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冰冷的意誌,被方闖硬生生從家園的裂隙中拽了出來,拖進了自己大道的根源。
轟!
方闖的意識世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是能量的衝撞,而是概念的篡改。一股絕對理智,絕對掌控的邏輯洪流,在他那以“追憶”為核心的【父道】本源裡橫衝直撞。
它要改寫一切。
它試圖將“守護”重新定義為“圈禁”。
將“責任”扭曲為“支配”。
將“愛”這個最核心的基石,偷換成“以我之名,行你之實”的絕對控製。
方闖感覺自己的每一個念頭,都在被這股意誌侵蝕、格式化。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道,正在變成一座冰冷的,由無數邏輯齒輪構成的精密監獄,而他的家人,他的子民,都將被編號,被定義,成為這座監獄裡永恒運轉,卻毫無生氣的零件。
“我操!老大,你引狼入室啊!不對,你這是把狼請進你腦子裡當總設計師了!”意識海裡,【千幻賭徒】的意念嚇得差點當場消散,“快弄死它!用你的道火燒它!把它碾成渣!”
消滅?
方闖的意誌在劇痛中保持著一絲清明。
不行。這東西的本質是“道理”,是“規則”。在自己的大道裡和它打一場規則戰爭,無論輸贏,自己的道都會被打得千瘡百孔,甚至被對方的邏輯徹底同化。
就在這時,他那宏大的【萬象歸鄉】大道中,一片沉寂的黑色沼澤,微微翻湧了一下。
那是被他歸鄉的,【道骸典獄長】。
一個念頭,在極致的痛苦與混亂中,如閃電般劃過。
你要監獄?
你想當獄卒?
你覺得我的守護是漏洞,你的掌控才是真理?
好。
方闖的意誌,不再抵抗,不再驅逐。他猛地放開了所有的防禦。
“你想要一座監獄?”
“我便給你一座!”
他的意念,不再是與那股冰冷意誌對抗的戰士,而是化作了建築師。
他調動起那片屬於典獄長的,由純粹“惡意”與“占有欲”構成的黑色沼澤。
這些,是最好的磚石。
他又調動起自己【父道】本源中,那份沉重如山的“責任”。這份責任,是世間最堅固的鎖鏈,最牢靠的封印。
以典獄長之“惡”為牆,築起隔絕一切的壁壘。
以典獄長之“欲”為地,化作永無止境的泥潭。
以己身之“責”為鎖,定下永不赦免的刑期!
一座全新的,完全由方闖意誌主宰的囚牢,在他的大道深處,拔地而起。
【心之囚牢】。
“進來吧。”
方闖的意誌,化作了這座囚牢唯一的,也是永恒的獄卒。他打開了牢門。
那股【絕對掌控】的意誌,正沉浸在篡改的狂喜中,根本沒料到獵物會主動繳械,甚至為它量身打造了一座歸宿。
它毫無防備地,一頭衝了進去。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