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上前詢問老人“阿婆,您在等什麼人呐!”
麵色滄桑,神情恍惚,輕聲說道“我等我兒子!我親自送他走的,他說他會回來!”
李南山很同情,但他不敢說任何安慰的話。
老人問道“小夥子來我們村做什麼?”
“路過此地,想借宿一晚!”
村裡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上來。
嚷嚷的說“借宿?來我家!”
“來我家!”
垂暮的老人收回思緒“那就跟我來吧!我家院子大,屋子多的是!”
李南山謝絕了這些小孩,並招呼眾人跟上!
一路上,了解到老人是張家人。膝下有五子,在戰場上戰死四人,餘下最小的兒子。有一天獨自離去,至今未歸!
張阿婆剛入院子就大聲呼喊“老頭子!有客人來了!”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步履蹣跚,臉上留下歲月的滄桑,眼神空明卻又感覺精神十足。
顫巍巍的說道“那今晚我可要陪客人喝一杯了,好些日子沒讓我我喝了!”
張阿婆趕忙上前攙扶“隻允許你喝一小杯!”
平日裡,這夫婦二人總是到村門口等待小兒子。隻可惜年過七旬,身體每況愈下,隻有張阿婆一人在村口眺望,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無數次失望都盼不回想見的人!
張老伯眼神模糊不清,看不清來人“這些人是?”
“來借宿一晚的!”
“哦,那我得把珍藏多年的香果釀拿出來!”
見到眼前人之後,張老伯眼中的身影逐漸清晰。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出現在眼中,激動的雙手顫抖,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少年“太像了!”
李南山一聲問候打斷了老人的思緒“老伯!”
張老伯招呼道,心裡失落不已“進屋吧!”
儘管如此,夫婦二人也是儘心招待,殺雞,燒肉,取老酒。
因王朝對兵卒家眷每月發放補貼,二老這幾年倒是吃穿不愁,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離家多年的小兒子!
一下午李南山都陪著二老燒菜做飯,收拾院落。
......
傍晚,庭院飯桌上!
李南山獨自和二老一桌。
熟悉其來曆之後,張老伯自豪說道“年輕時我參軍一直跟隨煙霞郡王的部隊!你祖父在當時也是驍勇善戰,斬殺不知道多少妖獸,立下赫赫了功勳。我那時隻是普通士兵,我們都曾跟隨蕭郡王抗擊妖族大軍,浴血奮戰數月之久方才擊退!”
聽此,不由得欽佩“老伯我敬你一杯!”
兩人像多年不見的老友,滔滔不絕的述說著!老人唯一沒提到的是自己兒子們!
老人一瘸一拐的拿出一個古樸白色玉佩,溫潤細膩,光澤明亮,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沒有任何詢問,徑直遞來“這個送給你!”
李南山想要拒絕,卻被雙手死死壓住。無奈,隻得暫時留著。低頭看了看玉佩,似乎與尋常玉石無異!
此時,張老伯聲音哽咽“這本來是給天兒的傳家寶,他走的那天說如果他不回來就隨便送人!”
“我是沒有機會等他了!如果你見到認識玉佩的人,我想請你告訴他,回來看看我們!”
張老伯安靜飲下一杯“我們想他了!”
緊握玉佩,心裡記下此事,想要答應。
卻不料,回頭時,椅上的老人垂頭,再不聞聲!
“老伯!”
李南山起身輕拍老人肩膀,卻並沒有任何回應。
哢嚓!酒杯落地,碎成一地的碎片!
葉心雅上前查看脈象,搖了搖頭“生機消逝,已是死脈。原本虛弱不能下地,這幾日卻精神抖擻的吃飯喝酒或許是回光返照吧!”
“我答應你!會找他回來的!”
張阿婆默默流淚“能幫我送他到堂屋嗎?”
“好!”
望著老人孤零零的躺在堂屋,李南山心裡難受“人的命運就是這樣嗎?”
黃煙兒平靜如水,安慰著兩人“生老病死,沒有人能逃過!修行者也不能,看開點!”
眾人之中李南山和葉心雅年紀稍小,都是十五歲。楚霜凝雖然隻有十六歲,可眼中沒有絲毫的變化!
想到和藹的老者在自己眼前離去,李南山久久不能釋懷,更多的是這樣的老人孤零零的死去,再沒見過十幾年掛念的孩子!若有一天,自己的父母,爺爺有此遭遇,自己該有多痛!
一直不語的楚霜凝來到神情凝重的少年麵前“我能感覺到你很難過,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心碎如刀絞,痛!
楚霜凝望向屋外,響起了鞭炮聲,搖了搖頭,她沒有這樣的感受,無法理解!
不一會,屋外來了一群村民。
帶頭的村長“張大姐,請節哀!入土為安!”
前些日子村長就請來過大夫看過,那時便知道命不久矣!
村裡準備舉行熱鬨的葬禮!喪事喜辦是許多地區的習俗!
“小明,去地窖取些冰塊!”
李南山起身“師姐,請把水缸裡的水結冰!”
楚霜凝聞言,隨手一揮。
頃刻間寒氣四溢,水缸裡便結滿冰塊!
村長見此大喜“原來是修行者,眼拙眼拙!”
“村長不必見外,有任何事儘管吩咐!”
“那倒是不必,村裡人手足夠!按習俗三天後入土,我還要安排一下,不多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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