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一直知道旺子村隻能稱得上是相對貧困,比他們要更窮的有的是。
但如果從他們現在視角的高度來看,旺子村的情況就已經很嚴重了。
收入不足,勞動力老齡,教育匱乏,醫療落後,最重要的,安於現狀,老人總覺得窮就是命,沒了主動改變貧困的意願。
“嗤。”
許書瀾笑了。
他擺正自家外甥的臉,仔細看了看道:“你是夢想家嗎?”
每年國家投入到扶貧政策上的費用是以百億來計算,地方投入更是不計其數。
寧小川在做什麼?
什麼雞蛋碰石頭,哪來的底氣。
要不還是回家當富二代吧,聽起來還能省點兒。
寧川甩開他舅舅的手,大聲道:“我才不是什麼夢想家,我做的每一個夢都實現了!”
寧川緊挨著李雲皓,他向來堅定,鳴洲從來不做夢。
真討厭啊,舅舅真討厭,他要換一個舅舅,讓李雲皓來當好了。
寧川默不作聲地就給李雲皓升了一輩兒。
許書瀾些許無語,抬頭瞪了李雲皓一眼。
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兵。
李雲皓無辜挑了挑眉。
搞清楚好不好,他才是那個兵。
寧川一直都挺離譜的,總說些離譜的話。
剛開始是要讓一個第二天就要關張的鋼管廠起死回生,後來是要打破傳統裝修行業的劣性市場,前一陣子周娜也跟著他鬨,要讓市場透明化,讓所有大中小企業都獲得平等競爭機會。
他們好像什麼都沒做,但也好像把所有願望都實現了。
可能拯救世界就是沒有那麼難吧。
“我回頭整合一下資產,看看能支持多少,三五十億?”
錢這東西,花完再掙,藏著掖著,哪天死了咋整。
許書瀾一拍桌子,給邊上純吃瓜的甘畫嚇了一跳。
不是,乾嘛呀。
她就做點進出口的小買賣,一年賺點錢糊口,倆大佬打架,彆傷害她吧。
“你就天天這麼慣著他?”
許書瀾劍拔弩張地看著李雲皓。
就說寧川最近這些日子怎麼越來越難管,一天天小心思可多了。
枉他還覺得寧川是長大了有心眼了,結果是讓李雲皓給慣的沒樣了。
李雲皓並不接招,隻是聳肩道:“那咋了。”
寧小川天天爹不疼娘不愛,舅舅不管的,還不許彆人心疼心疼了。
這種家長一點都要不得。
誰舅舅不管了!
說彆的許書瀾能忍,說他不管寧川他可要生氣啦!
許書瀾哼了一聲,把嗤之以鼻這個詞描寫的淋漓儘致。
“我勸你少插手。”
他瑞豐家的少爺,還用得到一個投機倒把的混子來施舍了?
簡直是……
“那不行。”寧川趕緊站出來打斷道。
那插不插手的,鳴洲,他的。
乾嘛呀,差點給他從鳴洲開除了。
真是頭疼。
寧川已經後悔給他們幾個湊到一起了,完全聊不到正事上,搞得像在爭奪撫養權。
“什麼三十億,那老多錢,你們要乾嘛,把我賣了嗎?”
許書瀾:“想做扶貧助農工作,根本就不是小成本工作,即便是三、五十億投到這裡麵也是九牛一毛。”
寧川看看他從來了就沒樂過的親舅,又看了看一邊麵無表情的李雲皓。
他倆人好像都這樣想的。
土老帽了吧,狹隘了吧,沒有見識了吧。
就說一口氣聽他講完,現在顯得他倆這大聰明多不聰明。
“一個人一個企業的力量本來就有限,真要做成了,感覺下一步不起義都對不起這麼偉大的工作了。”
許書瀾:……
“你也最好說些有用的。”
越張嘴越沒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