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高達十餘米,在月光下如同一條銀龍騰空而起。懸浮在水柱中的青銅巨門緩緩轉動,門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幽幽綠光。
"天門!"司馬空和張明遠異口同聲地驚呼,隨即互相瞪視。
"動手!"張明遠拂塵一揮,身後的白衣道士們立刻結陣,七道金光射向司馬空。
司馬空不甘示弱,從懷中掏出一麵黑色小旗搖晃,旗麵騰起滾滾黑煙,化作無數猙獰鬼臉迎向金光。
兩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衝擊波橫掃湖麵,冰層大麵積龜裂,不少人站立不穩跌入冰冷的湖水中。
"趁現在!"老瞎子拽著我們繞向湖的另一側,"從那邊下去!"
我們貼著冰壁移動,避開交戰雙方。我的天機種仍在劇烈跳動,金色紋路已經覆蓋了全身,在皮膚下發出微弱金光。奇怪的是,疼痛感反而減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充實感,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能量。
"老前輩,天門到底是什麼?"我邊跑邊問。
"連接陰陽兩界的通道。"老瞎子語速飛快,"四百年前,昆侖山地震導致天門鬆動,無數陰物湧入陽間。是麻衣祖師和沐王府聯手才重新封印。"
林小婉——現在明顯是沐雨桐在主導——補充道:"當年犧牲了三百修士和沐王府半數家將,才勉強封住。司馬家祖上就是趁亂偷學了禁術。"
我們來到湖心附近,這裡的冰層已經全部碎裂,露出幽深的湖水。青銅巨門懸浮在水麵上方,離得近了才發現它比遠看更加巨大,高度超過三米,表麵布滿複雜的浮雕,描繪著一些難以理解的場景——有人祭天,有龍騰空,還有無數小人跪拜一個發光的身影。
"那是..."
"上古時期,人神共處的年代。"老瞎子神色肅穆,"天門本是神仙下凡的通道,後來天路斷絕,就變成了陰陽兩界的裂縫。"
司馬空和張明遠的戰鬥越發激烈,各種法術對轟,照亮了整個山穀。但奇怪的是,他們都不敢太靠近天門,似乎在畏懼什麼。
"怎麼打開它?"我問。
"正常情況下需要三把鑰匙。"老瞎子豎起三根手指,"天機種、太陰之體和逆命盤。但現在是特殊時期——天門自我蘇醒,隻要靠近足夠的力量源就會..."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我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地向天門飄去!金色紋路脫離皮膚,在空氣中形成無數細絲,連接著我和青銅門上的符文。
"平安!"林小婉想拉住我,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天門上的符文越來越亮,門縫中滲出絲絲黑氣。那些黑氣一接觸空氣就化作各種恐怖形狀——無頭騎士、長舌女鬼、三眼嬰孩...它們盤旋在門前,發出刺耳的尖笑。
"陰兵..."老瞎子聲音發抖,"天門已經在泄漏了!"
我拚命掙紮,卻無法擺脫金絲的牽引。眼看距離天門越來越近,門縫也越來越大,裡麵是無儘的黑暗,隱約可見無數雙血紅的眼睛在窺視。
"陳平安!"張明遠突然發現了我,厲聲喝道,"攔住他!"
幾個白衣道士立刻撲來,卻被老瞎子的拐杖攔住。司馬空也反應過來,指揮黑衣人向我們射擊——不是子彈,而是一種奇怪的銀針,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林小婉突然躍起,右眼藍光如炬,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太陰玄冥,冰封萬裡!"
一股極寒之氣從她體內爆發,湖麵瞬間凍結,那些射來的銀針也被凍在半空。但施展這樣大範圍的法術顯然消耗巨大,她隨即跪倒在冰麵上,氣喘籲籲。
"小婉!"我想去幫她,卻被金絲拉得更近,現在距離天門不足五米!
門縫已經擴大到一掌寬,更多的黑氣湧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鬼臉,足有房子大小。它俯視著我,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鑰匙...終於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湖底突然亮起耀眼的金光。一塊巨大的石碑破冰而出,上麵刻滿了與天機種紋路相似的符文。石碑一出,連接我的金絲立刻斷裂,我重重摔在冰麵上。
"鎮天碑!"老瞎子激動地大喊,"祖師爺的封印還在!"
石碑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形成一張金色大網,將天門重新包裹。鬼臉發出不甘的怒吼,卻被硬生生拉回門內。青銅巨門開始緩緩閉合,那些逃出來的陰兵也被金網捕獲,化為黑煙消散。
"不!"司馬空和張明遠同時怒吼,竟然暫時停戰,聯手向石碑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