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講到,葉濤和徐彪從中俄邊境,好不容易回到了虎林市。一踏入虎林市區,城市裡那熟悉又帶著幾分煙火氣的景象,卻沒讓兩人放鬆下來。在徐彪的提議下,他們決定奔赴遼西的一座沿海城市,那裡藏著他們新的希望,也藏著未知的風險。
二人來到市區,尋了一處車位,將車緩緩停下。這輛車可是大有來頭,它是黎嘯聰那幾個替身開過來的,每一處細節都仿佛藏著被追查的隱患。葉濤眉頭緊皺,神色凝重,他深知,這一路上,危險就像隱匿在暗處的獵手,隨時可能撲出。一旦半路出點什麼岔子,那他們在邊境殺人的事極有可能被警察像抽絲剝繭一般挖出來,到時候,可就插翅難逃了。所以,棄車,成了眼下最無奈卻又最保險的選擇。
隨後,兩人腳步匆匆,神色警惕地趕往火車站。在那熙熙攘攘、嘈雜喧鬨的售票大廳裡,他們順利買了兩張臥鋪票。列車緩緩啟動,“哐當哐當”的行駛聲,就像一首冗長又單調的催眠曲。經過一天一夜的漫長煎熬,車廂內那清脆又帶著幾分機械感的音響終於響了起來,開始進行報站,提醒即將下車的人做好準備。五分鐘後,列車緩緩進站,穩穩地停住。葉濤和徐彪隨著擁擠的人群,像兩條逆流而上的魚,艱難地往出站口走去。徐彪一邊走,一邊心急如焚地打著電話,他的聲音因為焦急而微微有些顫抖:“哎,你過來沒呢?什麼?還在路上?我不是清清楚楚告訴你火車到站的時間了麼!行啦行啦,你可快點吧,我們在這兒等著可太煎熬了!”
出站後,兩人站在路邊,周圍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可他們卻像被世界遺忘的孤島。等了足足十分鐘左右,先是一陣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耳膜的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像一頭憤怒的野獸咆哮著奔來。葉濤下意識地扭過頭看了看,他的眼睛裡滿是好奇與疑惑,嘴巴微微張開,隨後滿臉好奇地和徐彪說道:“這到底什麼玩意啊?我活了這麼多年,之前根本沒見過類似的車輛。說它是拖拉機吧,它那車鬥短得可憐,而且負責動力的柴油發動機,竟然還是橫置的,這設計也太奇怪了;說它是農用三輪車,可彆逗了,這明擺著有四個輪子啊。”二人以前真的是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此刻滿心都是困惑。
車的駕駛位置坐著一個和徐彪年齡差不多的小青年,那造型,簡直是讓人過目難忘。他留著一頭過肩的長發,隨著微風肆意舞動,就像武俠小說裡的不羈俠客。臉上一副超大號的蛤蟆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透著一股神秘又怪異的氣息。上身穿著一件款式誇張的皮夾克,下身穿著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褲腿上還有幾個故意剪出的破洞,透著一股叛逆。更加怪異的是,青年的腰間係的不是普通腰帶,竟然是一根銀白色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鐵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身裝束,再加上這輛造型奇特、很是拉風的交通工具,回頭率簡直高得爆表。把此時在路邊等候的葉濤和徐彪都看傻了,兩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徐彪更是忍不住隨口說道:“我操,這他媽的是什麼打扮啊?難道這個城市的時尚潮流已經這麼放飛自我了?可不對啊,我瞅瞅四周,滿大街的人都穿著正常,咋就眼前這個二逼這麼特立獨行啊!”
就在二人滿心疑惑,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這輛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的交通工具,穩穩地停在了他們麵前。小青年動作嫻熟地將車輛熄火,隨後像一隻敏捷的猴子,利索地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徑直走到徐彪麵前,抬手就毫不客氣地打了徐彪一個大腦瓢,那動作和語氣,透著一股熟稔又玩鬨的勁兒,賤兮兮地說道:“傻逼,看啥呢?不認識浩南哥了啊?這才幾年沒見,就把你大哥我忘得一乾二淨啦?”徐彪被打得一愣,整個人都懵了一下,他揉了揉被打的腦袋,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個青年,隨後眼睛突然瞪大,驚喜又帶著幾分埋怨地說道:“我操,馮浩南,你大爺的,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啊?你上學時可是個中規中矩的老實人啊,也不這樣啊,剛才我瞅你半天,愣是沒認出來你!”馮浩南嘴角一揚,露出一個不羈的笑容,然後大大咧咧地說道:“在學校要是這個打扮,我估計得被教導主任當成反麵典型,直接給我弄死在校園裡啊?
葉濤看了看徐彪,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然後說道:“彪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同學?”徐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臉上還帶著些許被老同學突然出現的驚訝。葉濤隨即感歎道:“我操,真是人才啊,這造型,絕了!”馮浩南聽了葉濤的話,不但沒有不高興或者反感,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誇讚,直接把右手伸了過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同時說道:“彪子在電話裡說了,說和他姐夫一起過來,想必你就是彪子的姐夫吧?幸會幸會,以後在這地界,有啥事兒儘管開口!”葉濤見馮浩南有要和自己握手的舉動,也趕忙伸出右手,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各自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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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彪隨即想起正事,神色變得認真起來,說道:“我在電話裡和你說的事怎麼樣了?有沒有難度?要是太麻煩,有難度的話,我和我姐夫在這待兩天就走,也不想給你添太多麻煩。”馮浩南一聽這話,立馬大馬金刀地拍著胸脯說:“我操,這叫個什麼事啊!你倆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到了浩南哥的地界,還能有什麼難度?我和你說,彪子,你浩南哥現在在這個地方,絕對好使!這樣,你們倆先和我去礦上,有什麼話到礦上咱們找個安靜地方慢慢說。先上車,彆在這兒乾站著了!”徐彪看了看眼前這個造型奇特、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東西,一臉無奈又好笑地說道:“浩南哥,我和我姐夫坐哪啊?再說了,我大老遠的從那麼老遠的地方折騰過來,你就開的這個是和什麼玩意來接我啊?你這可太有個性了!”馮浩南抬手撓了撓頭發,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的紅暈,然後說道:“彆提了,本來是想開著我叔那輛a6來接你們的,那車多氣派,多有麵子啊!但剛開出礦區不久,也不知道壓到什麼尖銳東西了,車胎就紮了。真是倒黴透頂!索性的是邊上剛好有一個修車鋪,我靈機一動,就和修車鋪的老板好說歹說,把這輛四不像借了出來。你們倆就坐在後鬥裡對付一下,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很快的!”
這裡給各位讀者好好普及一下什麼是四不像。這個東西啊,其實它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交通工具,而是礦山上用來在短距離上運送礦石的工程車輛。大部分都是那些礦工或者技術工人自己動手改裝的,結構十分簡單,簡單到讓人難以想象。前麵一個柴油發動機,連個最基本的引擎蓋都沒有,你沒看錯,對,這輛車簡陋到引擎蓋都省了,發動機和動力傳輸係統就那麼大大咧咧地裸露在外麵,毫無遮掩。中間是駕駛位置,後麵是車鬥,彆看它樣子醜,動力可特彆強勁,爆發力十足。沒在礦區待過的人,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東西,就算見了,也會像葉濤和徐彪一樣,滿腦子問號。
葉濤看了看那滿是塵土、臟兮兮的車鬥,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搖搖頭,無奈地說道:“行吧,車鬥就車鬥吧,總比腿著強,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個代步的就不錯了。”二人相繼登上了車輛的後鬥,那車鬥裡,還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柴油味。馮浩南隨即也坐上了駕駛位置,他回頭看了看兩人,大聲說到:“坐穩了啊,浩南哥我開車那可是出了名的快,風馳電掣一般,你們可抓好了,彆中途把你倆甩下去,到時候摔個狗啃泥,我可心疼!”徐彪此時看著周圍人群中投來異樣的眼神,那些目光就像一道道聚光燈,讓他渾身不自在,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他隨即滿臉尷尬地對馮浩南說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彆逼逼了,趕緊走,你沒發現周圍的人看咱們就和看動物園猴子是一種眼神啊,我這臉都沒處擱了!”此時的葉濤也是把頭埋得很低,恨不得用衣服把臉遮住,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窘迫的樣子。馮浩南卻滿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說道:“這有什麼的,沒事不用理會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市民,他們就是不懂時尚,大驚小怪的!”隨即發動了車輛,柴油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隨即傳了出來,那聲音震耳欲聾,和拖拉機的聲音差不多,甚至更加刺耳。馮浩南掛上一檔,然後一腳油門狠狠踩了下去,車輛在排氣桶冒出的濃濃黑煙中,像一隻脫韁的野馬,瘋狂地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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