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壘驚變
北鎮撫司的殘垣斷壁間飄著血腥味。張小帥踩著碎磚往後退,懷裡的雙魚玉佩沁出涼意,與掌心的汗漬交融成奇特的冰霧。他數著第七塊楠木棺材板落地的聲響,看它們在暗扣的咬合下自動堆疊,棺槨縫隙滲出的液氮順著木紋遊走,在斷牆頂端凝成犬牙交錯的冰棱,像道倉促卻鋒利的防線。
“張百戶這手,倒有幾分你祖上的巧勁。”
東廠檔頭的聲音裹著風撞過來。張小帥抬頭時,暮色中的繡春刀陣列正緩緩推進,領頭那人的金絲眼鏡反射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光——幽藍的網格狀殘影在鏡片上閃爍,把殘垣斷壁的輪廓標成紅色方框,活像話本裡寫的“西洋夜視鏡”。
雙魚玉佩突然發燙。張小帥猛地將其按進棺木暗槽,改良後的冰鑒裝置發出蜂鳴,液氮輸出口瞬間擴大三倍。他看著冰棱在防線前又漲高三尺,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咱家的冰鑒術,能凍住刀刃,卻凍不住人心。”那時老人家枯瘦的手指劃過玉佩背麵的刻痕,那裡藏著行極小的字:“嘉靖四十五年,留待破局人”。
檔頭的眼鏡突然亮起紅光。張小帥的餘光瞥見對方袖口露出的金屬部件,不是廠衛慣常的袖箭,而是排整齊的按鈕,最頂端的符號與冰鑒裝置的啟動鍵驚人地相似。當第一柄繡春刀砍在冰棱上,他聽見冰層下傳來細微的爆裂聲——那是現代合金與古代棺木在低溫下產生的共振,像兩個時代的角力。
冰鑒與夜視儀
臨時棺壘的內側結著霜花。張小帥摸著祖父留下的冰鑒圖譜,泛黃的宣紙上,“以液氮化水,借玉佩導寒”的批注旁,不知何時多了行鉛筆字:“1987年試驗,液氮純度需達99.9”。墨跡還帶著潮氣,顯然是最近才添上去的。
“張百戶在找這個?”
檔頭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左後方。張小帥轉身時,冰棱防線已經被炸開個缺口,對方手裡把玩著半塊玉佩,斷裂處的齒痕與他懷裡的正好吻合。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在夜視儀光線下泛著冷光,袖口的金屬部件彈出根細管,正往冰棱缺口噴射著什麼,接觸點的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你不是東廠的人。”張小帥摸向腰間的短銃,那是祖父改裝的火銃,槍管裡塞著現代火藥,“真正的廠衛不會用‘化冰劑’。”
檔頭突然笑了,笑聲在殘垣間撞出回音。他摘下金絲眼鏡,露出眼底植入的微型顯示屏,幽藍的光芒映著北鎮撫司的平麵圖:“我們是‘時間修複局’的,張百戶。你祖父偷走的雙魚玉佩,本是用來校準時空錨點的關鍵道具——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冰鑒裝置的嗡鳴突然變調。張小帥看見棺木縫隙中滲出的液氮不再凝成冰棱,反而化作白霧往上飄,像被什麼東西吸引著。檔頭手裡的半塊玉佩正在發光,與他懷裡的另一半產生共鳴,殘垣斷壁的陰影裡,散落的棺材板開始自動移位,在地麵拚出個巨大的八卦陣,每個卦象中心都有個微小的金屬點——那是現代定位裝置的信號源。
祖父的聲音突然在記憶裡清晰起來:“雙魚合璧時,棺壘會變成時空門。但切記,門的那頭,未必是你想去的地方。”那時老人家正用激光筆在冰鑒圖譜上劃線,紅色的光點穿過泛黃的宣紙,在牆上投出串複雜的公式,末尾標著“2024年啟用”。
古今兵器譜
繡春刀砍碎第八塊冰棱時,張小帥終於看清了刀身的紋路。不是傳統的雲紋,而是極細的鋸齒,在夜視儀的光線下泛著合金特有的冷光。他往後翻滾躲開劈來的刀風,短銃的火藥在掌心炸開,鉛彈卻在離檔頭三尺處被無形的屏障彈開——那分明是現代防彈衣的防護層,藏在看似普通的飛魚服底下。
“你們到底是誰?”張小帥的後背撞在棺材板上,雙魚玉佩的兩半在共鳴中發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冰鑒裝置的蜂鳴變成刺耳的尖嘯,液氮輸出管開始結冰,顯然過載了。
檔頭的眼鏡突然切換成透視模式。張小帥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標成綠色方框,對方的手指在袖口按鈕上輕點,三柄繡春刀突然脫離人手,懸浮在空中旋轉成圓,刀刃反射的紅光在冰棱上劃出倒計時:3...2...
雙魚玉佩在此時完成合璧。
兩半玉石的刻痕嚴絲合縫,背麵的“嘉靖四十五年”與“1987年”在共振中重疊,冰鑒裝置的蜂鳴突然停止。張小帥看著棺壘的冰棱開始倒流,融化的液氮順著木紋縮回暗槽,而那些懸浮的繡春刀像被凍住的魚,在半空中保持著旋轉的姿態,刀刃上的紅光凝固成奇異的冰晶。
“破局人...”檔頭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的夜視儀在強光中炸裂,露出眼底的驚駭,“你竟然啟動了雙向錨定...”
張小帥低頭看著合璧的玉佩。雙魚的眼睛裡各映出一個世界:左邊是穿著飛魚服的廠衛舉著繡春刀,右邊是戴著手套的現代人調試儀器,兩個畫麵在玉色的漣漪裡漸漸交融,像幅被重新裝裱的古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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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裁時刻
棺壘中央的八卦陣突然亮起。張小帥感覺腳下的棺材板在震動,那些現代定位裝置的金屬點開始發熱,將北鎮撫司的地基與某個遙遠的坐標連接。他想起祖父藏在冰鑒圖譜裡的信:“當古今兵器在棺壘相遇,聖裁不是殺戮,是選擇——留哪個時代的印記,便要承擔哪個時代的重量。”
檔頭的飛魚服裂開道縫。露出裡麵的黑色作戰服,編號“tr07”在光中閃爍。他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的機器,形狀像縮小的冰鑒裝置,按鈕布局與張小帥的完全一致:“這是最後通牒,張百戶。要麼交出玉佩,要麼看著兩個時空的壁壘徹底崩塌。”
繡春刀的冰晶在此時開始碎裂。張小帥看見第一縷真正的暮色穿過殘垣,落在合璧的玉佩上,雙魚的影子在地麵拉長,變成兩條纏繞的龍。冰鑒裝置的暗槽裡,祖父留下的字條正緩緩顯影,不是字跡,而是幅微型地圖——北鎮撫司的地基下,藏著個與冰鑒裝置同源的古代機關,設計圖上的齒輪紋路,與現代機器的軸承驚人地相似。
“原來如此。”張小帥突然笑了。他將合璧的玉佩按進八卦陣中心,冰鑒裝置與地下機關產生共鳴,棺壘的棺材板開始旋轉,露出底下的青銅管道,裡麵流淌的不是液氮,而是泛著熒光的液體,與檔頭作戰服上的能量指示燈同色。
檔頭的機器突然失控。按鈕自動彈跳,屏幕上的時空坐標開始亂閃,他驚恐地看著飛魚服上的刺繡脫落,露出底下的金屬骨架——那分明是用北鎮撫司的舊銅件改造的,在熒光液體的衝刷下,“tr07”的編號漸漸被“北鎮撫司百戶”的刻痕覆蓋。
暮色徹底籠罩殘垣時,棺壘的冰棱開始融化成水。張小帥看著檔頭的眼鏡變回普通的金絲框,繡春刀的鋸齒消失,變回傳統的雲紋刀刃。雙魚玉佩在八卦陣中心裂開,卻沒有分開,而是化作道光,一半融進地下機關,一半鑽進檔頭的機器,留下兩個一模一樣的印記。
“這才是聖裁。”張小帥摸著祖父的冰鑒圖譜,上麵的鉛筆字與毛筆字在暮色中和諧共存。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三下,不多不少,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節奏。
檔頭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殘垣的陰影裡。飛魚服的下擺掃過碎磚,帶起的風裡飄著半片現代芯片,落在張小帥腳邊,背麵刻著行小字:“2024年,謝張百戶賜教”。
棺壘的冰棱徹底化儘時,天邊泛起魚肚白。張小帥撿起那半片芯片,放進祖父留下的木盒,與雙魚玉佩的碎片並排躺著。他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角力沒有贏家,就像冰鑒裝置既需要古代的玉佩,也離不開現代的液氮——有些東西,本就該在碰撞中找到共存的方式。
北鎮撫司的殘垣在晨光裡漸漸清晰,磚縫中長出的野草上,還掛著昨夜的冰晶,折射出兩個時代的光。
紙棺與磁鏈
北鎮撫司的斷牆下,老王正往紙紮棺槨的竹篾縫裡塞硫磺包。這些臨時紮製的防禦工事看著單薄,桐油浸透的草紙裡裹著三層硝石,遇火會爆發出刺鼻的白煙——這是張小帥根據祖父冰鑒圖譜改良的“煙幕陣”,本想用來阻擋繡春刀,沒料到要對付寧王餘黨的希臘火。
“張百戶!左路快撐不住了!”
老王的喊聲被破空聲截斷。張小帥抬頭時,數十枚陶罐正拖著火星砸向防線,陶土罐壁隱約可見異域花紋,那是西域進貢的琉璃瓦碎片熔鑄的,遇熱會爆裂開,將罐內的希臘火濺成漫天火雨。
蘇半夏的銀鐲突然出鞘。
脆響中,三枚磁石鎖鏈從鐲身彈出,鏈節處的暗紋在暮色裡泛著冷光。張小帥看得清楚,鎖鏈在空中劃出的弧線帶著奇異的吸力,精準勾住最前排的陶罐——這手“磁石鎖”是蘇半夏祖傳的絕技,據說能隔空取物,此刻卻在接觸陶罐的瞬間驟然繃緊,銀鐲內側浮現出暗紅的文字,像用血寫就的符咒:
“星核共鳴倒計時三刻”
“這是什麼鬼東西?”老王的硫磺包掉在地上,看著銀鐲上的血色文字直咋舌,“蘇姑娘這鐲子,莫不是被下了咒?”
張小帥的指尖突然發麻。他摸向懷中的雙魚玉佩,合璧的玉石正在發燙,與蘇半夏的銀鐲產生奇妙的共振。祖父圖譜裡的批注突然跳進腦海:“嘉靖年間,西域獻磁石,能引星力,遇火則顯字——注:此物與冰鑒同源,皆需星核驅動”。
燃燒的陶罐在磁鏈牽引下改變軌跡,砸在紙棺防線前的空地上。希臘火濺開的瞬間,張小帥啟動了冰鑒裝置的副閥,液氮順著預先埋好的銅管噴出,與硫磺煙幕交融成白霧,將火團裹在中央。但他盯著蘇半夏銀鐲上的“星核共鳴”四字,心裡清楚,真正的麻煩不是眼前的火雨。
血色倒計時
臨時指揮部的破案上,銀鐲被固定在支架上。蘇半夏用銀針輕輕挑起鐲身的暗紋,血色文字在燭光下漸漸清晰:“星核共鳴倒計時三刻”旁邊,還有行更小的符號,像星圖又像坐標,與張小帥懷中玉佩背麵的刻痕隱隱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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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咒。”張小帥用沾了液氮的布擦拭銀鐲,血色文字遇冷收縮,露出底下的金屬原色,“是某種觸發式機關,和我的冰鑒裝置一樣,需要特定條件才能啟動。”
老王突然撞開房門,手裡攥著半塊燒焦的陶罐碎片:“張百戶快看!這碎片上的花紋,和蘇姑娘鐲子的暗紋對上了!”
陶片內側的異域花紋在燭光下展開,果然與銀鐲暗紋同出一轍。張小帥的動態視力捕捉到花紋交彙處的微小凹槽,形狀恰好能容納雙魚玉佩的一角。當他將玉佩按上去,陶片與銀鐲同時震顫,血色文字的“三刻”突然跳成“兩刻三刻”,星圖符號亮起紅光,直指西北方向的天空。
“寧王餘黨裡有懂星象的人。”蘇半夏突然開口,指尖劃過銀鐲上的星圖,“我祖父曾說,西域有種‘星核引’,能借星辰之力催動火器,磁石遇之會顯血紋——這是把雙刃劍,引星力過強,會反噬使用者。”
破空聲再次密集響起。這次的陶罐裡混著鐵鏈,砸在紙棺防線上時,鐵鏈會纏住竹篾骨架,方便後續攀爬。張小帥看著硫磺煙幕被火雨撕開缺口,突然明白寧王餘黨的真正目標——他們不是要攻破防線,是要用希臘火的熱力,加速銀鐲上的星核共鳴。
磁石鬥星火
西北方的夜空漸漸泛出異樣的紅。張小帥數著銀鐲上跳動的倒計時,兩刻鐘的時間,足夠寧王餘黨把希臘火陶罐堆成小山。他讓老王往紙棺裡加雙倍硝石,自己則帶著蘇半夏繞到側後方的藏經閣——那裡的石牆內藏著祖父埋下的“磁石陣”,是唯一能與星核引抗衡的東西。
“星核引借的是火星之力。”蘇半夏的銀鐲在接近石牆時發燙,血色文字的倒計時開始不規則跳動,“磁石屬水,正好相克,但需找準星力最盛的時刻——看那顆紅亮的星,升到藏經閣簷角時,就是最佳時機。”
張小帥摸著石牆上的凹槽,將雙魚玉佩嵌進中央的圓孔。冰鑒裝置的嗡鳴與石牆內的磁石產生共振,地麵的石板開始浮現出網格狀紋路,與銀鐲上的星圖完美重合。他看著蘇半夏甩出磁石鎖鏈,鏈節扣住石牆上的凸起,形成個巨大的磁場,像張張開的網,等著捕捉從天而降的星力。
寧王餘黨的衝鋒號突然響起。數百枚燃燒的陶罐組成火雨,朝著藏經閣傾瀉而下,最前排的士兵舉著裹了防火油的盾牌,顯然是要強行突破磁石陣。張小帥看著那顆紅星爬上簷角,對蘇半夏點頭:“就是現在!”
銀鐲與玉佩同時爆發出強光。
磁石鎖鏈突然繃直,在空中織成密不透風的網,那些燃燒的陶罐在接觸網麵的瞬間,火焰突然逆向收縮,像被無形的手掐滅的燭火。寧王餘黨發出驚恐的喊叫,他們手腕上佩戴的星核引突然炸裂,紅亮的碎片濺在地上,與磁石網的藍光碰撞出劈啪的火花。
“星核共鳴反噬了!”蘇半夏的銀鐲上,血色文字正在消退,露出底下的雲紋暗刻,“他們引的星力太急,超過了星核引的承載極限。”
張小帥的冰鑒裝置突然過載。液氮順著石牆的縫隙滲出,在地麵凝成冰路,那些突破火網的士兵踩在冰上,紛紛滑倒在磁石陣中央,被鎖鏈牢牢吸住。他看著寧王餘黨的陣型開始潰散,突然注意到銀鐲上殘留的最後一行血字:“星核歸位,磁石承之”。
殘垣星火
半個時辰後,希臘火的餘燼在殘垣間冒煙。張小帥坐在藏經閣的台階上,看著老王指揮手下清理戰場,那些沒爆炸的星核引碎片被小心地收進磁石盒——蘇半夏說這些碎片能用來改良磁石鎖,就像雙魚玉佩與冰鑒裝置的結合,不同的力量本就該相互成就。
蘇半夏的銀鐲已經恢複原狀,暗紋裡的血色徹底褪去,隻留下淡淡的磁石光澤。她將半塊星核引碎片嵌進鐲身凹槽,笑道:“現在它既是磁石鎖,也是星核測,下次再遇這種東西,就能提前預警了。”
張小帥摸出雙魚玉佩,背麵的刻痕在月光下泛著光。嘉靖四十五年的古玉,1987年的冰鑒圖譜,還有今天的星核引——這些跨越時空的物件,在北鎮撫司的殘垣裡完成了奇妙的共鳴。他突然懂了祖父的話,所謂破局,從來不是消滅異己,是找到讓不同力量共存的方式。
老王抱著個完好的希臘火陶罐跑過來,罐底的異域花紋裡,竟藏著北鎮撫司的火漆印:“原來寧王餘黨裡,有咱們內部的人。”
銀鐲在此時輕輕顫動。蘇半夏看向西北方的夜空,紅星已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繁星,像被磁石網過濾過,乾淨得沒有一絲煙火氣。她的銀鐲反射著星光,在地上投出細碎的光斑,與張小帥玉佩的影子交疊成圓。
“星核歸位了。”蘇半夏輕聲說。
張小帥抬頭時,看見藏經閣的石牆上,磁石陣與星核引的殘留能量正在交織,凝成道淡淡的光帶,將北鎮撫司的殘垣護在中央。紙紮棺槨的竹篾縫隙裡,竟有新的草芽鑽出來,頂著未熄的星火,在夜風裡輕輕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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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場仗沒真正結束。寧王餘黨背後的“內鬼”、東廠檔頭的時間修複局、祖父留下的冰鑒秘密,都還藏在曆史的褶皺裡。但此刻看著蘇半夏的銀鐲與自己的玉佩在月光下共鳴,看著老王正把星核引碎片與磁石鎖分類歸置,突然覺得,隻要這些不同的力量還能找到共存的節奏,再大的驚變,總有破局的可能。
北鎮撫司的殘垣在星光裡漸漸安靜,隻有遠處的更鼓聲,一下下敲在時間的節點上,像在提醒每個局中人:暗夜再長,也終有星火燎原的時刻。
金絲網與能量罩
棺壘的火焰已經舔到楠木棺材板。張小帥扯下第七具棺槨的內襯時,金絲網在火光裡泛著冷光——這是北鎮撫司特製的監聽裝置,細如發絲的金線能捕捉三裡內的私語,此刻卻被他抖成扇形,拋向冰棱防線的頂端。
“抓緊棺木!”
他的喊聲被火銃的轟鳴吞沒。東廠番子的鉛彈在熱浪裡劃出紅線,瞄準的正是冰棱防線的缺口。張小帥看著金絲網與冰棱在半空相遇,液氮凝成的冰晶突然順著金線攀爬,在交織處爆出劈啪的藍光——那是電流遇上低溫的奇景,轉瞬之間,一張閃爍著藍火的能量罩已經罩住整個棺陣。
鉛彈撞在屏障上的瞬間,爆出刺目的白光。張小帥數著第三十七顆彈丸炸裂的火花,突然想起祖父圖譜裡的批注:“金絲導電,冰棱儲電,二者相濟,可擋雷霆。”那時他以為是誇張的說法,直到此刻看見能量罩表麵浮現出電網紋路,才明白這是北鎮撫司失傳的“電磁陣”。
“張百戶這手絕了!”老王抱著紙紮棺槨裡的硫磺包,看著鉛彈在藍光裡化為齏粉,“比咱的煙幕陣厲害十倍!”
能量罩突然劇烈震顫。張小帥抬頭時,東廠陣裡推出了三門小型佛朗機炮,炮口的引線已經點燃。他摸向懷中的雙魚玉佩,玉佩背麵的刻痕正在發燙,與金絲網的電流產生共振——能量罩的藍光突然變深,表麵的電網紋路變得更加密集,像層即將沸騰的水。
冰火相濟
佛朗機炮的轟鳴震落了殘垣上的碎磚。炮彈在能量罩上炸開時,張小帥聽見金線與冰棱同時發出悲鳴,能量罩的藍光黯淡了一瞬,卻在雙魚玉佩的共振下迅速回升,將炮彈的衝擊力反彈回去,震得東廠番子連連後退。
“加大液氮輸出!”蘇半夏的銀鐲突然纏上金絲網的邊緣,磁石鎖鏈順著金線遊走,在能量罩內側織出第二層防護,“玉佩借我一用!”
張小帥將雙魚玉佩拋過去。銀鐲接住玉佩的瞬間,能量罩突然膨脹三尺,藍光裡滲出淡淡的白霧——那是液氮在強電流下蒸發的奇景,既保持著冰棱的低溫,又借著金絲的導電性增強了屏障的強度。蘇半夏的指尖在能量罩表麵滑動,磁石鎖鏈引導著電流,在薄弱處織出交叉的網紋。
東廠番子的攻勢變得瘋狂。他們不再瞄準能量罩,而是朝著棺陣的地基射擊,試圖用炮彈震鬆棺木的堆疊。張小帥看著最底層的楠木棺材板開始晃動,突然注意到能量罩內側的藍光正在形成漩渦,中心正是雙魚玉佩與銀鐲相觸的位置。
“這陣能反殺!”他突然喊道,“老王,把硫磺包扔到能量罩邊緣!”
老王雖然不解,還是抱著硫磺包滾到防線邊緣。當他將引信點燃的藥包推到能量罩下,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硫磺燃爆的黃煙沒有四散,反而被藍光漩渦吸成柱狀,順著金線衝上能量罩頂端,與反彈的炮彈餘威相撞,爆發出刺眼的黃藍火焰。
東廠番子的陣型頓時大亂。被火焰掃中的火銃突然炸膛,佛朗機炮的炮管也在高溫下彎曲,顯然是被能量罩反彈的衝擊力與硫磺火的熱力共同作用的結果。張小帥看著蘇半夏轉動銀鐲,能量罩的藍光漩渦開始旋轉,將更多的硫磺煙吸入其中,像個正在積蓄力量的陀螺。
“冰火相濟,還得加把火。”蘇半夏的銀鐲上,磁石鎖鏈突然繃緊,指向東廠陣後的糧倉,“那裡的火藥庫,是他們的軟肋。”
電磁漩渦
能量罩的藍光在旋轉中變成幽紫色。張小帥數著漩渦的轉速,當它達到最快時,突然抽出腰間的短銃,對著能量罩內側的漩渦中心射擊——鉛彈穿過藍光的瞬間,被電流裹成了個熾熱的金屬球,順著漩渦的切線方向飛出,直撲東廠的糧倉。
糧倉的爆炸聲遲了三息。當火光衝天而起時,能量罩的漩渦正好達到最大轉速,將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全部吸入其中,再從頂端的缺口反射回去,形成一道環形的火焰牆,把東廠番子困在中間。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張小帥看著能量罩表麵的電網紋路更加明亮,雙魚玉佩的刻痕裡滲出金色的光,“祖父說,電磁陣的關鍵不是硬擋,是借力。”
蘇半夏突然按住銀鐲。能量罩的漩渦開始收縮,將火焰牆的熱力凝聚成一束,像根燃燒的長矛,直直刺向東廠的佛朗機炮陣地。炮管在接觸光束的瞬間熔化,鐵水順著地麵流淌,遇上能量罩滲出的液氮,發出滋啦的聲響,騰起大片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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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領頭的檔頭終於慌了。他扔掉手裡的火銃,轉身想從火焰牆的缺口突圍,卻被蘇半夏甩出的磁石鎖鏈纏住腳踝。能量罩的藍光順勢爬上他的官服,金線織成的電網在衣料上燒出“北鎮撫司”的烙印,與他腰間東廠的腰牌產生劇烈的電流反應。
“你不是真正的廠衛。”張小帥看著檔頭官服下露出的現代纖維內襯,“佛朗機炮的炮管有車床加工的痕跡,火銃的鉛彈是模鑄的——你們是借古製私造火器的亂黨。”
能量罩在此時達到極限。金絲網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冰棱防線的藍光開始閃爍,像盞即將熄滅的燈。張小帥接住蘇半夏拋來的雙魚玉佩,突然將其狠狠砸向地麵——玉佩碎裂的瞬間,能量罩的所有藍光突然凝聚成一點,然後猛地炸開,將殘餘的電流與液氮全部潑向東廠陣中。
殘陣餘輝
電磁陣的藍光散儘時,棺陣的冰棱已經融化成水。張小帥踩著濕漉漉的地麵走出防線,看見東廠番子的火銃都黏在地上,槍管上纏著融化的金線,像群被凍住的蛇。老王正指揮手下清理戰場,從糧倉的廢墟裡拖出幾箱刻著西洋字母的火藥,顯然不是大明製式。
蘇半夏的銀鐲上還纏著幾根金線。她將斷裂的雙魚玉佩碎片收好,笑道:“這碎片能修複,電磁陣的原理也弄明白了——下次再遇這種陣仗,咱能做得更結實。”
張小帥看著殘垣間的夕陽。能量罩炸開的藍光在雲層上留下淡淡的虹彩,與棺陣的水汽交融成奇異的光暈。他撿起一根還在微微帶電的金線,突然明白祖父為何要將監聽裝置改造成防禦陣——有時候,最柔軟的絲線,反而能織出最堅固的網。
老王抱著個完好的火藥箱跑過來,箱底的標記引起了張小帥的注意——那是個簡化的星圖,與蘇半夏銀鐲上的星核引碎片紋路相同。
“這些亂黨和寧王餘黨背後,怕是還有更大的勢力。”蘇半夏的銀鐲突然顫動,指向西方的地平線,“那邊的煙塵裡,有馬蹄聲,不止一隊。”
張小帥將金線纏回棺槨內襯。他知道這場仗隻是開始,就像能量罩的藍光終會散去,但電磁陣的原理已經刻進了記憶裡——硬擋不如借力,對立不如相融。當他重新疊起楠木棺材板,發現最底層的棺木上,竟被電流灼出了行字:“嘉靖四十五年,留待傳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