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緩緩回落,穩穩地停靠在懸崖邊緣,與堅實的山體對接。
寧凡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因連番激戰而略微躁動的靈力,率先踏下石台。腳下傳來堅實土地的觸感。
“寧師弟!”
“寧師弟……”
“夫君!”
“……”
早已焦急等候在懸崖邊的李雲起、顧明月、雲清瑤等人立刻圍了上來。
李雲起重重一拳捶在寧凡肩頭,力道不輕,眼中卻滿是激動與後怕,顧明月美眸中亦是憂色未完全褪去,仔細打量著寧凡周身。
雲清瑤更是直接撲到寧凡身前,一雙纖纖玉手在他身上不住地拉扯查看,清澈的眼眸裡寫滿了擔憂,聲音都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音。
“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寧凡任由她檢查,心中淌過一絲暖意,抬手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手腕,語氣平穩地安撫道。
“放心,清瑤,我沒事。”
他目光越過眾人,似乎在尋找什麼,尋找不到後,寧凡這才開口問道。
“苗天師兄呢”
“苗天師兄情況如何?”
顧明月接過話頭,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清脆,詳細解釋道。
“苗天師兄性命無礙,臟腑受了些震蕩,失血過多,但這些用些上好丹藥調養便能恢複。”
“最關鍵是雙臂……”
她頓了頓,看向寧凡的目光帶上感激。
“多虧寧師弟你將師兄的雙臂及時奪回,宗門內自有續接肢體的靈藥秘法,隻是需要耗費些時日精心調養,恐怕得靜養數月乃至半年,就能完全恢複如初。”
李雲起在一旁也是心有餘悸地點頭附和。
“是啊,寧師弟,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若是手臂沒能拿回來,那苗天師兄的修煉之道……”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斷肢若無法接回,對修士而言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武道之途必將大受影響。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徹骨,蘊含著毫不掩飾殺意的聲音,如同臘月寒風般刮過懸崖平台。
“小子,好好珍惜在宗門裡的日子。”
“本座等你離宗行走的那一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懸崖的不遠處,劍南天、炁宗宗主等一眾外宗強者負手而立,接應各自宗門從擂台上走下的弟子。
劍南天負手而立,目光如兩柄鋒銳的利劍,死死釘在寧凡身上。
他身側的彩靈和那名幸存的炁宗弟子,此刻低著頭,不敢和各家宗主有任何視線接觸,臉上猶帶著慘白與驚懼。
此時此刻,這些外宗之人看向寧凡的眼神則更為複雜,驚疑、忌憚、殺機交織。
這種情緒最終都化為一種深深的凝重。
他們凝重的,並非寧凡此刻地極境三層的修為實力。
雖然寧凡的戰力已足夠駭人聽聞——他們真正感到心悸的,是寧凡所展現出的那種匪夷所思的成長速度,戰鬥天賦以及那堪稱恐怖的悟性。
此子的潛力,簡直深不見底,其未來能達到何種高度,無人能夠預料。
這種人物在敵對宗門之中誕生,絕非自家之福。
麵對劍南天赤裸裸的威脅,寧凡眼神微冷,正欲開口,一道清越而威嚴的女聲已先一步響起。
三長老鳳棲梧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寧凡身側,銀袍微拂,目光平靜地迎向劍南天等人,聲音不大,卻帶著陰陽神宗特有的底蘊與傲然:
“我陰陽神宗的弟子,何時需要懼於他人的威脅?”
“劍宗主,此言未免有失身份了。”
“……”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清晰地表明了宗門的立場。
劍南天臉色更加陰沉,鼻腔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卻並未再多言。
他知道,今日有陰陽神宗高層在場,更有那神秘的中州女子在一旁,再多說也是無益。
劍南天袖袍猛地一甩,一股磅礴靈力卷起彩靈等青劍宗弟子,身影化作一道淩厲劍光,衝天而起,瞬息間便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