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a上的千幻賭徒,聲音裡那股癲狂的興奮勁兒還沒散去。
“歡迎來到‘垃圾場’。”
他所說的“盲區”,是一片真正的虛空傷疤。空間在這裡不再是平滑的布匹,而是被撕扯、揉捏後隨意丟棄的破爛。無數細小的,隨機生滅的蟲洞像沸水裡的氣泡,此起彼伏。
藍姬的翠綠屏障在這裡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每一次空間褶皺的碾過,都讓光華黯淡幾分,又被她迅速補充。
一家人像是在驚濤駭浪中航行,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深淵邊緣。
“操,這什麼鬼地方?”方小雷罵罵咧咧,他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一塊不斷融化的冰上,怎麼都站不穩,那股赤紅的意誌之力前所未有地活躍,卻又找不到一個發力點,“跟把全宇宙的垃圾都倒這兒了一樣,還他媽攪和勻了!老子討厭這種腳底下沒個準的地兒!”
“閉嘴,省點力氣。”方知緣的聲音冷冰冰的,“你每罵一句,消耗的能量可以多維持屏障零點三秒。”
“我……”方小雷噎了一下,悻悻地閉上了嘴,小聲嘀咕,“我又不是你,算那麼清楚乾嘛……再說了,這地兒踩著就讓人火大,不罵兩句不痛快。”
就在這時,他渾身猛地一僵。
不,是所有人都僵住了。
不是因為危險,恰恰相反。
是因為周圍那混亂到極致的空間,突然……穩定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正在經曆十級地震時,整個世界卻在萬分之一秒內被澆築成了混凝土。所有隨機的蟲洞,所有狂暴的能量流,所有破碎的空間裂隙,都在同一瞬間,凝固了。
絕對的死寂。
“不對勁。”方小雷低吼。
他那源自“裁定”的本能,在此刻發出了尖銳的警報,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他的後腦勺。
話音未落,周圍原本空無一物的黑暗虛空中,一道道發光的線條憑空浮現,縱橫交錯,迅速勾勒出一麵麵巨大的牆壁。牆壁是半透明的,上麵流淌著密密麻麻的,與方小雷曾經對抗過的那堵牆同源的金色符文。它們散發著一種絕對的,不容辯駁的排斥力。
上下左右,四麵八方,一個由純粹秩序之力構成的巨大迷宮,將他們徹底封鎖。
“我再操!”方小雷想都沒想,對著最近的一麵牆壁就是一拳!
赤紅的拳風剛猛無匹,可砸在牆上,卻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激起。那股力量像是泥牛入海,被牆壁上流動的符文瞬間吸收、分解、歸於平寂。
更詭異的是,他感覺到一股信息流順著他的拳頭反衝回來。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邏輯判斷。
“它……它說我不對。”方小雷看著自己的拳頭,一臉的難以置信,“什麼叫不對?老子保護家人,天經地義,怎麼就不對了?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他衝著那麵光滑的牆壁吼,回應他的,隻有流動的金色符文,似乎在無聲地重申著那個結論:錯誤。
牆壁還在緩緩向內收縮,空間被擠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試圖將他們碾成最基本的粒子。
“都冷靜點,”藍姬的聲音響起,她的屏障在擠壓下光芒大盛,頂住了最初的壓力,“屏障還能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