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張小帥心上。他握著銀簪的手微微發抖,看著蘇半夏用銀簪刺入屍體太陽穴,帶出黑紫色血液。少女眉頭緊鎖:"屍斑呈暗紫紅色,確實是中毒而亡,但...按照蠟油顯示的死亡時間,毒發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三年前在波斯商隊,那位白胡子醫師曾鄭重叮囑:"蠟油之法,需因時製宜。夏日燥熱,蠟油緩凝;冬日嚴寒,其性驟變。"可自來到京城,他沉浸於接連不斷的凶案,竟忽略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是我的錯。"張小帥站起身,聲音沙啞。他望向義莊內堆疊的棺木,冰棱順著屋簷垂落,在地麵投下森冷的陰影,"低溫加速了蠟油凝固,我們之前推斷的死亡時間...可能全部錯了。"
蘇半夏的銀鈴在腕間輕輕晃動,發出低沉的嗡鳴。她展開母親留下的手記,泛黃紙頁間飄落的乾枯曼陀羅花瓣突然靜止在空中:"大人,若死亡時間有誤,那凶手的作案軌跡、毒發規律,還有我們追蹤的線索..."
"全都亂了。"張小帥握緊繡春刀,符文在刀柄上明明滅滅。他想起前三起命案中,蠟油顯示的死亡時間與屍斑、僵直程度的細微矛盾,那些曾被他忽視的疑點,此刻如鋒利的針尖,刺痛著他的神經。
就在這時,義莊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名衙役渾身是雪地衝進來:"大人!城南客棧又發現一具屍體,死者懷中抱著個青銅匣子!"
眾人趕到客棧時,血腥味混著檀香彌漫在空氣中。死者是個中年商人,蜷縮在客房角落,懷中死死抱著個刻滿蓮花紋的青銅匣子。張小帥蹲下身,這次他先將黃銅罐貼近胸口焐熱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滴下蠟油。
蠟油接觸皮膚後,緩緩擴散,呈現出半透明的糊狀,表麵裂紋稀疏而粗大。"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個時辰左右。"他的聲音帶著不確定,轉頭看向蘇半夏。
少女的銀鈴突然瘋狂震顫,鈴身滲出黑色液體,在空中凝成西域文字:"大人,匣子裡是"引魂露"!這是煉製鎮魂丹最重要的藥引,需要用活人魂魄煉製!"
張小帥猛地打開匣子,幽藍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他突然意識到,之前所有的誤判,或許都是凶手設下的局。對方熟知蠟油驗屍之法,故意利用寒冬乾擾判斷,誤導他們的調查方向。
"立刻封鎖全城!"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凶手在收集生辰八字屬陰的活人,用來煉製鎮魂丹。我們必須趕在月滿之前..."
"來不及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眾人轉頭,隻見玄鉤衛督主戴著翡翠麵具,懸浮在空中,機械眼投射出幽藍的光束,"你們太慢了,也太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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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揮動手臂,無數黑紫色霧氣從地底湧出,霧氣中隱約可見猙獰的惡鬼麵孔。張小帥握緊重新加熱的黃銅罐,這次他在蠟油中混入了從波斯帶來的特殊藥粉。
"蘇姑娘,用銀鈴擾亂他們的陣法!老捕頭,護住證人!"他大喊著將蠟油潑向空中。奇跡發生了,混入藥粉的蠟油在低溫中竟保持著流動狀態,化作萬千鎖鏈,纏住霧氣中的惡鬼。
蘇半夏咬破舌尖,將鮮血滴在銀鈴上,古老的鎮魔符文化作金色巨網。王三柱燃燒起自己的精元,太醫院的朱砂刺青發出耀眼光芒,與蠟油的力量融為一體。
在激烈的戰鬥中,張小帥終於發現了督主的弱點——他胸口的紫色晶體。那是鎮魂丹的核心,也是操控這一切的關鍵。
"破!"張小帥將雙魚銅符按在繡春刀上,符文刀身爆發出耀眼的藍光,直刺紫色晶體。隨著一聲巨響,晶體轟然炸裂,督主的機械軀體在空中解體。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戰鬥終於結束。張小帥看著手中重新凝固的蠟油,表麵的裂紋組成了新的圖案,指向京城西北的慈恩寺。他知道,這場因寒蠟誤判引發的危機,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序章。
順天府衙的梆子聲遙遙傳來,驚飛了屋簷下的寒鴉。經過這場教訓,張小帥更加明白,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關鍵。而那神秘的黃銅罐,也將繼續在西域秘術與中原智慧的交融中,照亮未知的迷局。
寒蠟疑雲
正德十五年深冬,凜冽的北風裹挾著雪粒拍打著義莊斑駁的窗欞。張小帥蹲在屍體旁,手中的黃銅罐因反複焐熱而發燙,幾乎要灼穿掌心。老捕頭王三柱的銅煙鍋在青磚上磕出悶響,蘇半夏的銀鈴不安地輕顫,鈴身滲出的水珠在地麵凝成細小的冰花。
"死亡超過六個時辰。"張小帥的聲音剛出口,就感覺後背滲出冷汗。方才滴落的蠟油在死者心口迅速凝固,表麵布滿細密的裂紋,與此前驗屍時呈現的狀態如出一轍。可當他的目光掃過死者僵硬的手指,指關節因屍僵而扭曲的角度,卻與蠟油顯示的時間產生了微妙矛盾。
"屍僵程度符合三到四個時辰的特征。"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尖撫過死者手臂上緊繃的肌肉,"一般情況下,屍僵在死後一到三小時開始出現,六到八小時擴散至全身。"他又看向蘇半夏,少女的銀簪已經刺入屍體太陽穴,帶出的黑紫色血液在雪地上蜿蜒,"屍斑雖已形成,但還未擴散至全身,結合蠟油凝固狀態..."
王三柱拄著棗木拐杖湊近,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張經曆,照這麼說,蠟油的判斷..."
"此案需從多個維度判斷。"張小帥握緊發燙的黃銅罐,想起波斯醫師曾說過的"蠟油遇寒則凝,遇熱則緩",聲音逐漸變得堅定,"蠟油顯示的死亡時間,應是受低溫影響加快了凝固速度。我們之前太過依賴單一物證,反而忽略了最基礎的驗屍常理。"
蘇半夏展開母親留下的手記,泛黃紙頁間飄落的乾枯曼陀羅花瓣突然自燃:"大人,手記中記載過西域的"寒玉蠱",此蠱遇冷會加速發作,同時延緩屍體腐敗進程。若凶手用此蠱毒殺人,便能人為製造出死亡時間的假象。"她頓了頓,銀鈴發出尖銳的嗡鳴,"而且方才提取的血液中,確實檢測到了曼陀羅花粉的成分。"
就在這時,義莊的木門突然被撞開。大牛裹著一身風雪衝了進來,鐵指套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大人!米行的夥計招了,東家是昨晚亥時吃的晚飯,飯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少年捕快的話讓屋內氣氛瞬間凝固——亥時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個時辰,與蠟油最初顯示的死亡時間相差甚遠。
張小帥的繡春刀符文驟然發亮,他猛地起身:"果然是陷阱!凶手熟知蠟油驗屍之法,利用寒冬誤導我們的判斷。立刻封鎖城西所有藥鋪,重點排查西域來的藥材!"
夜幕降臨時,順天府衙的燈籠在風雪中搖曳。張小帥將新取的蠟油與死者指甲縫裡的暗金色粉末混合,黃銅罐架在炭火上微微發燙。這次,他特意在蠟油中加入了從波斯帶來的月長石粉。當蠟油再次滴落在試紙上,表麵竟浮現出蓮花狀的紋路——正是玄鉤衛的標記。
"原來如此。"他的目光掃過案頭堆積的卷宗,"最近三起命案的死者,都是生辰八字屬陰之人。玄鉤衛在收集祭品,他們要在月全食之夜..."
話音未落,衙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眾人衝出門,隻見城東方向火光衝天,滾滾濃煙中隱約傳來機械齒輪轉動的轟鳴。蘇半夏的銀鈴瘋狂震顫,鈴身浮現出古老的梵文:"大人!是慈恩寺,他們的鎮魂丹煉製已經進入最後階段!"
風雪中,張小帥握緊重新改良的黃銅罐,罐身的飛魚紋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他想起刑場上百姓們震撼的眼神,想起老捕頭第一次遞上油紙時的信任,心中湧起一股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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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馬!"他的聲音穿透風雪,"這次,我們帶著真相去。無論多深的陰謀,多詭異的手段,都要用這蠟油照個清楚!"
當馬蹄聲踏碎積雪,張小帥望著遠處的火光,繡春刀的符文與黃銅罐中的蠟油同時亮起。他知道,這場由寒蠟引發的疑雲,終將在真相的光芒下消散。而那看似普通的驗屍之法,也將在不斷的驗證與修正中,成為刺破黑暗的利刃。
寒蠟勘破錄
正德十五年深冬,義莊內寒氣砭骨,冰棱垂落如劍。張小帥盯著死者心口凝固的蠟油,細密裂紋如蛛網蔓延,後背冷汗已浸透衣袍。老捕頭王三柱的銅煙鍋當啷墜地,驚碎了滿地霜花:"張經曆,這蠟油..."
"屍僵程度符合三到四個時辰的特征。"張小帥強迫自己鎮定,指尖撫過死者僵直的腕骨,關節處的僵硬角度與蠟油顯示的"六時辰以上"明顯相悖。他轉頭望向蘇半夏,少女的銀簪正挑著黑紫色血液,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蘇半夏心領神會,立刻補充道:"不錯,冬季室溫低,屍溫下降速度本就比其他季節更快。再加上死者中毒身亡,毒素對屍身的影響也需納入考量。"她展開泛黃的驗屍密卷,狼毫筆在空白處飛速遊走,"屍斑雖已形成,但僅分布於背部未擴散,結合蠟油因低溫加速凝固的狀態..."墨跡未乾,她突然將銀鈴湊近屍體口鼻,鈴身滲出的水珠竟凝成骷髏形狀,"大人!這不是普通毒藥,是西域"寒魄散"!"
王三柱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褪色的太醫院朱砂刺青:"難怪屍身泛著詭異的青灰!寒魄散遇冷會凍結血液,讓屍僵提前出現,還會乾擾蠟油的凝固規律!"老人的銅煙鍋燃起金色火焰,"三年前太醫院失竊的典籍裡,確實記載過這種邪門毒藥!"
話音未落,義莊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大牛渾身是雪撞開木門,鐵指套上凝結的血珠砸在青磚上:"大人!城西藥鋪被劫,丟失的藥材清單裡...有煉製寒魄散的全部材料!"少年捕快展開染血的賬本,最後一頁畫著玄鉤衛標誌性的蓮花紋。
張小帥的繡春刀符文暴漲,刀鞘撞在腰間發出清越鳴響。他抓起黃銅罐重新加熱,這次特意混入了從波斯帶回的月長石粉:"走!去藥鋪。這次,我們要讓寒蠟照出真凶的狐狸尾巴。"
雪夜中的城西一片死寂,藥鋪門窗大開,櫃台後的暗格被翻得亂七八糟。張小帥將改良後的蠟油滴在散落的藥渣上,蠟層表麵竟浮現出清晰的腳印紋路。"往北,目標是廢棄的織造坊。"他順著蠟紋追蹤,繡春刀劈開擋路的蛛網,"寒魄散需要在極寒環境下煉製,那裡的冰窖..."
突然,黑暗中響起機械齒輪的轉動聲。數十個機械傀儡從房梁躍下,關節處的青銅鱗片泛著冷光。蘇半夏咬破指尖,將鮮血抹在銀鈴上,古老的鎮魔符咒化作金色鎖鏈;王三柱的棗木拐杖噴出火焰,杖頭銅煙鍋砸向傀儡的機械心臟。
混戰中,張小帥瞥見角落裡閃過的翡翠麵具——玄鉤衛督主正往丹爐裡投入最後一味藥材。他將剩餘蠟油潑向空中,月長石粉在火光中爆發出耀眼的銀光,凝結成萬千銀針射向丹爐。"以蠟為引,破邪鎮魔!"
隨著一聲巨響,丹爐炸裂,寒魄散的毒霧被銀光淨化。督主的機械臂轟然倒塌,露出他懷中半成型的鎮魂丹。張小帥的符文刀抵住對方咽喉,卻在看到督主胸口的玉佩時瞳孔驟縮——那上麵的雙魚紋,竟與自己黃銅罐底的暗刻一模一樣。
"你以為這蠟油之術真是巧合?"督主的機械眼閃爍著嘲諷的光芒,"從你得到黃銅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入局了..."
晨光刺破雲層時,織造坊已成廢墟。張小帥握著殘破的黃銅罐,罐底的雙魚紋在陽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澤。蘇半夏整理著新發現的密信,上麵記載著玄鉤衛更大的陰謀;王三柱擦拭著染血的銅煙鍋,太醫院的朱砂刺青在胸口重新發燙。
順天府衙的梆子聲遙遙傳來,驚飛了屋簷下的寒鴉。這場由寒蠟勘破的迷局,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序章。而那罐經曆改良與試煉的黃銅蠟油,將繼續在西域秘術與中原道法的碰撞中,照亮追尋真相的道路,守護京城的安寧。
寒蠟警鐘
正德十五年深冬,義莊內的炭火盆劈啪作響,卻驅散不了眾人眉宇間的凝重。老捕頭王三柱撓了撓頭,銅煙鍋在掌心轉了個圈:"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不對勁,這天寒地凍的,啥都凍得快!"他憨直的話語惹來衙役們一陣輕笑,緊繃的氣氛總算鬆動了些。
張小帥卻笑不出來。他摩挲著黃銅罐上凝固的蠟漬,指腹劃過那些因低溫而格外細密的裂紋。方才蘇半夏關於屍溫、毒素與蠟油凝固關係的推斷雖解開了困局,但冷汗浸透的內襯還貼著脊背,提醒著他這次失誤險些鑄成大錯。若不是米行夥計及時招供,若不是蘇半夏敏銳察覺屍斑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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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經曆?"蘇半夏的銀鈴輕晃,打斷了他的思緒。少女遞來重新謄寫的驗屍記錄,墨跡未乾的紙頁上,屍僵程度、蠟油狀態與毒理分析被工整地列成對照表,"我在密卷裡補錄了冬季驗屍的注意事項,或許能派上用場。"
老捕頭湊過來,眯眼瞅著紙上的蠅頭小字:"好啊!以後咱就按這個來,保管錯不了!"他的樂觀卻讓張小帥心頭一沉——若是下次遇到的不是簡單的低溫乾擾,而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陷阱呢?玄鉤衛能利用寒魄散誤導死亡時間,難保不會想出更陰毒的手段。
當夜,順天府衙的書房裡,燭火搖曳。張小帥將波斯手劄與太醫院密卷攤開在案,羊皮紙上的西域符文與泛黃紙頁的中醫驗屍圖譜交疊。他取出新製的蠟油樣本,分彆在不同溫度環境下測試凝固狀態,青銅小碟裡的蠟塊呈現出深淺不一的紋路。
"大人,該歇了。"蘇半夏端著熱茶進來,瞥見桌角堆疊的十餘個陶片,每個都標注著詳細的溫度與時間,"您已經測了三個時辰了。"
"不夠。"張小帥頭也不抬,蘸取寒室中凝固的蠟塊,"玄鉤衛既然能針對蠟油之術設局,我們就必須找到破解之法。"他舉起陶片對著燭光,蠟麵細密的冰裂紋中隱約透出暗紅,"普通蠟油在極寒下會迅速定型,但若加入月長石粉..."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大牛裹著風雪撞開房門:"大人!城東碼頭發現可疑商船,船底暗格裡藏著西域來的冰棺!"
雪夜的碼頭,北風卷著碎冰拍打船舷。張小帥掀開冰棺的刹那,寒氣撲麵而來。棺中女子麵色如生,指尖纏繞著暗金色絲線,正是玄鉤衛的標記。他將黃銅罐貼近胸口焐熱,改良後的蠟油滴落在女子手腕——這次,蠟油沒有瞬間凝固,而是緩緩暈開,表麵浮現出詭異的漩渦狀紋路。
"這不是自然死亡。"蘇半夏的銀鈴滲出黑色液體,在空中凝成骷髏符號,"她的心臟位置有冰裂紋,像是被某種極寒之力瞬間凍結。"
老捕頭握緊棗木拐杖:"會不會又是寒魄散?"
"比寒魄散更棘手。"張小帥的繡春刀符文亮起,他注意到冰棺底部刻著的西域咒文,"波斯手劄記載過"玄冰咒",能將死者的死亡瞬間定格,連屍斑和屍僵都會停滯。普通蠟油根本無法穿透這層冰封。"
話音未落,船艙突然劇烈震動。無數機械蜘蛛從甲板縫隙爬出,口器噴出的白霧所到之處,積雪瞬間化作尖銳的冰刺。張小帥將剩餘蠟油潑向空中,混入月長石粉的蠟液在空中凝成金色鎖鏈,纏住最近的機械蜘蛛。
"蘇姑娘,用銀鈴擾亂咒文頻率!老捕頭,護住船舷!"他揮刀斬向冰棺,符文刀光卻被玄冰咒反彈回來。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起實驗時的發現,咬破舌尖將鮮血滴入蠟油:"以血為引,破!"
改良後的蠟油與鮮血融合,化作萬千金針刺入冰棺。隨著一聲脆響,玄冰咒轟然破碎,女子的屍體開始迅速腐敗。混亂中,張小帥瞥見艙外黑影閃過,那人腰間懸掛的翡翠玉佩,與督主的配飾如出一轍。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碼頭的危機暫時解除。張小帥望著手中重新凝固的蠟油,表麵的裂紋組成了新的圖案,指向京城西北的寧王彆院。他握緊黃銅罐,深知這次失誤帶來的教訓——在追尋真相的路上,永遠不能停下探索的腳步。
順天府衙的梆子聲遙遙傳來,驚飛了屋簷下的寒鴉。從這天起,張小帥的書房裡多了個青銅冰室,案頭擺著記載著各種極端環境下驗屍方法的手記。而那罐經過改良的黃銅蠟油,將繼續在西域秘術與中原智慧的碰撞中,成為照亮黑暗的明燈,也時刻敲響著警惕的警鐘。
寒夜蠟箋
正德十五年深冬,更鼓敲過三更,順天府衙後的書房仍亮著燭光。寒風卷著雪粒撲打窗欞,將糊窗紙刮得簌簌作響,卻吹不散屋內縈繞的丹砂氣息。張小帥將黃銅罐架在炭火上,袖中滑落的波斯手劄攤開在案,泛黃紙頁間夾著的乾枯曼陀羅花瓣早已碎成齏粉。
罐底的蠟油開始冒泡,暗紅液體中懸浮的丹砂緩緩沉降。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蠟麵,看著溫度變化如何影響丹砂結晶——低溫時紋路如蛛網細密,溫度稍高便化作蜿蜒溪流。火光照亮他緊鎖的眉峰,映得繡春刀的符文在牆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冬季驗屍,需以手測屍溫,觀屍僵程度,再佐以蠟油之法。"朱砂筆在羊皮紙上沙沙遊走,字跡力透紙背。寫完這句,他頓了頓,筆尖懸在半空,白天義莊內的情景如潮水般湧來:老捕頭撓頭憨笑的模樣、蘇半夏展開驗屍密卷時專注的神情、大牛衝進房門時帶起的雪沫......還有那具被寒魄散誤導的屍體,以及險些鑄成大錯的判斷。
銅煙鍋磕在門框的聲響打斷了思緒。王三柱裹著狐裘進來,拐杖頭還沾著未化的雪:"張經曆,三更天了,您這蠟油都熬乾三回了。"老人瞥見案頭密密麻麻的陶片,每個都標注著溫度與時間,"這些天您又是測蠟油,又是翻醫書,莫要累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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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捕頭,"張小帥將新製的蠟塊放入青銅冰室,白霧瞬間包裹住容器,"這次寒蠟誤判,讓我想起波斯醫師說過的話——"技藝如雙刃劍,用之不當,反傷自身"。"他舉起一塊蠟片對著燭光,冰晶在蠟麵折射出細碎的光,"您看這裂紋,低溫時凝固過快,根本無法呈現真實的死亡信息。"
王三柱湊近細看,銅煙鍋在掌心轉了個圈:"可咱們已經找出寒魄散的緣故,往後照著蘇姑娘補錄的驗屍法來......"
"若下次不是寒魄散呢?"張小帥突然轉身,繡春刀符文在黑暗中亮起幽藍,"玄鉤衛能利用低溫設局,就能想出千百種手段。這次是誤判死亡時間,下次或許就是栽贓嫁禍。"他抓起案頭的羊皮紙,補上第二行朱砂字:"孤證不立,多維判斷方為王道。"
窗外突然傳來銀鈴輕響。蘇半夏頂著風雪推門而入,鬥篷邊緣結著冰棱,懷中的驗屍密卷卻裹得嚴實:"大人,我在太醫院舊檔裡找到記載,西域有種"凍魂術",能讓屍體保持特定時辰的狀態。"她展開泛黃的書頁,上麵畫著詭異的冰紋圖騰,"若結合寒魄散使用,蠟油之法......"
"所以更要未雨綢繆。"張小帥將改良後的蠟油配方遞給她,新加入的月長石粉在燭火下泛著微光,"我試過在蠟油中混入導熱礦物,能延緩低溫凝固。但還需你用銀鈴檢測毒素與蠟油的反應。"
三人正商議間,衙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大牛渾身是雪地撞開房門,鐵指套上凝結的血珠滴落在地:"大人!城西客棧發生命案,死者被封在冰窖裡,模樣......模樣就像睡著了!"
雪夜中的客棧陰森死寂。冰窖大門敞開,寒氣裹挾著血腥氣撲麵而來。死者是個西域商人,麵容安詳地躺在冰塊上,指尖還捏著半張寫有梵文的錦帕。張小帥沒有急著取出黃銅罐,而是先用手背貼近屍體脖頸——皮膚觸感雖涼,卻沒有寒屍特有的僵硬。
"死亡不超過兩個時辰。"他轉頭看向蘇半夏,少女的銀鈴已經發出警報,鈴身滲出的水珠在空中凝成骷髏符號,"不是自然死亡,是......"
"是"凍魂術"。"蘇半夏的銀簪刺入死者太陽穴,帶出的血液竟在低溫中保持流動,"但與記載不同,這術法似乎被改良過,屍身沒有冰晶殘留。"
老捕頭握緊棗木拐杖,銅煙鍋燃起金色火焰:"定是玄鉤衛搞的鬼!他們上次在碼頭失敗,這次又換了花樣......"
張小帥終於取出黃銅罐,這次罐中裝的是特製蠟油。融化的液體滴在死者手腕,沒有像往常般迅速凝固,而是緩緩暈開,表麵浮現出螺旋狀紋路。"果然。"他的聲音混著冰窖的回響,"普通蠟油會被凍魂術乾擾,但加入月長石粉後,能穿透幻術探測真實屍溫。"
突然,冰窖頂部傳來機械齒輪的轉動聲。無數青銅蜘蛛破頂而入,口器噴出的白霧瞬間將地麵凍成冰錐。張小帥揮刀斬向最近的蜘蛛,符文刀光與青銅碰撞出火星;蘇半夏舞動銀鈴,鈴音化作金色鎖鏈纏住蜘蛛關節;王三柱的拐杖噴出火焰,將白霧燒出大片空洞。
混戰中,張小帥瞥見蜘蛛腹部的蓮花紋——與白天在冰棺底部發現的咒文如出一轍。他將剩餘蠟油潑向空中,改良後的蠟液在空中凝結成網,罩住了正在結陣的蜘蛛群。"破!"隨著一聲大喝,蠟網爆發出強光,青銅蜘蛛紛紛墜地。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冰窖的危機終於解除。張小帥撿起死者手中的錦帕,上麵的梵文翻譯過來竟是一串坐標——指向京城西北的慈恩寺。他握緊黃銅罐,看著罐身新刻的警示紋路,那是用月長石粉混合蠟油烙下的,在陽光下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順天府衙的梆子聲遙遙傳來,驚飛了屋簷下的寒鴉。這一夜的寒蠟實驗與實戰,讓張小帥更加確信:在與玄鉤衛的較量中,唯有不斷精進技藝、多維求證,才能真正成為照破黑暗的明燈。而那罐經過反複改良的黃銅蠟油,也將繼續承載著真相的重量,在西域秘術與中原智慧的交融中,守護京城的安寧。
蠟證昭昭
正德十五年臘月初三,順天府衙前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寒風卷著細雪,卻擋不住眾人的好奇心,都想看看這場轟動京城的離奇命案如何了結。
公堂內,火盆燒得通紅,照得"明鏡高懸"匾額熠熠生輝。張小帥身著飛魚服,腰間繡春刀的符文在光影中明明滅滅。他手持案卷,目光如炬,掃過堂下跪著的犯人——米行東家的侄子陳慶,此刻正渾身發抖,麵無人色。
"陳慶,你可知罪?"主審官一拍驚堂木,聲音震得堂下嗡嗡作響。
陳慶癱倒在地,涕淚橫流:"大人饒命!小人...小人一時鬼迷心竅,隻求能留條活路..."
張小帥上前一步,展開屍檢報告:"本官且問你,你叔父究竟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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