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煤球摔在頒獎台上的沉悶聲響,如同喪鐘,狠狠敲在金子安心頭。他看著地上那攤徹底沒了動靜、連最後一絲金芒都熄滅的黑炭球,再感受著腦海裡那徹底崩潰消散、連點渣都沒剩下的天賦虛影,以及係統那死寂般的沉默……
一股冰寒刺骨的絕望,混合著抵押三年氣運帶來的巨大肉痛,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嚨。『氣運…桃花運撿錢運考試運…全沒了…天賦徹底涼了…係統也嗝屁了…這波…虧到地心了啊!』
“煤球!”董董的哭喊聲撕裂了死寂。她掙脫金子安的攙扶,撲到地上,顫抖著雙手捧起那軟綿綿、冰冷冷的黑煤球,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滾落,“煤球!你怎麼了?彆嚇姐姐!醒醒啊!”她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茫然,星辰之力爆發後的虛弱讓她臉色慘白如紙,更添幾分淒楚。
禮堂徹底炸了鍋!
“刺客!有刺客!”
“保護英雄!快叫醫療隊!”
“封鎖所有出口!給我搜!”
警衛的怒吼、學生的尖叫、導師的嗬斥、桌椅翻倒的碰撞聲…亂作一團!刺耳的警報聲再次響徹校園!
學院的頂級醫療隊幾乎是被人架著衝上台的。幾個穿著白大褂、頭發花白的老教授圍著董董和煤球,各種便攜式生命探測儀、能量掃描儀對準了那顆毫無生息的黑煤球,指示燈瘋狂閃爍。
“生命體征…極其微弱!”
“能量反應…近乎歸零!”
“細胞活性…持續下降!指數級衰減!”
“這…這到底是什麼生物構造?!核心數據完全無法解析!像是在…自我湮滅?!”一個老教授看著屏幕上混亂到極點的波形圖,眼鏡都滑到了鼻尖,聲音帶著巨大的困惑和驚駭。
董董聽著這些冰冷的診斷,小臉煞白,抱著煤球的手都在發抖,眼淚止不住地流:“不會的…煤球不會死的…它隻是累了…睡著了…”她固執地用自己的臉頰貼著煤球冰冷的外殼,仿佛想用自己的體溫喚醒它。
金子安站在一旁,看著董董悲痛欲絕的樣子,再看看那顆仿佛隨時會化作飛灰的黑煤球,內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憤怒?有!這吞金獸吞了他天賦係統還害他抵押了三年氣運!擔憂?也有!畢竟這玩意兒救過他命,還是董董的命根子。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荒謬感。『這算什麼事兒?剛當上英雄,寵物就要掛了?還是因為救自己?』
“讓開!都讓開!”一個威嚴而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響起。李副院長在王教官的陪同下,分開混亂的人群,快步走上台。他看了一眼被醫療隊圍住、毫無生機的煤球,又看了看哭成淚人的董董,眉頭緊鎖,最後目光銳利地掃過金子安。
“金子安!這到底怎麼回事?!煤球它…”李副院長的聲音帶著質問。
金子安心中警鈴大作!『來了!盤問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情緒,臉上擠出恰到好處的悲痛和茫然:“副院長…我們也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就這樣了!肯定是剛才那道黑光!是‘偷天換日門’的陰毒手段!他們想殺人滅口!”他果斷把鍋甩給刺客,語氣充滿了後怕和憤怒,“煤球為了保護董董…硬抗了那一下…就…就變成這樣了!”他半真半假,著重強調煤球的“犧牲”和敵人的陰狠。
李副院長看著金子安“悲痛”的表情,又看看董董懷裡那氣息奄奄的煤球,再聯想到剛才那匪夷所思的微型黑洞,眉頭皺得更深。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但眼下證據全無,煤球又命懸一線,董董的狀態也極差,顯然不是深究的時候。
“立刻!將董董同學和她的…夥伴,送往特護病房!啟動最高規格的生命維持係統!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它的命!”李副院長當機立斷,下達命令。董董的“星辰血脈”潛力無窮,這顆神秘黑煤球更是價值難以估量,絕不能有失!
醫療隊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用特製的恒溫能量艙將煤球裝好,簇擁著哭泣的董董,迅速離開了禮堂。
混亂的禮堂逐漸被控製,但氣氛依舊壓抑沉重。刺殺事件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剛剛燃起的英雄熱情。金子安、老鐵、眼鏡三人作為“受害者”和“目擊者”,被要求配合警衛隊進行詳細的筆錄和現場勘查,折騰了大半天。
當金子安拖著疲憊不堪、身心俱疲的身體回到分配給“英雄”的臨時豪華單人宿舍時,已經是深夜。房間裡設施齊全,柔軟的大床,獨立的衛浴,甚至還有個小冰箱。但金子安毫無享受的心情。
他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身體累,心更累。
『天賦…沒了…』他嘗試著集中精神,意識沉入體內。曾經能清晰感應到的“錢包”虛影和奸商係統音,此刻是一片死寂的虛無。經脈裡那點微弱的氣血平靜得如同死水,再也無法被“氪金”點燃。一種巨大的失落和空虛感包裹著他。『真成廢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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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氣運…抵押了…』他想起係統最後那瘋狂的交易,欲哭無淚。『桃花運…撿錢運…考試運…全沒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想看看那張學院補償的晶卡還在不在——結果摸了個空!
金子安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手忙腳亂地把所有口袋翻了個底朝天!沒有!那張存著他“賣命錢”的晶卡…不見了!
『臥槽?!老子的錢呢?!』金子安如遭雷擊!他明明記得筆錄完還確認過在口袋裡的!難道是路上掉了?!還是…被偷了?!
他猛地想起自己抵押的“撿錢運”…一股巨大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不會吧…這就開始了?!』
他不死心,像瘋了一樣在房間裡翻找。床底、抽屜、垃圾桶…甚至連馬桶水箱都掀開看了!沒有!那張晶卡如同人間蒸發!
“咚!”金子安無力地癱坐在地,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眼神空洞。『完了…全完了…天賦沒了,係統沒了,錢也沒了…這日子…沒法過了…』一股巨大的絕望和荒謬感將他徹底淹沒。他感覺自己像個被命運戲耍的小醜,剛爬上井口喘口氣,就又被一腳踹回了更深的井底。
接下來的幾天,金子安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氣運歸零”的恐怖。
走路平地摔跤是家常便飯,摔得鼻青臉腫。
去食堂打飯,輪到他時必定機器故障或者最愛的菜售罄。
喝涼水塞牙縫?不,他喝口水都能被嗆得死去活來!
連呼吸都仿佛帶著黴運,出門必遇鳥屎轟炸,還是精準製導那種!
更讓他抓狂的是武考前的實戰訓練課。
靶場。
金子安端起學校配發的製式能量手槍,瞄準五十米外的移動靶。姿勢標準,眼神專注自認為)。
扣動扳機!
“噗…”槍口冒出一縷微弱的青煙。能量光束歪歪扭扭地射出去,離靶子十萬八千裡,差點把旁邊老鐵的靶子打穿。
“金子安!你瞄哪呢?!”王教官的怒吼。
金子安:“……”『老子明明瞄得很準!』
力量測試區。
金子安鉚足勁,一拳砸在最新型號的合金測力器上!
“嘀!力量:75公斤!”電子音無情報數。
旁邊一個瘦得像竹竿的女生:“嘀!力量:82公斤!”
金子安:“……”『老子重生前都能打一百公斤!』
速度跑道。
金子安如同離弦之箭自認為)衝出!
“噗通!”起步不到五米,左腳絆右腳,摔了個標準的狗吃屎,在跑道上滑行了好幾米。
全場哄笑。
金子安趴在地上,感受著膝蓋火辣辣的疼痛和周圍嘲諷的目光,羞憤欲死。『這他媽就是沒有氣運加持的廢柴本柴嗎?!』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老鐵和眼鏡成了他的“難兄難弟”,或者說…“難友”?老鐵依舊反應慢半拍,訓練時狀況百出,一本正經地製造著各種冷場和烏龍。眼鏡則徹底魔怔了,整天抱著一堆破碎的數據板和寫滿瘋狂公式的草稿紙,追著董董主要是她懷裡的煤球)和金子安,試圖用他那崩塌的科學觀解釋“星辰粒子化”和“湮滅屁原理”,被王教官嗬斥了無數次依舊鍥而不舍,眼鏡片後的眼神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崩潰。
董董被安排在學院最頂級的特護病房,有專人看守。金子安去看過幾次。董董的精神好了很多,但小臉依舊沒什麼血色,大部分時間都守在煤球的恒溫能量艙旁,對著那顆毫無生機的黑煤球喃喃自語,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和期盼。煤球被浸泡在特製的營養液和能量流中,生命體征被強行維持在一個極其微弱的水平,但依舊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像一顆真正的、冰冷的黑色石頭。
看著董董憔悴的樣子,金子安心裡也不好受。他嘗試著靠近能量艙,想感應一下煤球的狀態,但每次靠近,都隻能感受到一片死寂和冰冷。『吞金獸…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子的天賦和係統找誰賠去?董董怎麼辦?』這念頭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
就在金子安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操蛋的黴運和廢柴生活逼瘋的時候,一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在學院裡炸開了鍋——武考提前了!
據說是因為這次野外訓練損失慘重,加上“偷天換日門”的威脅,聯盟高層決定提前篩選精英,加強培養。時間就定在三天後!
整個高三年級瞬間陷入了一種壓抑的瘋狂!訓練場日夜爆滿,能量補充劑賣到脫銷,空氣中彌漫著汗味、焦慮和孤注一擲的氣息。
金子安站在訓練場邊緣,看著那些揮汗如雨、氣血奔湧的同學,感受著自己體內那點稀薄平靜、毫無波瀾的氣血,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感再次將他吞噬。
『武考…力量、速度、反應、實戰…老子現在就是個戰五渣!拿什麼考?靠平地摔跤嚇死考官嗎?』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連買瓶最便宜的能量補充劑的錢都沒有。抵押氣運的威力,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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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安!”老鐵吭哧吭哧地跑過來,滿頭大汗,臉上帶著憨厚的擔憂,“你…你咋不練了?武考快到了…”
“練?練個屁!”金子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老子現在就是條鹹魚!翻不了身的那種!”
“俺…俺覺得吧…”老鐵撓撓頭,努力組織語言,“你…你之前不是挺猛的?一拳打飛趙雄…還有那…那啥…屁…”他似乎想安慰金子安,但提到“屁”字又覺得不妥,趕緊住口。
“那是有代價的!代價懂不懂?!”金子安沒好氣地吼道,隨即又頹然低下頭,“現在…什麼都沒了…”
眼鏡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鏡片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金子安!你的情況非常特殊!根據我的‘氣運坍縮與潛能爆發非線性關聯模型’…你現在處於一個極端的‘負能量窪地’!理論上,這反而可能觸發某種‘物極必反’的量子隧穿效應!隻要找到合適的‘觸發點’…”他揮舞著寫滿鬼畫符的草稿紙,唾沫橫飛。
“滾!”金子安和鐵山異口同聲。
武考前一天傍晚。
金子安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校園裡遊蕩,躲避著無處不在的“黴運”和同學們異樣的目光。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醫療中心樓下。他抬頭望著頂層那間特護病房的窗戶,燈火通明。
『去看看董董和煤球吧…至少…比在外麵踩狗屎強…』他自嘲地想著,走進了醫療中心。
特護病房門口依舊有警衛看守,但認識金子安,簡單登記後就放他進去了。
病房內很安靜,隻有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董董趴在煤球的恒溫能量艙旁睡著了,小臉上還帶著淚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能量艙內,那顆黑煤球依舊靜靜地懸浮在淡藍色的營養液中,毫無生機,仿佛一顆被遺忘在時間長河裡的黑色隕石。
金子安輕手輕腳地走到能量艙旁,隔著透明的艙壁看著那顆熟悉的黑球。幾天不見,煤球似乎…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黑,那麼圓,那麼…死氣沉沉。
『吞金獸…你真就這麼掛了?』金子安心情複雜。他伸出手,下意識地想隔著艙壁摸摸它。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冰冷的艙壁時——
異變陡生!
“嗡——!”
能量艙內部,那顆死寂的黑煤球,毫無征兆地……極其微弱地……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吞噬意念,如同沉睡的火山深處傳來的一絲悸動,極其清晰地……穿透了能量艙壁和營養液,直接……鎖定了金子安伸出的手指!
更準確地說……是鎖定了他手指上,那枚之前表彰大會頒發、一直被他隨手戴著的、鑲嵌著一小塊廉價藍色能量水晶的……“萌寵勇敢徽章”!
“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