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輛囚車在兩匹駿馬的拉動下向著刑場駛來,這囚車以金屬打造,堅硬沉重,四周還有十多名士兵環繞、押送,沿途人群都急忙避讓。
秦坤看到,那囚車中囚著的是一壯漢,他身材魁梧,令得這囚車內的空間都顯得略微狹窄。
這壯漢手腳都被兒臂粗的鎖鏈纏繞,琵琶骨也被鐵鏈貫穿,就是一頭野獸在這樣的重縛下也將失去逞凶的爪牙。
壯漢頭上則是戴著一個黑色的頭套,看不清相貌,顯然此人就是黑旗軍的五首領石雄了。
“吱呀!”
鐵籠被打開,幾個士兵押送著石雄下車,石雄身材雄壯,在他周圍的士兵都矮了一頭不止。
“跪下!”
幾個士兵將之押送到刑場中央,趙子民的麵前,要令其跪伏在地,但數人合力按壓,石雄則也如一根鐵柱般站立,紋絲不動。
“我讓你跪下!”
直到一個冷哼聲響起,一個高大的銀甲男子大步而來,雙手扣住了石雄背部被鐵鉤貫穿的琵琶骨,用力向下一帶,石雄悶哼一聲,雙膝一軟的跪倒在地,膝蓋撞擊的堅硬的地麵都微微凹陷。
那銀甲男子顯然是‘長青軍’中的高手,極為不俗,放眼整個長青縣城都是有數的高手。
“驗明正身。”
台上的趙子民麵無表情的道。
“是!”
有士兵應了一聲,上前將那壯漢蒙著的頭套摘了下來,頭套下是一張粗獷的臉。
石雄抬頭直視著台上的趙子民,嘿嘿狂笑道:“你這道貌岸然的狗官,遲早要被人剝皮抽筋!”
麵對石雄的怒罵,趙子民不為所動,他淡淡道:“石雄,你們黑旗叛軍殺人無數,傷天害理,今日你先死,你的那些個叛軍同黨,有一天也會如你一樣在此地伏法!”
“趙知縣高義!”
有不少平民都心中激動,覺得趙子民大義凜然,必然能剿滅黑旗軍,令長青縣一帶重歸太平。
在下方的秦坤心中則沒太多的感覺,道貌岸然的人太多了,儘管這趙子民無論是賣相還是言行都像是個好官,可長青縣城內欺壓、剝削底層的事實可並非虛假,說趙子民半點不知道秦坤是不信的。
“這石雄必然是氣血渾厚,讓我來殺就好了……”
秦坤心中不免如此想到,擊殺這石雄,起碼相當於擊殺幾十近百頭大型家畜。
“嗯?”
忽然間,秦坤眉頭微微一皺,他直覺敏銳,猛然他感覺到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大膽!”
而此時,刑場中響起那銀甲男子似有所覺的發出一聲怒吼。
“轟!”
自人群之中,一道狂風席卷,吹拂的周圍的路人東倒西歪,一個灰色的人影已然是飛躍上了刑台,直撲石雄的所在。
“飛龍神掌!”
銀甲男子麵對那灰衣人的迫近,毫不猶豫的瞬間出手,這銀甲男子並非常人,為長青軍的‘千夫長’之一,是長青軍中有數的高手。
“昂!”
此刻一掌擊出,空氣中竟似有龍吟響起,如一頭飛龍蠻橫衝擊,撕裂一切。
麵對這強悍的一掌,那灰衣人則顯得輕描淡寫,同樣一掌擊出,可這一掌擊出,則令身周的空氣都被推動,形成了一堵氣牆般向前碾壓!
“劈啪!”
震耳的爆裂聲中,堅硬的地麵裂縫撕開,磚石化為碎塊向著四周爆射,銀甲男子悶哼一聲,隻覺得自灰衣人手掌上傳遞來一股山洪海嘯般的巨力,生生將他轟飛出三四丈遠才止住了後退之勢。
銀甲男子一條手臂連帶半邊身體都失去了知覺,這令他神色駭然,隱隱猜測到了來者的身份。
“好霸道的一掌!”
人群外,秦坤看到這一幕,眼中也露出凝重,那銀甲男子便已是武功高強,可那灰衣人輕描淡寫的一掌就將之轟飛,實力堪稱深不可測!
定睛看去,秦坤看到那灰衣人容貌普通,約莫三十來歲,身體瘦弱,臉上也一片灰白,如同舊病纏身的病人,骨瘦如柴,貌不驚人!
實在難以想象剛剛那仿佛排山倒海的一掌是他打出來的!
“張玄同!”
一直麵無表情的趙子民此刻眼中綻放出驚人的光芒,亦是一字一句的道出了此人的身份。
“張玄同……黑旗軍首領張玄同?”
人的名,樹的影,這名字一出,無論是刑場外圍觀的路人,還是把守刑場的士兵們,無不身體一顫。
張玄同,黑旗軍首領,曾是奴隸出身,可天賦異稟,天生神力,少年時未習武就以一雙肉拳擊斃包括入品武者在內的自己家主人上下三十多人。
而後張玄同落草為寇,開始習武,更一日千裡,短短時間內就成為整個長青縣乃至蟄龍府都名聲不小的人物,如今更是麾下兵多將廣,掀起洶湧波濤!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眾人難以想象這大名鼎鼎的張玄同外表竟是如此的貌不驚人,宛如一個病痛纏身的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