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們的刀刃在火把下泛著幽藍,顯然淬了劇毒。張小帥握緊柳葉刀,瞥見牆角鏽跡斑斑的鎖鏈——那是用來吊起屍體的機關。他突然揮刀砍向頭頂的鐵鏈,沉重的鐵架轟然倒塌,灰塵彌漫間,他趁機衝向另一條暗道。
身後傳來林公子的怒吼,箭矢破空聲不絕於耳。張小帥在狹窄的通道裡狂奔,突然腳下一空,順著傾斜的坡道滑入更深的地底。當他狼狽地爬起身,眼前的景象令血液幾乎凝固:密室中央擺放著巨大的銅爐,爐中燒著的竟是尚未冷卻的飛魚紋烙鐵,地麵散落的人皮殘片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
"這才是真正的銷贓處。"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張小帥抬頭,隻見莊家站在高處的平台上,右肩的傷口還在滲血,卻笑得癲狂,"那些屍體不過是試刑品,等新的飛魚紋烙刑完成,整個順天府都要換主人了!"
他話音未落,密道儘頭突然傳來轟鳴。李大人帶著一眾捕快破牆而入,火把照亮了整個密室。林公子臉色驟變,揮手示意殺手斷後,自己卻轉身逃跑。張小帥擦了擦臉上的血汙,握緊柳葉刀追了上去——這場始於飛魚紋的迷局,今日必須做個了斷。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雀金閣已是一片狼藉。張小帥站在賭場廢墟中,手中攥著從莊家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箋上"慶王府三月之約"的字樣還未乾透,而遠處護城河上,最後一艘可疑商船正被官兵攔下。他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飛魚服破損的右袖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驚心動魄的追凶之旅。而他知道,作為一名仵作,追尋真相的道路永遠沒有儘頭。
殘鉤謎影
"嗤啦"一聲裂帛響,銀線繡製的飛魚紋袖口被利刃削斷。鋒利的刀刃擦著張小帥的手腕掠過,留下一道血痕。他踉蹌著撞翻賭桌,骰子與籌碼如雨點般散落,賭客們的驚呼聲瞬間響徹雀金閣。
抬頭隻見莊家戴著玄色鬥笠,青布長衫獵獵作響,如鬼魅般躍出二樓窗欞。斷袖上的銀扣在暮色中閃了最後一下,隨即消失在巷陌深處。張小帥捂著流血的手腕追至巷口,潮濕的青磚上隻躺著半片染血的銀扣殘片——邊角處,第三道鉤刺缺了棱角,與三個月前"賜棺案"死者後頸的飛魚壓痕如出一轍。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帶著幾名捕快匆匆趕來,手中的弩箭還泛著冷光。"讓他跑了?"她看著張小帥破損的衣袖,神色凝重。
張小帥握緊殘片,血珠順著指縫滴落:"此人定與賜棺案、盜匪案都有關聯。那骰子上的纏枝蓮紋,還有他袖口的飛魚......"他頓了頓,想起莊家甩出軟鞭時,自己瞥見的對方後頸那道猙獰的疤痕,形狀竟也像極了飛魚尾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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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驗屍房時,夜幕已經降臨。陳明德老仵作看著那半片銀扣,煙杆在青磚上敲出沉悶的聲響:"這缺角的飛魚紋,我曾在一本古卷上見過。相傳是前朝某叛黨私鑄的印記,寓意"雖殘猶凶"。"他翻開泛黃的書卷,斑駁的紙頁間,一幅殘缺的飛魚圖赫然在目。
張小帥的目光落在圖旁的批注上:"尾鉤缺角者,必殺之。"他想起賭場裡的凶險一幕,不禁後背發涼。突然,他注意到殘片邊緣有極細小的刻痕,借著燭光仔細辨認,竟是半行小字:"戌時,城西破廟。"
"看來他們還有下一步行動。"張小帥將銀扣收好,"蘇姑娘,你去通知李大人,讓他帶捕快暗中包圍破廟。我先去探探虛實。"
夜色如墨,城西破廟籠罩在陰森的氛圍中。張小帥翻牆而入,廟裡彌漫著腐朽的氣息。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落,照見神台上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尊鐵鑄的飛魚,尾鉤同樣缺了棱角。
"張仵作,彆來無恙。"熟悉的沙啞聲音響起。莊家從陰影中走出,這次摘了鬥笠,臉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泛著青白。他身後站著十餘名黑衣人,手中兵器寒光閃爍。
"你究竟是誰?"張小帥握緊柳葉刀,目光警惕。
莊家冷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該追查飛魚紋的秘密。三個月前的賜棺案,那些人不過是第一批祭品。"他抬手示意,黑衣人立即將張小帥團團圍住。
打鬥一觸即發。張小帥在狹小的空間裡閃轉騰挪,柳葉刀上下翻飛。他憑借著對人體要害的了解,專攻下盤和關節。但敵人人多勢眾,身上很快又添了幾道傷口。
千鈞一發之際,廟外傳來喊殺聲。李大人帶著捕快及時趕到,火把將破廟照得亮如白晝。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想要逃跑。張小帥瞅準機會,衝向莊家。
兩人在神台前展開激烈對決。莊家的軟鞭舞得密不透風,張小帥則以巧勁化解,伺機反擊。突然,他發現莊家在出招時,左肋處有個細微的破綻——那是自己之前用柳葉刀留下的舊傷。
張小帥抓住時機,一刀刺向莊家左肋。莊家悶哼一聲,軟鞭力道稍懈。張小帥趁機奪過軟鞭,反手纏住對方脖頸。
"說!飛魚紋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張小帥厲聲質問。
莊家臉色漲紅,卻仍獰笑著:"你以為抓住我就能阻止?飛魚計劃早已啟動,順天府......"話未說完,一支冷箭破空而來,正中他咽喉。張小帥轉頭,隻見一道黑影從屋頂閃過,手中的弓弩泛著詭異的藍光。
李大人帶人衝進廟內時,隻看到倒在地上的莊家屍體。張小帥撿起凶手遺落的箭支,箭尾刻著一朵小小的纏枝蓮。
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但張小帥沒有放棄,他繼續查閱卷宗,走訪證人。終於,在一個漕幫老人口中得知,飛魚紋與近期一批神秘的漕運貨物有關。那些貨物被裝在刻有飛魚紋的木箱裡,目的地竟是慶王府。
當張小帥和李大人帶領捕快突襲慶王府時,一場更大的陰謀正等待著他們。密室裡,堆滿了刻著飛魚紋的兵器,牆上的圖紙顯示,有人企圖用這些兵器發動叛亂。而在密室最深處,一個巨大的鐵爐中,燒著的正是製作飛魚紋烙刑的模具。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叛亂被成功平息。慶王府的幕後主使被繩之以法,飛魚紋的秘密終於大白於天下。但張小帥知道,作為一名仵作,守護正義的道路永遠沒有儘頭。那半片殘扣上缺角的飛魚紋,將永遠提醒著他,在黑暗的角落裡,總有邪惡在滋生,而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讓真相不再被掩埋。
殘鉤與屍痕
驗屍房的銅燈盞爆出燈花,火星濺落在青石板上轉瞬即逝。張小帥將飛魚服殘片平鋪在白蠟紙上,斷裂處的銀線在燭光下泛著幽微的光。那銀線呈螺旋狀纏繞,正是內廷織染局特有的"九曲連環"繡法——這種繡法自永樂年後便隻用於錦衣衛高級官員的服飾,尋常江湖盜匪絕無可能擁有。
他取出壓在青瓷鎮紙下的二十七張烙痕拓片,每一張都浸著無名屍的血與怨。放大鏡下,那些暗紅的紋路如同活物般扭曲:第一具浮屍的殘鉤缺角偏左,第三具的弧度略鈍,第七具的尾端多了道細微的鋸齒……當他將第七張拓片覆蓋在飛魚殘片邊緣時,瞳孔驟然收縮——缺角的弧度、磨損的毛邊,竟像用同一把模具衝壓而成!
"陳師傅,您看這個。"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老仵作陳明德湊上前,煙杆在拓片上敲出輕響:"每道殘鉤都不一樣,卻又都和這飛魚服有關聯……"老人突然頓住,指著第七張拓片,"這多出來的鋸齒,像不像用鈍了的烙鐵反複燙製的痕跡?"
更漏聲突然停了。張小帥猛地抬頭,隻見窗紙上映出個扭曲的人影。他抄起柳葉刀吹滅燭火,黑暗中傳來衣袂破風之聲。刀刃擦著喉間掠過的刹那,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龍涎香——正是三日前雀金閣賭場莊家身上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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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仵作,倒是比錦衣衛還難纏。"沙啞的聲音在角落響起。張小帥甩出驗屍用的銀針,卻聽"叮"的一聲脆響,銀針被什麼硬物彈回。他趁機點燃備用火折,隻見地上躺著半枚銀扣,邊角處第三道鉤刺缺了棱角,與飛魚殘片的斷口嚴絲合縫。
次日清晨,順天府尹的鑲玉帶扣在雀金閣後院被發現。玉帶扣內側刻著極小的纏枝蓮紋,與賭坊密道裡的機關暗記如出一轍。蘇半夏捧著染血的賬本衝進驗屍房,扉頁"慶王府監製"的朱印還未乾透,而最後一頁粘著片孔雀藍綢緞——和第七具浮屍齒縫裡的殘片材質相同。
"李大人被停職了。"蘇半夏的聲音帶著焦慮,"今早有人在他書房搜出飛魚紋烙鐵,說是要聯名參他私通亂黨。"張小帥握著銀扣的手青筋暴起,突然想起陳明德的話:"這殘鉤的缺角,像極了用官靴跟碾出來的痕跡。"
深夜的慶王府靜得瘮人。張小帥翻牆而入,在假山石縫裡摸到個油紙包。展開來竟是半張人皮,上麵用朱砂畫著殘缺的飛魚紋,尾鉤處寫著極小的字:"七月初七,子時三刻,水牢滅口。"他突然想起二十七具浮屍的死亡時間——全在每月初七前後。
當他潛入王府水牢時,看到的景象令血液凝固:鐵架上懸掛著七具新的屍體,右手無名指都烙著殘鉤飛魚,而牆角的銅爐裡,燒著的烙鐵缺角處還沾著未乾的皮肉。更駭人的是,烙鐵手柄上刻著的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玉帶扣上的暗記分毫不差。
"張仵作,彆來無恙。"慶王的聲音從陰影傳來。他身著繡春刀服飾,腰間玉佩在火把下泛著冷光,"這飛魚紋烙鐵,本是先帝賜給錦衣衛的刑具,沒想到用來處理亂黨如此順手。"他把玩著順天府尹的玉帶扣,突然擲向張小帥,"你說,若是把你也烙上殘鉤,誰會知道真相?"
柳葉刀與繡春刀碰撞出刺耳的火花。張小帥在水牢的立柱間騰挪,腳下的積水映出無數扭曲的飛魚影。當慶王的刀刃劃破他衣袖時,他突然想起飛魚殘片的"九曲連環"繡法——那絲線的走向,分明是個暗藏的地圖!
他猛地撕開衣襟,將殘片按在水牢石壁上。燭火搖曳中,銀線的反光在濕滑的石麵上勾勒出完整的漕運路線圖,終點直指慶王府的地下兵器庫。慶王臉色驟變,揮刀砍向石壁,卻聽"轟隆"一聲巨響,兵器庫的暗門應聲而開,裡麵堆滿刻著殘鉤飛魚紋的火器。
"抓刺客!"慶王的怒吼在水牢回蕩。張小帥趁機將人皮殘片塞進蘇半夏事先備好的信鴿竹筒,看著信鴿衝破天窗飛向順天府。當他被王府侍衛包圍時,突然想起陳明德說過的話:"每個死者的傷痕,都是寫給生者的信。"而這些刻著殘鉤的屍痕,終於在今夜,向世人寄出了最後的真相。
三日後,當東廠番子包圍慶王府時,在兵器庫的暗格裡發現了完整的飛魚紋模具。模具的缺角處嵌著半枚銀扣,正是張小帥在驗屍房撿到的那枚。而慶王密室的賬本上,用朱砂筆圈出的"九曲連環"字樣下,畫著二十七道殘鉤——每一道,都對應著護城河中的一縷冤魂。
驗屍房的銅燈盞再次亮起時,張小帥將二十七張烙痕拓片按順序排列。在燭光的映照下,那些殘缺的飛魚紋竟拚成了一句話:"殘鉤鎖怨,血證昭然。"他輕輕撫摸著飛魚殘片的斷口,那裡的銀線雖然斷裂,卻依然保持著"九曲連環"的走向——就像那些被掩蓋的真相,終究會以另一種方式,環環相扣,直至水落石出。
殘鉤證冤
驗屍房內彌漫著濃重的艾草香氣,試圖掩蓋那揮之不去的屍臭。張小帥握著放大鏡的手微微顫抖,燭光在他眼底映出跳躍的碎芒。二十七張烙痕拓片整齊排列在青磚地麵,暗紅的紋路在白紙上蜿蜒,宛如一條條沉默的血線。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銅燈盞突然爆出一朵燈花,火星濺落在飛魚服殘片上,將銀線繡製的紋路映得忽明忽暗。那獨特的"九曲連環"繡法,此刻卻像一把鑰匙,猛然打開了他記憶深處的暗匣。
半年前的"賜棺案"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七具屍體,七口刻著龍紋的楠木棺槨,本該是皇室宗親的規格,卻出現在城西亂葬崗。當時他作為主檢仵作,曾對死者後頸的飛魚紋壓痕深感疑惑——那些痕跡邊緣模糊,不似烙鐵灼燒的焦黑,反而帶著詭異的平整。而結案報告上"江湖仇殺"四個字,潦草得如同兒戲。
他踉蹌著撲向檔案櫃,抽出早已泛黃的卷宗。羊皮紙上的繪圖依舊清晰:死者後頸的飛魚紋呈灰紫色,尾鉤處的第三道鉤刺缺了棱角,與眼前拓片上的紋路如出一轍。手指撫過文字記錄,"皮膚表麵無灼傷痕跡,疑似外力碾壓"的批注被紅筆粗暴劃去,取而代之的是李大人的親筆簽名。
"陳師傅!您看這個!"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驗屍房裡回蕩。老仵作陳明德聞聲趕來,煙杆"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這飛魚紋......"老人顫抖著拾起拓片,渾濁的眼睛突然發亮,"小帥,你還記得去年秋汛時,護城河撈起的那具漕幫舵主屍體嗎?他右手指甲縫裡的銀線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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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瞳孔驟縮,反手抽出柳葉刀。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寒光直取麵門。刀刃相交的刹那,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龍涎香——正是三日前在雀金閣賭場遭遇的神秘莊家身上的味道。
"交出飛魚殘片!"黑衣人嗓音嘶啞,軟鞭如毒蛇般纏住他手腕。張小帥忍痛旋身,刀鋒挑開對方麵罩。月光透過窗欞灑落,映出那人臉上猙獰的刀疤,與賜棺案卷宗裡目擊者描述的特征分毫不差。
纏鬥間,驗屍房的油燈被打翻,火焰迅速蔓延。張小帥瞅準時機,將拓片和卷宗塞進陶甕,用桐油封口。當他抱著陶甕衝出火海時,正撞見蘇半夏帶著捕快趕來。"張大哥!李大人被革職了!今早有人在他書房搜到飛魚紋烙鐵!"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澆滅了最後一絲火光。張小帥望著手中完好的陶甕,突然想起賜棺案死者的棺木——那些龍紋楠木的紋理間,似乎也殘留著若有若無的龍涎香。而此刻,陶甕封口的桐油在雨中泛起詭異的光澤,與死者指甲縫裡的銀線碎屑如出一轍。
"去慶王府。"他握緊陶甕,雨水混著血水順著下頜滴落,"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裡。"
深夜的慶王府靜謐得可怕,唯有更漏聲在回廊間回蕩。張小帥翻牆而入,在假山石縫裡摸到個油紙包。展開的瞬間,一股腐臭撲麵而來——竟是半張人皮,上麵用朱砂畫著殘缺的飛魚紋,尾鉤處寫著極小的字:"七月初七,子時三刻,水牢滅口。"
水牢裡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鐵架上懸掛著七具新的屍體,右手無名指都烙著殘鉤飛魚,而牆角的銅爐裡,燒紅的烙鐵缺角處還沾著未乾的皮肉。張小帥強忍著胃部的翻湧,將陶甕裡的拓片與現場烙痕比對——分毫不差。
"張仵作,彆來無恙。"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慶王身著蟒袍,金絲繡製的飛魚紋在火把下泛著詭異的光,"可惜啊,你發現得太晚了。那些所謂的"江湖仇殺",不過是本王鏟除異己的手段。"
柳葉刀出鞘的瞬間,張小帥突然扯下慶王腰間的玉佩。玉質溫潤,卻在背麵刻著與飛魚殘片相同的"九曲連環"紋路。"原來如此,"他冷笑,"賜棺案的死者,都是知曉你私鑄兵器的漕幫中人。你用飛魚紋烙鐵殺人,再用飛魚服殘片偽造線索,好讓李大人背鍋!"
慶王臉色驟變,揮劍刺來。混戰中,張小帥瞥見水牢石壁上的水漬,突然想起飛魚殘片的銀線走向——那分明是張地圖!他猛地撕開衣襟,將殘片按在牆上。燭火搖曳間,銀線的反光在潮濕的石壁上勾勒出完整的漕運路線圖,終點直指慶王府的地下兵器庫。
"抓刺客!"慶王的怒吼響徹王府。張小帥趁機將人皮殘片塞進信鴿竹筒,看著白鴿衝破雨幕飛向順天府。當他被王府侍衛包圍時,突然想起陳明德說過的話:"仵作的刀,不僅要剖開屍體,更要剖開真相。"
三日後,東廠番子包圍慶王府。在地下兵器庫裡,無數刻著飛魚紋的火器堆積如山。而密室暗格裡,一本血寫的賬本詳細記錄著每一次殺戮。當看到"賜棺案"那一頁時,負責查案的錦衣衛指揮使渾身發冷——上麵赫然畫著張小帥的畫像,批注寫著:"此人若不除,飛魚計劃危矣。"
驗屍房重新修繕那日,張小帥將賜棺案和浮屍案的卷宗重新整理。在最上方,他放上了那片珍貴的飛魚服殘片。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銀線繡製的飛魚紋熠熠生輝,那殘缺的尾鉤,仿佛在訴說著那些被掩埋的冤魂,終於等來了昭雪的時刻。而牆上懸掛的新匾額"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在陽光下閃耀著正義的光芒。
殘鉤密語
"張仵作,李大人問你......"小吏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張小帥突然抓起拓片衝向書房。青瓷鎮紙被帶得跌落,在青磚上碎成幾片,他卻渾然不覺。卷宗櫃頂的積塵被撞得飛揚,嗆得人睜不開眼,可他的手比眼睛更快,早已翻出那疊標著"賜棺案"的陳舊卷宗。
泛黃的紙頁簌簌翻動,黴味混著墨香撲麵而來。三個月前草草結案的記錄上,朱砂批注的"江湖仇殺"四個字刺得他眼眶發疼。直到最後一頁,一行被濃重墨汁刻意塗抹的小字在燭光下若隱若現——他掏出銀針小心翼翼刮去表層墨跡,歪斜的蠅頭小楷終於重見天日:"死者甲,後頸壓痕邊緣有銀質殘留,似屬官服配飾。"
銅燈盞突然爆出燈花,張小帥的瞳孔隨著火星炸開而收縮。三日前在雀金閣賭場,莊家飛魚紋袖口斷裂時崩落的銀線,此刻在記憶裡與這行字轟然相撞。他顫抖著取出飛魚服殘片,斷裂處螺旋纏繞的"九曲連環"銀線,在放大鏡下顯露出細小的碎屑——和驗屍記錄裡的描述如出一轍。
"小帥!"陳明德老仵作的聲音在回廊響起,"李大人被東廠帶走了!說是私通亂黨......"話音未落,驗屍房的窗紙突然被利器劃破。張小帥旋身甩出柳葉刀,刀刃擦著黑影耳際掠過,削下幾縷灰白鬢發。熟悉的龍涎香氣息漫開,正是賭場裡那個神秘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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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記性啊,張仵作。"沙啞的聲音裹著冷笑,玄色鬥篷下的鎖鏈發出輕響,"可惜李大人這枚棋子,該棄了。"鎖鏈如毒蛇般襲來,張小帥側身翻滾,靴跟碾碎地上的青瓷殘片。鋒利的瓷片在對方小腿劃出傷口,流出的血卻泛著詭異的幽藍——是淬了鶴頂紅!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破窗而入,弩箭連發逼退敵人。莊家趁機躍上屋簷,臨走前擲下枚刻著纏枝蓮紋的骰子:"明日酉時,城西破廟,敢來收屍嗎?"骰子骨碌碌滾到張小帥腳邊,六個麵竟都刻著殘缺的飛魚紋。
雨夜的破廟陰森森的,梁上垂落的蛛網在風中搖晃。張小帥握緊從李大人書房暗格裡取出的密函,上麵"慶王府監製"的朱印還未乾透。當他推開布滿銅鏽的鐵門,腐臭氣息撲麵而來——鐵架上懸掛著七具新的屍體,右手無名指均烙著半枚飛魚紋,而牆角的銅爐裡,燒紅的烙鐵缺角處還沾著未乾的皮肉。
"張仵作,恭候多時。"慶王的聲音從陰影傳來,蟒袍上金絲繡的飛魚紋在火把下泛著冷光,"你以為李大人真是無辜的?賜棺案的結案文書,可是他親手批的。"話音未落,廟外傳來喊殺聲,東廠的玄色旗幟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柳葉刀與繡春刀激烈碰撞,火星濺落在屍體的飛魚烙痕上。張小帥在混戰中突然想起陳明德臨終前塞給他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飛魚尾鉤缺口,對應漕運碼頭第七根石柱。"他虛晃一招,轉身衝向廟後。
暴雨傾盆的碼頭上,第七根石柱底部的暗格裡,整箱刻著飛魚紋的火器泛著幽光。當張小帥舉起火把時,水麵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木箱——每隻箱蓋上,都烙著與死者相同的殘缺飛魚紋。遠處傳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他知道,這不再隻是一樁簡單的命案,而是牽扯著朝堂顛覆的驚天陰謀。
"把東西交出來!"慶王的貼身侍衛舉著弓箭逼近。張小帥卻突然扯開衣襟,將飛魚服殘片按在石柱上。月光穿透雨幕,銀線繡製的紋路在濕滑的石麵投下陰影,竟拚湊出完整的漕運路線圖,終點直指皇宮方向!
箭雨襲來的刹那,蘇半夏帶著漕幫兄弟及時趕到。混戰中,張小帥摸到火器箱底的密信,展開後冷汗浸透後背——上麵赫然蓋著東廠督主的私印,而落款日期,正是賜棺案發生的前一日。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順天府衙門的鳴冤鼓被擂得震天響。張小帥站在台階上,手中舉著那疊重新整理的卷宗。飛魚服殘片與死者的烙痕拓片整齊排列,最上方是李大人用血寫的證詞。他望向遠處緩緩升起的朝陽,終於明白那些被墨汁掩蓋的真相,就像這穿透烏雲的陽光,終究會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百戶的密信
更夫敲過三更,梆子聲在雨巷裡回蕩,驚起簷下幾隻寒鴉。張小帥貼著潮濕的磚牆挪動,飛魚服殘片在懷中硌得生疼。雀金閣後門虛掩著,門縫裡漏出的燭光將青磚照得忽明忽暗,他屏住呼吸湊近,瞳孔驟然收縮——刀疤臉莊家正坐在八仙桌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一疊文書,最上方的信箋邊角露出半枚朱砂印,赫然是"北鎮撫司"特有的九疊篆紋。
去年秋,他隨錦衣衛百戶王雄追查江洋大盜時,曾在匪窩暗格裡見過同樣製式的密信。八寸見方的桑皮紙,邊緣燙著細密的雲雷紋,信紙夾層還藏著隻有北鎮撫司才有的防偽暗線。此刻莊家舉起信箋對著燭光,張小帥清楚看見紙背透出的"加急"二字,墨跡未乾的落款處,"王"字起筆的飛白與王雄的筆跡如出一轍。
"大人放心,那七具棺材早沉進護城河底了。"莊家沙啞的聲音混著骰子撞擊聲,"不過那個姓張的仵作......"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猛地轉身,卻見黑影一閃而逝,隻在泥地上留下半枚沾著龍涎香的腳印。
他握緊柳葉刀退回巷口,心跳如擂鼓。王雄三個月前在追查"賜棺案"時離奇墜馬身亡,結案文書上寫著"意外身故",可當時他分明注意到死者後頸有道極淺的飛魚紋壓痕。此刻想起王雄書房暗格裡藏著的漕運賬本,還有賬本夾層裡那張畫著殘缺飛魚的草圖,冷汗順著脊背涔涔而下。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女捕快渾身濕透,懷中護著用油布裹好的卷宗,"李大人在牢裡托人帶出這個!"展開泛黃的信紙,陳明德老仵作的字跡力透紙背:"小帥,王雄百戶的佩刀......"字跡戛然而止,邊緣焦黑,顯然是被火舌舔過。
深夜的錦衣衛詔獄陰森可怖。張小帥避開巡邏的番子,從狗洞鑽進王雄生前的居所。月光透過鐵窗灑落,照見案頭蒙塵的硯台——硯底刻著的纏枝蓮紋,竟與雀金閣賭坊的暗記一模一樣。他在床榻下翻出個檀木匣,裡麵躺著把繡春刀,刀柄纏著的布條浸透陳血,刀鞘內側刻著極小的字:"七月初七,子時,碼頭七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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