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瀾好像想到了寧川在想什麼,開口道:“一會兒讓人把賬單發給你,這個沙發、顯示器、花。”
許書瀾當著寧川的麵指了指被他拆得差不多的地方,讓寧川賠錢。
“不要!”
寧川非常不要臉的直接躺地上了。
他要開始耍無賴了。
許書瀾真的崩潰了,這東西真的是他養出來的嗎?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小時候雖然也呆呆的,但可沒這麼無賴,讓李雲皓帶的基因突變了。
“給你三秒鐘,不爬起來,你的中午飯就沒有了。”許書瀾指著寧川道。
寧川一骨碌就站起來了。
在這種犯皮的時候,他人也不虛了,血糖也不低了,渾身上下也不疼了,比得上純血特種兵。
但大家都閒下來之後,寧川一下子就不頂嗆了,又累又餓渾身疼,往許書瀾身上一趴,讓人拖著走。
鬨完也快兩點了,還真是不喂寧川不行了,他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還是得注意,真犯了低血糖又難受好一陣。
循禮門附近有一家開了很久的日料店,不能說便宜,但在日料裡就算得上平價了。
寧川指名道姓要吃壽喜鍋,也不能不遂了他的願,樓上有兩人的小包間,至少放開了吃也沒人會嫌他吃得多。
至於許書瀾,氣都氣飽了,根本吃不下。
寧川翻著菜單點菜,“要這個598的套餐,要一份這個鰻魚飯不要飯。”
服務員記了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不太對。
“您好,有單獨的蒲燒鰻魚。”
“但是這個便宜30塊,我吃不了那麼多。”
許書瀾深吸一口氣,無奈扶額,這回他可不敢把眼睛遮上了,他確實是怕寧川再突然衝過來咬他的臉。
“再來一份雞塊,就這麼多,舅,你還要吃什麼嗎?”
“先上吧。”
服務員拿著菜單下去了,包間裡突然陷入寂靜。
許書瀾本身也不是善於交流的人,而寧川現在正忙著用海草在盤子裡擺畫。
他藝術天分也不錯,起碼在許書瀾眼裡是這樣的,寧川寫字畫畫都很漂亮。
當年養著寧川的時候,寧姥爺也算望孫成龍,花大價錢從全世界請了很多科目的家庭教師,說人家有錢人家裡都這麼教。
他怕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但白老太太隻擔心自家大孫子累死,最後是一門課也沒上,想著等寧川長大了讓他自己選擇要學什麼。
結果寧川長大了隻跟床關係好,每天的行程就是上學、放學、睡覺。
周六日人家孩子好歹出去玩會兒,寧川一睡就是一天。
整個青春期就睡過來了,也沒怎麼叛逆過,合著都在現在等著呢。
現在簡直太難帶了,到底是能力的提升,以至於寧川現在可自控的事情太多了,便脫離了長輩們對他的引導。
許書瀾對寧川的感情本就複雜,他既會為寧川的成長和獨立由衷感到自豪,也會因寧川的不再需要而悄悄失落。
但這點失落往往都是轉瞬即逝。真見到寧川時,他心裡冒出來的念頭多半是這小子怎麼又黏過來了?
“嗯。”許書瀾單純沒有張嘴地喚了寧川一聲,然後把燙過的碗筷遞給寧川。
“謝謝。”
寧川接過筷子夾了夾空氣,然後等著鍋裡的牛肉熟透。
搞不明白寧川一個幾乎不吃生食的小崽子為什麼非得來吃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