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老嫗雙眼鼓脹,似下一霎,眼球就要爆裂而出。
對方不可思議地看著,滿臉驚訝,嘴巴半張,乾唇顫抖。
不甘的淚水淌下,大部分落在地上,還有些流到嘴裡,泛起一股股心酸苦澀。
在顧隱塵看來,老嫗的撕心絕望正是張家野心的體現。
嘣!
他一腳踢在張龍小腹上,將對方踹飛出去十數米遠。
“龍兒,我的龍兒!”
看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張龍,老嫗撕心裂肺地大叫道。
“真君,他體內的經脈已經被那黑氣腐蝕!”
耳邊傳來潘龍的聲音。
“不能徹底根除?”
“應該不能。他體內的邪氣比先前遇到的精純許多,時間長些的話,我還能試試。不過眼下肯定不行。”
“若無法根除,會有什麼後果?變成廢人?”
“根據這些日子我對幽魂之氣的理解,他若不儘快修煉對方的法門,身體不久就會被徹底腐蝕。到時候,有可能化為被人控製的傀儡,也有可能生機耗儘死亡。此人身體強悍,我猜測第一個可能性較大。”
幽魂之氣?
顧隱塵的腦海中傳來對應的信息。
此氣乃是邪氣彙集,精純後的體現,能讓邪祟之氣達到如此層度,顯然是黑山真君種下的。
對方不能親自前往,那多半就是借曆峋之手為之。
看來曆峋到崇安城不光是為了殺楚照離,在那時就已經開始為選才大會布局。
“明白了!”
看來不徹底根除對方體內殘留的幽魂之氣,張龍還是會被黑山寨利用。
顧隱塵瞟了眼裁判。
那位中年人也詫異地看著他,見顧隱塵看來,使了個眼色。
很明顯,中年人對張龍先前的跋扈傲慢記恨在心,這是讓自己繼續教訓。
對於張龍,他不想救,但也不能當著眾目睽睽殺了,更不能讓黑山寨的算計得逞。
在覆滅黑山寨之前,對方的任何伎倆,但凡自己遇到,都必須粉碎。
張家可是崇安城的世家大族,說不清後麵張龍會被黑山寨控製做出些什麼事兒來。
而崇安城可是自己宣揚隱塵派的一步要棋。
下一霎,顧隱塵心裡有了決斷。
他緩步前行,眼神犀利地看著張龍:
“你先前不是狂嗎?你不是說要打死我這個窮鬼嗎?藝高卻不知修心,天賦神力卻不知回報天地......”
顧隱塵的話音並不大,但字字句句卻能清晰地落入眾人耳中。
今日,這場比鬥給這些人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不光來此吃瓜看熱鬨的凡人,就連蘇銜月等修士也露著讚賞神色,並非為了顧隱塵深藏不露的手段,而是心性和誌向。
“裁判,快阻止他!”
那名老嫗突然起身,想要越過人群,竄入場中。
顧隱塵沒有停步,絲毫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休得無禮!比賽規則,我早已宣布過。除非一方失去還手能力,否則比賽就不會停。”中年人大喝道,“張龍天生神力,體魄甚至強過我,區區一次摔倒和腳踢,怎可能失去還手能力。”
確實!
場地中,張龍動了。
此刻,他正雙手撐地,跪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不停地晃著腦袋。
在其他人看來,是顧隱塵的那一腳所致。
實則,是體內黑氣被吸走絕大部分後,導致的神誌不清。
顧隱塵的那一腳,力道並不大,可以說隻用了不到兩成的力道。
不過對於凡人來說,二境巔峰修士的兩成力道,不死也會重傷。
可張龍此刻卻忍受著被抽走幽魂之氣後的虛弱,爬了起來。
這讓顧隱塵有些吃驚,對方果然是上天眷顧天資不凡之人。
不過,投錯了胎,被家裡教得跋扈蠻橫,不知天高地厚,希望今日被自己教訓後,能有所收斂。
否則,他日自己必前往崇安城張家,廢了對方。
快了!
離對方不足十米。
張龍也發現了徐徐走來的顧隱塵,扭頭看來,眼中透著不可思議和不甘。
“你剛才用了什麼伎倆?怎麼破開我的血氣霸體之術的?這可是那位仙長親自傳授的,你怎麼可能......”
還執迷不悟,沒有體會到那並非什麼奇術妙法,而是要人性命的幽魂之氣嗎?
顧隱塵眉頭微蹙,下一霎,他動了!
不過並非全力以赴,隻是再度提高力度,快速來到張龍身前,不等對方說完,一腳踢在張龍的小腹處。
嘣!
一聲悶響,對方應聲飛出。
砰!
張龍撞在看台下方的木牆上,重重摔落在地。
而木牆則留下了數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