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銀發青年抬眸望向某個方向,忽而說道。
他的劍侍薛緋鸞正想問是什麼東西來了,就見遠處有一艘大船乘風破浪而至,船頭上則立了一個抱著長劍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有一張窄長得異乎常人的臉孔,上麵的五官無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擁有的缺點,結果那些缺點全擠往一堆似的,這令他額頭顯得特彆高,下頷修長外兜得有點兒浪贅。
彎曲起折的鼻梁不合乎比例的高聳巨大,令他的雙目和嘴巴相形下更顯細小,幸好有一頭長披兩肩的烏黑頭發,調和了寬肩和窄麵的不協調,否則會更增彆扭怪異。
來者不是弈劍大師傅采林又是何人?
這船也不是完全以風速或者水手的動作為動力,而是大半由天人境界的真力在驅動前進的。
立於潮頭的傅采林就與葉雪眠遠遠地對視了一眼,好比兩點飛星穿過浩渺萬重雲,忽而相遇!
“退開!”
隻聽葉雪眠這麼喝道,而後他揮袖間就將自己的劍侍退開了幾丈遠,卻沒有傷到其分毫。
千葉長生,長三尺三寸,重三斤三兩,劍身望去似一泓秋水,外飾以銀杏葉寓意長生。
現在,這把劍終於出鞘了。同時,傅采林也從那潮頭躍了起來。
沒有自報家門,沒有介紹自己的兵刃,隻有那一觸即發無需多言的戰鬥。
劍風凜冽,那刃雪亮寒光,則是一瞬成霜。
隻看得劍影吞吐交錯了那麼一瞬,又或許是再多一點兒的時間,聽見一聲幾乎要讓眾人眩暈過去的劍鳴,又是劍刃哐當碰撞的聲音,再定睛一瞧,就看見了那兩個人影已然分開了。
這持劍的兩人再度分立於海灘兩端,海風吹得他們一色的白衣衣袂飄飄,卷起在風中,卻不染半點兒塵埃。
“久聞白雲城大公子十八九歲便領悟出心劍之道,雖目盲卻心明,今日一見,的確是名不虛傳。”
“傅某人,佩服。”
傅采林打量了一眼自己肩頭處破損的衣裳,再看對麵毫發無損的敵手,最終卻是真心實意地讚歎道。
那人則道:“草木可為劍,權柄可為劍,萬物皆可為劍,人與心亦然。”
“我雖目不能視,亦能如輕舟遊於千山萬水之間。劍有鋒而形不露,以心為劍,是為藏劍。”
“為守護該護之人而執劍,為心中所堅守的原則道義而戰,那本身就是一柄鋒利無匹的劍。”
傅采林是很少笑的這樣開懷且欣慰的,“不錯,正是如此。”
“隻可惜你我各為其主,堅守的道義有所不同,這輩子注定要做敵人了!”
待其話音落下,兩人的身形如電,似那浮光掠影般的又戰在了一起!
葉雪眠的心劍,非但能斬肉身,也能斬天人的生機,乃至心靈、意誌。
鶴唳長空,玉皇劍宗,最後則是“孤山奪月”。
達到天人境界之後,便可具現出厲害的武學異象。
傅采林的每一劍都像是以天下為棋局、生靈為子,顯現出黑白二相,胸懷則是那三百六十五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