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們說到，葉濤和李寧風塵仆仆，來到黑省某處中俄邊境的偏僻之地。這裡人跡罕至，四周是一片死寂的荒野，隻有遠處的山巒和緩緩流淌的河流，見證著這片土地的荒涼。二人此行目的明確，打算在這個隱蔽之所，乾掉黎嘯聰。葉濤心思縝密，擔心行動不穩妥，還把自己在國外出生入死的兩個戰友也叫了過來。
葉濤和李寧商議行動細節時，河麵的下遊突然出現了一條漁船。船隻看上去破舊不堪，船身的木板多處磨損，甚至有些地方還露出了斑駁的木茬。但奇怪的是，遠遠看去，它的動力卻特彆足，在水麵上劈開層層波浪，疾馳而來。李寧看著快速駛過的漁船，嘴角上揚，笑著說道：“船來了。”葉濤皺著眉頭，一臉質疑：“你每次偷渡就坐這個過去啊？”
李寧點頭，解釋道：“不可思議吧？彆看這條船破，這都是為了能更好地躲避檢查改裝過的。你瞧，這船動力強勁，可幾乎聽不見發動機的聲音。平時即便是沒有偷渡的人，船主每天也會來這裡假裝打魚，就是為了讓沿途的邊防人員對他放鬆警惕。”
二人說話之際，漁船已經穩穩駛到岸邊。駕駛漁船的，是一個皮膚黝黑、形象邋遢的男子。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男子的年紀。他頭發淩亂，像一蓬雜草頂在頭上，滿臉的絡腮胡子，又長又密，身上的衣物滿是汙漬，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男子見此次偷渡的並非李寧一人，眼神裡瞬間泛起警惕的神色。
李寧見狀，連忙說道：“路上還算順利吧？”男子沒有立刻回應，先是看了看李寧，又將目光轉向葉濤，隨後開始用手勢比劃起來。葉濤忍不住吐槽：“我操，還是個啞巴？”李寧笑著解釋：“老齊，這是我自家兄弟，你就彆裝了，沒事的。你看你這膽子，見個陌生人又開始裝啞巴了。”
老齊聽李寧這麼說，隨即用沙啞的聲音反駁道：“放屁！掉腦袋的活，不謹慎點早就死八十回了。你壞規矩了啊，帶陌生人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李寧賠著笑：“事發突然，來不及告訴你。哎呀，老齊，你看看你這個德行。這次多給你錢。”老齊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李寧又繼續說道：“不過這次我要買你的船。”老齊一聽，瞪大了眼睛：“什麼？要買我吃飯的家夥？那可不行！你知道改一條船多費勁麼？”李寧有些不耐煩：“你這個人啊就是雞賊。放心，我出的價格絕對讓你心動，足夠你改兩條船的了。行了，彆廢話了，現在把我們送到對麵去，然後你自己再把船開回到這裡，把船固定到岸邊，就可以回去了。至於買船的錢，我先付給你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兩天之後付給你。”
老齊有些猶豫：“就不能付全款啊？”李寧笑著說道：“這是規矩，你會不懂？”老齊看了看岸上的李寧，權衡一番後說道：“行吧，你們倆上來吧。”
二人隨即登上漁船。老齊轉身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巴掌大小、帶有噴霧嘴的塑料瓶，開始對二人的身體噴了起來。葉濤滿臉疑惑，問道：“這是乾什麼？”老齊用沙啞的聲音解釋道：“想過去必須噴這個。這東西是我自己調配的，噴上它以後，你們倆身上的氣味就和這條船一樣了，軍犬都嗅不出來。”葉濤驚呼道：“牛逼啊！這個東西都能研究出來。”
老齊確認二人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被噴到，隨即把二人帶到船艙入口處。李寧皺著眉頭，有些不情願地說道：“老齊，不用每次都這麼謹慎吧？下麵的味太難聞了，每次都給我熏個半死。”老齊瞪了他一眼：“少廢話！萬一碰到邊防巡檢的船隻怎麼辦？你死不死的我倒是不擔心，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忍一會就到了。”
葉濤一開始還有些疑惑，心說不就是在船艙裡躲一會麼，能怎麼樣？但等他和李寧下到船艙裡，就徹底明白了。原來這個船艙也是人為改過的，分為上下兩層。上麵一層用來放一些保溫箱，保溫箱裡裝著冰塊，是用來給打到的魚保鮮的。而下層才是藏人的空間，空間狹小得可憐，隻能容納兩三個人，而且還必須平躺在裡麵。上麵的一層隔板蓋上以後，人連翻身都困難，裡麵彌漫著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葉濤幾度差點被熏暈厥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感覺漁船停了下來。老齊把船停在河中心，開始撒網。十分鐘後，又一條破舊的小漁船從對麵行駛了過來。老齊隨即來到船艙，在一個很是隱蔽的位置按了一下機關，然後彎腰打開了隔板。葉濤見隔板打開，像兔子一樣跳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此時再看李寧，似乎對這些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了。
對麵的漁船上，開船的是一個精壯俄羅斯小夥。小夥的中文說得很是流利，滿嘴的大碴子味：“哎呀媽呀，可算來了。”老齊和俄羅斯小夥交代交接了一番後，李寧和葉濤登上另一條漁船。接下來的流程都是一樣的，二人還得在狹小的空間裡躺一陣。
二十幾分鐘後，漁船靠岸。二人上岸後，隨即看見一個中年的俄國人正在岸邊等候。李寧隨即向葉濤介紹道：“他就是這個農場的主人，山姆。用咱們的東北話來形容，都是鐵哥們。”李寧的話音一落，農場主山姆隨即附和道：“對，都鐵哥們！”葉濤被逗笑了，看了看李寧，搖搖頭說道：“唉，國際友人都被你帶偏了。”
二人隨即跟著山姆向農場中間的住處走去。走路的同時，葉濤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五秒鐘後電話接通，葉濤開口問道：“怎麼樣了？”電話另一邊的人回應道：“進了一家小旅館，隻有兩個人，目前沒發現異常。”葉濤隨即問道：“是他麼？”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一直帶著鴨舌帽、墨鏡、口罩，捂得太嚴實了，看不清長相。不過從體態上看，應該是他。”葉濤隨即叮囑道：“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彆讓對方發現了。”電話另一邊的人說道：“你放心吧，這點事我要是都辦不好，就白在你身邊待這麼久了。”葉濤又叮囑了幾句後，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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