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們說到,幾人確認警察離開後,葉濤幾人才如鬼魅般從狹窄逼仄的燃氣井中小心翼翼地攀爬而出,隨後一路疾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那間略顯破舊的出租屋。
剛踏入屋內,沉重壓抑的氣氛便撲麵而來,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王闖和李鑫那血跡斑斑的傷口上,滿心憂慮地開始為他們的治傷之事絞儘腦汁,卻又一籌莫展。就在這令人心焦的時刻,葉曉宇眨動著他那雙獨特的眼睛,對著葉濤輕聲說道:“小叔,我知曉在李鋪鎮有一處地方能夠處理外傷。”情況十萬火急,葉濤此刻無暇去追問葉曉宇消息的來源,他迅速走到衣櫃前,在那堆雜亂的衣物中翻找出自己較為乾淨的衣服,趕忙給王闖和李鑫換上,這樣以來可以掩蓋一下二人的傷口,一會下樓打車的時候不會被懷疑。緊接著,他又從錢包深處掏出一張銀行卡,神色關切且堅定地塞到周沫手裡,“這錢拿去給他們治傷,黑診所處理這樣的傷口一定會很貴。”周沫看著手中的銀行卡,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快,毫不猶豫地將卡扔回到葉濤的床上,帶著幾分嗔怒說道:“濤,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葉濤滿臉焦急,急切地解釋道:“闖子和李鑫都是因為我才遭受這般傷痛,去黑診所治療必定會花費不少錢財,於情於理,這個錢都必須由我來出。”葉濤的話音剛落,王闖情緒激動地大聲說道:扯淡“濤,那你倒是給我算算,之前我在拘留所的那段日子裡,你為了我跑前跑後、四處托人找關係,那又花了多少錢?我闖子雖然平日裡嘴笨,不善於將感激之情掛在嘴邊,但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深深地記在心裡。兄弟之間倘若要把賬算得如此清楚明白,那這份兄弟情分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不管今天來的這兩波人究竟是衝著誰來的,我在心裡,隻要他們敢動我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我王闖也會和他們玩命。”葉濤靜靜地聽著二人這發自肺腑的話語,胸膛之中仿佛被一塊巨石堵住,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葉曉宇在一旁看著幾人的神情,稚嫩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他撇了撇嘴說道:“大哥們,我說你們能不能先彆在這煽情了?瞧瞧,說得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李鑫也強忍著傷口的疼痛,苦笑著附和道:“是啊,曉宇說得對,我這後背現在還火辣辣地疼呢,感覺血都快流乾了,你們幾個就彆在這互相感動了,趕緊想辦法給我治傷吧。”眾人聽了他們的話,相視一笑,這笑聲中雖帶著幾分苦澀,但也暫時緩解了屋內緊張壓抑的氣氛。葉濤定了定神,神色堅定地說道:“曉宇,你先帶著他們去治傷,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我一定要查清楚老八為何會如此瘋狂地對我們展開報複。”周沫滿臉擔憂地走上前,眼神中滿是關切與不安,輕聲說道:“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麵對這些。”葉濤輕輕地搖了搖頭,故作鎮定地安慰道:“放心吧,不用擔心我。實在不行,我就再去求一次王磊幫忙。你和他們一起去,曉宇畢竟還是個孩子,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彆再磨蹭了,時間緊迫,趕緊走吧。”周沫聽他這麼說,心中雖然依舊充滿憂慮,但也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便不再多言。王闖和李鑫重新換了一件上衣,幾人便匆匆忙忙地快步走出了出租屋。
待眾人離去後,葉濤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癱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思緒萬千。過了片刻,他緩緩地從兜裡掏出煙盒,顫抖著抽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刺鼻的煙霧在肺中彌漫開來,他希望借此能讓自己混亂的思緒稍微平靜一些,開始仔細地籌劃著後續該如何處理這棘手的事情。葉濤當初毅然決然地從國外回到國內,心中懷揣的不過是一個簡單而又平凡的願望,那就是過上平靜安寧的正常人生活。在旁人眼中,葉濤有著同齡人所不具備的沉著冷靜,仿佛無論遇到何種困境,他都能泰然處之。然而,卻沒有人能夠知曉,這份看似與生俱來的沉著冷靜,是他在曆經了無數艱難困苦、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才艱難獲得的。回國之後,葉濤始終秉持著低調隱忍的處世態度,無論遭遇怎樣的麻煩和紛爭,他都選擇默默忍受,息事寧人,隻希望能夠遠離江湖的是是非非,過上平淡如水的日子。可命運卻仿佛如同一個無情的惡作劇者,總是喜歡捉弄這個命運多舛的年輕人,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卷入各種意想不到的麻煩之中。他對周沫說會再次去找王磊幫忙,實際上不過是一句善意的謊言。葉濤深知自己的性格,他從不願輕易地去求同一個人兩次,更何況他與王磊之間的交情也僅僅隻是泛泛之交,人家又有什麼理由要三番五次地幫助自己呢?倘若自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哀求彆人,那與街邊搖尾乞憐的乞丐又有何區彆?葉濤內心深處無比渴望過上平靜的生活,但如果這份平靜需要他放下尊嚴、跪地祈求才能獲得,那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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