿吉剛磨好的銅珠,忽然“喵嗚”一聲——銅珠滾進草紙褶皺,竟把黑袍人影的枯手,戳成了“握鈴”的姿勢。
“九爺,雜役還說啥了?”他忽然想起昨夜在西苑偏殿看見的黑影——枯瘦的手指撫過丹爐飛魚紋,尾端缺筆的倒鉤在火光中扭曲,跟草紙上的畫像分毫不差。
九爺往地上磕了磕旱煙杆,煙灰落在警報銅鈴上,驚得鈴鐺“叮鈴”響了聲:“雜役醉醺醺的說,‘尊使’最近在煉‘仙骨丹’,要拿活人‘試藥’——凶宅消失的乞丐、城郊暴斃的貨郎……怕是都成了丹爐的‘藥引’!”他忽然指著草紙角落的歪扭小字,“您瞧這行——‘丹爐飛魚活了,咬斷雜役的舌頭’……嘶,莫不是機關獸成精了?”
“成精的不是機關,是人心。”阿吉忽然從鐵砧下摸出個銅製飛魚頭——正是凶宅丹爐上掉落的雕刻,魚嘴大張,齒間還卡著半片布角,“昨兒在‘鬼打牆’走廊撿到的,布角上的線腳跟九爺畫的黑袍一模一樣!”
銅魚頭被雨水衝刷,齒間的布角露出暗紋——竟是東廠“尊使”服飾的暗繡,尾端缺筆的倒鉤在暮色裡泛著冷光。張小帥忽然想起督主遺詔裡的記載:“嘉靖二十三年,東廠私設‘丹爐刑房’,以‘試藥’之名害民,督主親往查案,一去不返。”他忽然抽出繡春刀,刀刃映著草紙上的枯手畫像,竟與曹公公掌心的焦痕重疊。
“阿吉,把你的‘警報銅鈴’改改。”他忽然指著窗欞上的鈴鐺,銅鏽斑駁的鈴口缺了半道,正是九爺說的“袖裡鈴”形製,“這次不裝毒粉,裝雜役說的‘鎖魂粉’——但得混上蒜香餅碎,讓鈴鐺一響,毒粉變‘醒神粉’。”
阿吉的右手在鈴鐺上快速遊走,左手抖著往鈴腹裡塞曬乾的蒜片:“大人放心,俺在鈴舌上刻了‘吉’字——隻要鈴鐺震動,蒜香就會順著倒鉤縫隙滲出來,哪怕是曹公公的‘鎖魂粉’,也得給咱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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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忽然把草紙往石案上一拍,旱煙杆指著畫像的枯手:“格老子的,咱今兒就拿這畫像當‘誘餌’——讓阿吉的鈴鐺響在凶宅丹爐旁,引那‘尊使’現身!”
亥時初刻的凶宅浸在雨霧裡,警報銅鈴被張小帥係在丹爐飛魚紋的缺口處,雨水順著鈴口缺筆滴落,敲出“叮鈴嗒啦”的碎響。阿吉躲在暗格裡,左手攥著改良版“袖裡鈴”,右手捏著銅球機關——球麵上刻的飛魚紋尾端,被他用蒜汁描了道銀邊,在雨夜裡泛著微光。
“來了——”九爺的旱煙杆在磚縫裡敲了三下,草紙畫像上的枯手陰影,正順著丹爐火光慢慢靠近。張小帥盯著黑影後頸的飛魚胎記,繡春刀鞘上的“正”字墨痕被雨水洗亮,尾端的勾正好對準對方的缺筆倒鉤。
“尊使”的枯手剛觸到警報銅鈴,“叮鈴”聲突然變了調子——不再是細碎的響,而是混著蒜香的清亮,震得鈴腹的“鎖魂粉”揚起,卻被蒜片碎末裹成了淡白的霧。阿吉趁機按下銅球機關,地麵的飛魚紋地磚“哢嗒”翻開,露出底下刻著的“護民”二字——正是督主當年冒死刻下的血字。
“張小帥,你果然在這兒。”黑袍人掀開兜帽,右耳後的飛魚胎記在火光下扭曲,正是消失的東廠督主曹公公,“當年督主死在丹爐旁,如今你也要步他後塵?”
繡春刀出鞘的聲音劃破雨霧,刀刃映著曹公公掌心的焦痕——倒鉤形的疤痕與丹爐飛魚紋嚴絲合縫。阿吉忽然甩出“袖裡鈴”,蒜香混著鈴響撲麵而來,竟把曹公公袍角的“鎖魂粉”震成了齏粉:“你以為毒粉能遮天?俺的鈴鐺裡裝的是人間蒜香,專破你這‘鬼蜮機關’!”
曹公公的枯手猛地攥緊丹爐邊緣,爐鼎震動,硫黃粉混著雨水落下,卻被九爺潑來的蒜水擋了回去——老人不知何時繞到丹爐後方,背著的竹簍裡全是泡過蒜汁的麻布,此刻抖開後,辛辣味竟壓過了所有毒煙。
“當年你用‘鎖魂粉’害督主,現在該嘗嘗這味兒了。”張小帥抖開九爺的草紙畫像,雨水衝去歪扭的線條,竟露出底下用蒜汁寫的密字:“嘉靖二十三年五月,曹某私製毒粉,誣督主‘煉人藥’——此乃鐵證。”
曹公公盯著草紙上的密字,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雨夜——督主抱著張小帥退進丹鼎暗格,袍角的飛魚紋尾端缺筆,最後一次掃過他的眼簾。此刻丹爐的火光映著他掌心的焦痕,忽然覺得那不是毒印,而是督主留下的、永遠洗不淨的良心債。
“督主臨終前說,飛魚紋的倒鉤,該護著人間煙火。”張小帥摸著丹爐上的“護民”血字,雨水混著蒜香,把“民”字最後一筆衝得發亮,“可你卻用它鉤住人命,煉那虛無的‘仙藥’——但你忘了,人間最厲害的‘仙藥’,是這蒜香、這鈴響、這百姓的笑,還有……”他忽然指著阿吉手中的銅球,球麵上的“吉”字在雨裡閃著光,“還有匠人手抖卻穩當的善意。”
曹公公的黑袍“嘶啦”裂開,露出裡頭穿的、督主當年賜的飛魚服內襯——領口的“護民”二字被毒煙熏得發暗,卻在蒜香與雨水的衝刷下,漸漸顯露出原本的銀線。他忽然想起老家的母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兒啊,彆碰那吃人的丹爐,咱老百姓的日子,比啥‘仙骨’都實在。”
子時的鐘聲驚飛棲在丹爐上的夜梟,雨水漸歇,警報銅鈴的“叮鈴”聲裡,阿吉的“袖裡鈴”又響了——這次的鈴響裡,沒了毒粉的陰鷙,多了蒜香的清亮,混著九爺旱煙杆的吧嗒聲,竟成了首破局的安魂曲。三花貓不知何時跳進丹爐暗格,爪子踩在督主的血字上,把“護”字踩成了“貓爪印”,卻讓這充滿權謀的丹爐,多了絲人間的鮮活。
張小帥望著曹公公耳後的飛魚胎記,忽然發現,那缺筆的倒鉤在雨裡竟像個“問”字——問權謀為何噬心,問機關為何傷民,問這二十載的恩怨,終究該如何收場。而阿吉的銅球“哢嗒”滾進丹爐縫隙,竟把飛魚紋的缺口填滿,露出個完整的“正”字——不是刻在權術裡的正,是長在煙火裡的正,是每個護民的凡人,用善意與勇氣,一點點拚出來的正。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雨霧時,凶宅丹爐的飛魚紋終於顯露出真相——在曹公公刻的“噬人鉤”底下,督主的“護民紋”被蒜香與雨水洗淨,尾端的倒鉤不再扭曲,卻像隻輕輕揚起的手,要接住從屋簷落下的晨露。那滴晨露劃過飛魚的“傷口”,落在九爺的草紙上,把歪扭的枯手畫像,暈成了個模糊的“人”字——不是機關裡的“尊使”,而是曾在市井中迷路、如今在晨光裡回頭的,一個普通的、帶著良心的人。
至於那串曾讓無數人膽寒的“袖裡鈴”響,此刻已化作警報銅鈴的清亮——不是催命的符,而是醒世的鐘,告訴這世間所有困在權謀裡的人:再精巧的機關,也困不住向往光明的人心;再鋒利的倒鉤,也該鉤住的,是人間的安穩,而非血腥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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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晨霧散儘時,阿吉摸著自己發抖的左手,忽然笑了——他知道,這隻手從今往後或許仍會抖個不停,卻能跟著右手,一起握住帶蒜香的銅鈴,讓每個“叮鈴”響起的地方,都有晨光、有煙火、有凡人的善意,還有,永遠不會被機關困住的、自由的人心。
《懸案緝凶錄·陸:丹火權謀》
二、黑袍人側寫:枯手與丹火氣
亥時三刻的東廠密道浸在幽藍的磷光裡,石壁滲出的水珠混著硫黃味,在青磚上積成暗黃色的漬。曹公公的蟒紋補子蹭過潮濕的牆垣,指尖掐著的“袖裡鈴”發出細碎的“叮鈴”——不是機關啟動的清亮,而是被潮氣悶住的啞響。他對著陰影深處的石門深深鞠躬,腰帶上的飛魚牌尾端缺筆,在磷光下泛著青白。
“師尊,張小帥那夥人又添了個會使機關的瘸子。”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驚醒了密道裡的亡魂,“昨兒西城暗樁踩中他做的‘麻繩套’——那套子纏著蒜藤,吊在老槐樹上晃了半宿,等咱家緹騎發現時,暗樁袖口全是蒜汁味,連甲胄縫裡都塞著‘吉’字銅片!”
石門後傳來“滋滋”的火折輕響,硫黃煙混著鬆煙墨的焦苦湧出來,在曹公公麵前織出團淡紫色的霧。陰影裡伸出隻枯瘦的手,指尖長甲泛著暗紅,指甲縫裡嵌著未燃儘的丹砂粒——正是九爺草紙畫上的“枯樹枝手”,尾端關節處的燙傷疤痕,與丹爐飛魚紋的缺筆倒鉤一模一樣。
“瘸子……阿吉。”黑袍人的聲音像丹爐裡的餘燼,帶著灼人的啞,“當年在軍器局,他左手抖壞了連弩扳機,右手卻能在袖箭裡嵌七顆銅珠——這樣的匠人,本該為咱家所用。”枯手忽然捏緊曹公公的飛魚牌,甲尖劃過缺筆倒鉤,“督主當年撿的野種,倒是會收攬人心。”
曹公公的蟒紋補子抖了抖——他當然記得阿吉:三年前在東廠鍛造房,這瘸子學徒總把“護民鈴”的缺口焊成倒鉤,被他用繡春刀背敲斷了左手腕。此刻看著枯手甲尖的丹砂粒,忽然想起密道儘頭的“丹爐刑房”——那裡的磚縫裡,還嵌著當年督主血濺的“護”字。
“師尊,那瘸子改了咱家的‘袖裡鈴’。”他掏出個變形的銅鈴,鈴腹裡掉出曬乾的蒜片,“現在鈴鐺響時冒蒜香,緹騎聞見就想起老家的灶台——昨兒有個小旗手聽見鈴響,竟把繡春刀扔了,說‘這味兒像俺娘醃的糖蒜’!”
枯手忽然發出低笑,指尖的丹砂粒落在曹公公手背上,燙出個小紅點:“蒜香……督主當年也愛往腰牌縫裡塞蒜葉,說‘人間煙火,可破百毒’。”黑袍人忽然掀開兜帽一角,露出右耳後的飛魚胎記——尾端缺筆的倒鉤在硫黃煙裡扭曲,像條被丹火灼傷的蛇,“你可知,張小帥靴底的爆火粉,為何遇水不炸?”
曹公公盯著手背上的丹砂紅點,忽然想起阿吉說過的“蒜香防爆法”——蒜汁中的水分會軟化爆火粉的硝石顆粒,硫黃遇蒜辣素會失去烈性。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督主抱著張小帥衝進丹爐時,袍角甩落的,正是沾著蒜汁的護民鈴。
“師尊,要不咱用‘丹火氣’破他的蒜香?”他忽然指著密道深處的丹爐輪廓,爐鼎縫隙裡漏出的火光,把枯手的影子拉得極長,“當年您教的‘以火克土’,用丹爐餘燼混著硫化汞,做成‘火毒煙’——蒜香再衝,也抵不過丹火灼人!”
枯手頓了頓,指尖劃過石門上的飛魚浮雕——尾端倒鉤比曹公公的腰牌多了筆,是完整的“龍禦鉤”形製:“丹火氣……當年督主就是被這火毒煙嗆斷了氣,臨終前卻把‘護民鈴’塞進了那野種的繈褓。”黑袍人忽然從袖中掏出個檀木匣,匣蓋刻著的飛魚紋倒鉤完整無缺,卻在打開時溢出青紫色煙霧——是混著砒霜的“死人配方”毒粉,“告訴緹騎,明日卯時三刻,在凶宅‘鬼打牆’走廊布下‘丹火陣’——讓張小帥嘗嘗,當年督主受過的灼心之痛。”
曹公公接過檀木匣,毒粉的辛辣混著丹火氣,嗆得他眼眶發酸——不是因為毒,是因為想起督主臨終前的眼神:那雙眼映著丹爐火光,卻比任何時候都清亮,像把鉤子,鉤住了他藏在權謀裡的良心。此刻看著枯手甲尖的丹砂粒,忽然覺得那不是“仙藥”的碎屑,是督主血書裡的“民”字,被丹火灼成了灰,卻永遠飄在人間。
“師尊,那瘸子的機關……”他忽然盯著檀木匣邊緣的銅扣,竟刻著個極小的“吉”字——分明是阿吉的手藝,“要不咱先除了他?沒了機關匠,張小帥那幫人就是沒牙的虎。”
枯手忽然冷笑,指尖彈飛了曹公公手背上的丹砂粒:“阿吉的左手越抖,右手越穩——這樣的匠人,殺了可惜。”黑袍人忽然轉身,黑袍下擺掃過密道地磚,露出底下刻的“噬人鉤”暗紋,“留著他,讓他看著咱家的‘丹火陣’燒穿凶宅——當年督主用蒜香護民,今兒咱就用丹火毀民,讓這世道知道,權術永遠壓過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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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四刻的密道傳來滴水聲,曹公公望著黑袍人消失的陰影,忽然發現檀木匣的銅扣上,“吉”字周圍竟刻著半圈蒜葉紋——那是阿吉偷偷留下的“機關標記”,蒜葉尖端的露水,正一點點滲進毒粉裡。他忽然想起老家的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蒜香餅——那時的蒜香多暖啊,不像現在,混著硫黃與丹火,成了噬人的毒。
當第一盞磷火在密道熄滅時,曹公公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叮鈴”響——不是東廠的催命鈴,是阿吉的警報銅鈴,混著孩童的笑鬨,從市井深處飄來。那鈴聲裡的蒜香,竟讓他掌心的檀木匣發燙,燙得他想起督主說過的話:“飛魚倒鉤,鉤住的該是民心,不是人命。”
而那隻藏在陰影裡的枯手,此刻正撫過丹爐上的飛魚紋——尾端完整的倒鉤在火光中扭曲,竟漸漸顯露出缺筆的痕跡,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在丹火氣裡,輕輕顫抖。畢竟在這世間,再烈的丹火,也燒不毀藏在匠人手裡的、帶著蒜香的善意;再狠的權術,也壓不住飄在市井間的、屬於凡人的煙火。
《懸案緝凶錄·陸:丹火權謀》
三、丹爐血引:當枯手揚起朱砂
亥時四刻的東廠密道浸在硫黃煙裡,枯槁的手指刮過石牆,青灰色的指甲縫裡嵌著細碎的朱砂,在磷光下泛著妖異的紅。曹公公盯著那隻手——關節處的皸裂血痂呈倒鉤形,恰與丹爐飛魚紋的缺筆嚴絲合縫,仿佛每道傷口都是為了在權謀裡刻下印記。
“師尊是說……用活人指甲做藥引?”他的蟒紋補子蹭過潮濕的石壁,飛魚牌尾端的缺筆在硫黃煙裡若隱若現,“可督主當年查案時,曾在丹爐灰裡發現過指甲殘片,說此等邪術必遭天譴……”
“天譴?”黑袍人發出沙啞的笑,指甲刮擦聲驟然加重,石牆上留下道暗紅的血痕——不是朱砂,是皸裂處滲出的血痂,“陛下想借‘仙藥’飛升,便需‘生魂藥引’煉就丹火。你瞧這指甲——”枯手突然湊近,青灰色甲尖幾乎抵住曹公公眉心,“雜役李四左手拇指的新甲,甲床滲著硫黃粉,正是最烈的‘丹火氣’引子。”
曹公公猛地後退,後腰撞上冰冷的石壁——他想起九爺草紙上的畫像:枯手往丹爐丟活人指甲,指甲縫裡的紅泥正是摻了硫化汞的“鎖魂粉”。此刻看著黑袍人指尖的血痂,忽然覺得那不是傷口,而是丹爐裡伸出的火舌,正舔舐著每個被當作“藥引”的亡魂。
“可張小帥那幫人盯著西苑雜役。”他掏出皺巴巴的“市井小報”,九爺歪扭的字跡被硫黃煙熏得發皺,“阿吉在雜役房門口埋了‘警報銅鈴’,但凡搬重物便會作響,昨兒險些驚走暗樁……”
“鈴鐺?”黑袍人枯手頓在半空,血痂滴在小報上暈開暗紅,“三年前那瘸子在東廠做學徒,曾用斷指血在‘袖裡鈴’刻‘護民’二字——他的機關從來不是死物,是帶著人味的鉤子。”
曹公公渾身一震——他見過那枚帶血的銅鈴:阿吉被打斷左手腕時,右手卻在鈴腹刻下細如蚊足的“護”字,血珠滲進紋路,讓鈴鐺遇毒時竟能發出清亮之音。此刻想起督主遺詔裡的“匠人之心,傷處生花”,再看黑袍人指尖的血痂,忽然覺得那是刻在良心上的倒鉤,永遠扯著權謀裡的迷途人。
“把李四調去西苑偏殿。”黑袍人枯手一揮,硫黃煙卷著磷光湧進密道深處,丹爐輪廓在陰影裡若隱若現,“讓他帶著‘試藥人’指甲從火門塞入,指甲蘸飽朱砂,混著硝石粉點燃——火起時喊三聲‘仙骨已成’,陛下便會信這是上天示兆。”
“可火門暗格藏著督主血書!”曹公公想起張小帥腰間的護民鈴——鈴口缺口正是暗格鑰匙,“當年督主把配方真跡封在火門,若被丹火舔舐……”
“所以要你先用這個毀了它。”黑袍人掏出刻著飛魚紋的火折,尾端缺筆處纏著人皮紙,“火折浸過‘死人配方’毒粉,點燃後毒煙會將血書蝕成灰燼,連殘頁都不剩。”
接過火折的瞬間,曹公公聞到淡淡蒜香——不是市井暖香,而是毒粉被蒜汁浸泡後的辛辣。他忽然想起阿吉改良的“蒜香爆火粉”:蒜汁能軟化硝石,卻也能讓毒粉遇火顯形。此刻看著火折上的人皮紙,忽然覺得這不是毀證的利器,而是個即將爆響的機關,勾著二十年恩怨,要在丹火裡燒出真相。
“師尊,萬一張小帥闖進來……”他捏著火折的手發顫,蟒紋補子上的硫黃粉簌簌落進飛魚牌縫隙,“那瘸子的機關能破‘丹火陣’,大牛的盾牌還塗了督主血摻蒜汁,專克硫化汞……”
“督主的血?”黑袍人枯手突然扣住他手腕,指甲掐進掌心焦痕,“當年他把血滴在飛魚紋上,說‘血火相照,方見人心’——可人心是什麼?是雜役藏在蒜筐裡的窩頭,還是張小帥靴底的爆火粉?”
密道深處忽然傳來“叮鈴”響——不是東廠的催命鈴,是市井賣糖人的銅鈴,混著賣蒜老翁的叫賣,從通風口飄進來。曹公公忽然想起老家的清晨:母親在灶台切蒜,門框銅鈴隨風吹響,那時的鈴音裡沒有硫黃,隻有暖融融的煙火氣,像極了督主當年塞給他的蒜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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