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們說到,李騰達從鎮上把女乞丐帶回了家。當時的情景,就如同命運之輪悄然開始轉動,誰也未曾預料到後續會發生如此多令人揪心且憤怒的事情。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昏黃的燈光灑在簡陋的飯桌上,大家都在商量著這個女乞丐的安頓問題。李父喝著廉價的白酒,眉頭微皺,李母則眼神中透著歡喜,而李騰達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女乞丐身上,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經過一番討論,他們終於把所有能想到的問題都解決了。此時,一直默默無聲坐在炕沿邊的女乞丐,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那碗筷與桌麵輕輕碰撞發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接著,她緩緩從炕沿上下到地上,動作略顯遲緩卻又帶著一種決然。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她直接給李騰達和李父李母跪了下來,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一邊流淚一邊磕頭,那額頭與地麵碰撞的沉悶聲,仿佛是在訴說著無儘的感激與苦難。
李騰達見此情景,先是一愣,隨後連忙上前攙扶,同時疑惑地說道:“你能聽見我們說的話?”女乞丐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輕輕點了點頭。這讓在炕上坐著的李父李母也很是意外,他們原本以為這個啞女是聽不到聲音的,沒想到她竟能聽見。然而,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麵。女人竟然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沙啞,仿佛是許久未曾使用過一般:“我……我不是啞巴。”這簡單的幾個字,如同重磅炸彈,又把這一家三口人給驚了一下。李騰達連忙把女人扶到了炕上,隨即說道:“你看你會說話,怎麼還裝啞巴騙人呢?”女人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
之後,李騰達開始詢問女人的來路,畢竟這是一個關乎家庭安寧與未知的大問題。他看著女人,目光中帶著關切與疑惑,問道:“你這從哪來啊?怎麼弄的啊?什麼原因能使你淪為乞丐啊?”李騰達這一問,女人的眼圈瞬間一紅,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流了下來。李騰達看見女人哭了,心裡一陣慌亂,連忙說道:“得,得,我不問了,你彆哭了。”女人擦了擦眼淚,然後又努力穩定穩定了情緒,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開始道出自己的來路。女人的名字叫蘇曉莉,今年23歲。原來,女人是在一年前被她好賭的丈夫給賣到了一個山裡的一個極為偏僻的村子。買她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那老光棍滿臉的胡茬,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狡黠。一開始,這個老光棍怕她跑,就用鐵鏈像鎖牲畜般鎖著她,那鐵鏈冰冷而沉重,在她纖細的腳踝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勒痕,這一鎖就是半年。後來,這個老光棍覺得時間久了,她也不能跑了,便慢慢有所鬆懈。於是,有一天晚上,她趁著這個老光棍喝多的時候就偷偷逃了出來,在漆黑的夜裡,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路躲避著這個老光棍的圍追堵截,一路到處流浪,最終逃到了這裡。蘇曉莉把這些說完後,又像李騰達懇求道:“我能感覺出來你家人都很善良,你千萬彆把我送回去,好不容易逃出來的,要是再被送回去,我真的就沒有活路了。”蘇曉莉這一說,李騰達頓時有些犯難了。因為畢竟是個大活人,不是小動物啊,說留下就留下,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問題與責任。但他又於心不忍看著蘇曉莉去街上流浪,那瘦弱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畫麵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最後,他也隻得同意蘇曉莉先住下來,還對蘇曉莉說:“什麼時候想走,可以隨時走。”
而蘇曉莉這一住就是一年多。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李騰達與蘇曉莉朝夕相處,二人互生好感,就自然而然地生活在了一起。他們沒有登記,更沒有大擺宴席,一切都如同鄉村裡那些默默生長的愛情,質樸而簡單。蘇曉莉來到李家後,一直深居簡出,一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二是她真的怕那個老光棍找到她。而李家由於蘇曉莉的到來,變得有了生機。尤其是李騰達,他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動力,更加努力地工作。他每天迎著朝陽出門,農忙是就扛著農具走向田間,在烈日下揮灑著汗水,農閒的時候就去鎮上打零工,儘管生活給自己的壓力很大但是,心中卻始終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他一直把蘇曉莉視為是老天爺看他可憐,恩賜給他的珍貴禮物,是他在這平淡而艱苦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又過了一年後,蘇曉莉生下一個男孩。孩子的誕生,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喜悅,也帶來了新的壓力。家裡的經濟狀況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起色,李騰達每天還是乾著特彆累的工作,他的背漸漸被生活的重擔壓得有些彎曲,但他的眼神中始終透著堅定。不管怎麼累,回家後看到被蘇曉莉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家和白白胖胖的大兒子時,心裡都會幸福感爆棚。那孩子的笑聲,就如同天籟之音,驅散了他一天的疲憊。
但可是,可但是,這他大爺的生活,這他大爺的命運,總是會在人充滿希望的時候給人當頭一棒。由於二人沒有結婚證,孩子沒法上戶口。李騰達合計著,找人拖個關係把孩子的戶口上上。想來想去,也隻想到了張誌偉。張誌偉本身就是村主任,在村裡有著說一不二的權威,再加上都知道張誌偉和鎮上派出所所長的關係特彆不錯,這事找他一準能辦成,隻是得多花點錢。但為了兒子,李騰達覺得一切都值得,也就無所謂了。然而,令李騰達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決定最後會將他推向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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