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聖示意店小二再添置一副碗筷,親手遞予黃蓉,溫文爾雅道:“罷了,蓉姑娘,郭賢弟無心之失,切勿掛懷,請用膳吧,此間菜肴尚算可口。”
郭靖連忙附和:“是啊是啊!”
黃蓉聞言,以筷輕挾一箸佳肴,朱唇微啟,緩緩送入口中,細細咀嚼後,黛眉微蹙,勉強咽下。
繼而,她又挑起另一碟珍饈,同樣淺嘗輒止,眉頭緊鎖,再度艱難下咽。
待黃蓉逐一品鑒完畢,終是放下筷子,麵色不悅地望向秦聖。
秦聖見狀,滿心疑惑:“莫非這些菜肴,皆不合蓉姑娘口味?”
黃蓉搖頭:“非是不喜,而是味同嚼蠟。”
此言一出,未待秦聖開口,一旁店小二已按捺不住,麵帶慍色:“這位客官,我觀您衣著,隻怕平生難嘗本店招牌珍饈。”
“今日因緣際會,得蒙這位大爺之福,方能享用此等珍饈,您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出言詆毀?”
黃蓉見一小廝竟敢出言不遜,語氣冰冷:“你是想說我乃小小乞丐,不配品嘗你店中飯菜?”
“且莫說你店奉上的未必是珍饈,即便真是珍饈,也未必能入得我眼!”
店小二不服:“是嗎?隻要你老人家能夠點得出,咱們這小店總是做得出,隻不過,就怕你品嘗之後,無力支付這賬單。”
黃蓉下意識地看向秦聖。
秦聖擺了擺手,對店小二正色道:“你儘管放心,我們絕不會拖欠本店分文!”
店小二見秦聖為黃蓉出頭,便不再多言,隻是以挑釁的口吻向黃蓉詢問:“那麼,不知你老人家想要品嘗何種佳肴?請儘管吩咐,本店定會儘力滿足你!”
黃蓉狡黠一笑:“在點菜之前,咱們不妨先品嘗些果子,以助消化,嗯,那就先來四樣乾果、四樣鮮果、兩樣鹹酸、四樣蜜餞吧。”
店小二聞言一驚,沒想到黃蓉竟如此口出豪言,不由得冷笑:“那大爺究竟要點些什麼乾果呢?”
黃蓉從容道:“這等窮鄉僻壤的小店,諒你也難以備齊什麼珍稀之物,既然如此,乾果就要荔枝、桂圓、蒸棗、銀杏這四樣吧。”
“鮮果嘛,你自去挑選時新的,鹹酸則要砌香嬰桃和薑絲梅兒。”
“至於蜜餞,就要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肉好郎君這四樣。”
店小二聽她言辭專業,不由得收起輕視之心,轉而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爺還需要些什麼?”
黃蓉輕啟朱唇:“再來些下酒佳肴,隻是此處似乎並無新鮮魚蝦,那便隨意點上八個尚可入口的酒菜吧。”
店小二聞言,恭敬地問道:“大爺偏愛何種口味?”
黃蓉微微歎息:“若不細細道來,你恐怕要誤以為我隻是信口開河了,且聽好了,這八個下酒菜分彆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菊花兔絲、爆獐腿、薑醋金銀蹄子。”
“我隻挑選你們能烹製的菜肴,那些過於名貴的,咱們今日便免了吧。”
店小二聽得目瞪口呆,待黃蓉說完,才驚呼出聲:“這八樣菜品,價格皆不菲,單是鴨掌與雞舌羹,便需幾十隻雞鴨方能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