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陳平安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給林沐留下一枚護身玉佩,裡麵封存了他的一縷本命元氣。"如果情況危急,捏碎它。"他緊緊擁抱林沐,"相信我,這次會有不同的結局。"
林沐將一枚繡有並蒂蓮的香囊係在他腰間:"裡麵是我的一縷頭發和靈胎的能量印記。無論相隔多遠,我們都會與你同在。"
張道長送陳平安到院門口:"我會誓死保護林道友。你專心應對血眼教主。"
陳平安最後看了一眼在晨光中微笑的林沐,轉身走入樺樹林。穿過樹林時,他注意到樹乾上開始出現細小的血眼標記,仿佛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蘇醒。
出租車駛向江城古塔,那是位於城市中心的一座七層古建築,始建於明朝,正是陳平安前世生活的年代。塔周圍原本是繁華的商業區,此刻卻異常冷清,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奇怪,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司機嘟囔著,"好像所有人都躲起來了似的。"
陳平安看向窗外,發現那些血眼標記已經不再隱藏,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建築物外牆上,有些甚至覆蓋了整個側麵。更詭異的是,行人似乎對這些變化視而不見,隻是下意識地避開標記所在的區域。
"就在這裡下吧。"距離古塔還有兩個街區,陳平安提前下車。他需要觀察周圍環境,確認是否有埋伏。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靜電感,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陳平安沿著小巷接近古塔,注意到地麵上的排水口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鐵鏽般的氣味。
古塔廣場空無一人,中央的噴泉已經乾涸,池底畫著一個巨大的血眼圖案。塔門大開,裡麵黑洞洞的,如同張開的巨口。
陳平安檢查了腰間的符籙包和桃木劍,邁步走向塔門。就在他踏上第一步台階時,手機震動起來——是老瞎子的消息:"七個陣法節點已激活六個,最後一個在古塔!靈胎狀態如何?"
陳平安回複:"穩定,但能量在增強。林沐安全。我正在古塔入口。"
剛發完消息,一股寒意突然從背後襲來。陳平安迅速側身,一道黑光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在塔門上燒出一個焦黑的洞。
"準時赴約,值得表揚。"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塔內傳出。伴隨著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陰影處。
月光恰在此時穿透雲層,照亮了那人的麵容——那是一張與陳平安有三分相似的臉,蒼白如紙,雙眼卻是純粹的血色,沒有瞳孔和眼白之分。他穿著暗紅色的長袍,胸口處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眼睛圖案。
"師兄..."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真正麵對時陳平安仍感到一陣眩暈。四百年的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坍塌,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血眼教主——前世名為趙寒星的師兄——嘴角微微上揚:"好久不見,師弟。或者我該叫你...陳平安?"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聲,像是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進來吧,我們有很多話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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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握緊桃木劍,邁步進入古塔。黑暗立刻包圍了他,隻有血眼教主的紅色長袍在前方隱約可見。塔門在身後無聲關閉,將月光隔絕在外。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今天見麵嗎?"趙寒星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因為今晚是血月之夜,四百年前的同一天,師父用你的婚禮做誘餌,試圖封印我。"
陳平安跟隨聲音走上螺旋樓梯:"是你先背叛師門,投靠血眼邪神。"
趙寒星突然出現在他身側,血眼在黑暗中發光:"背叛?我隻是看到了師父不敢麵對的真相——天門本就應該開啟,兩界分離是錯誤的!"
他的激動讓陳平安看到了那個曾經熟悉的師兄——天賦異稟卻偏執激進,總認為自己的理念高於一切。
"所以你甘願被血眼寄生?"陳平安繼續上樓,警惕著可能的陷阱。
趙寒星的笑聲如同玻璃碎裂:"寄生?你錯了。我與血眼是共生的關係。它給我力量,我幫它實現目標。"他突然停下腳步,"就像你和靈胎的關係一樣。"
陳平安心頭一震:"靈胎是我的孩子,不是工具。"
"多麼感人的父愛。"趙寒星譏諷道,"但你不知道的是,靈胎從一開始就是天門的產物。四百年前柳青璃懷上的,正是最初的靈胎。"
這個信息如同重錘擊中陳平安的胸口。前世柳青璃確實在婚禮前告訴他有了身孕,但他們還來不及喜悅,悲劇就發生了。
"你殺了她..."陳平安聲音嘶啞。
"我本想取走靈胎,但她寧願自儘也不讓我得逞。"趙寒星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那之後,靈胎的靈魂一直在輪回中等待合適的載體...直到現在。"
他們到達了古塔頂層。這裡沒有樓板,隻有四周的圍欄和中央一根石柱,柱上刻滿了封印符文。月光透過四周的窗口照射進來,將一切染成血色。
趙寒星站在石柱旁,手指輕撫那些符文:"師父的封印已經衰弱了。明晚"天狗食月"時,天門將會出現短暫的縫隙。配合靈胎的力量和你們的...同意,天門將永久開啟。"
陳平安終於明白了完整的計劃:"你想重現四百年前的場景,但這次要我們自願配合。"
"聰明。"趙寒星轉身,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想想看,師弟。天門開啟後,無窮的力量將湧入人間。我們可以共享這股力量,甚至...複活柳青璃的前世。"
這個誘惑如同一把利劍刺入陳平安心臟。複活林沐的前世...意味著他們可以擁有完整的記憶和力量,不再受輪回之苦。
"代價是什麼?"陳平安強壓動搖,冷聲問道。
"微不足道的代價。"趙寒星攤開雙手,"天門開啟時釋放的能量會摧毀現在的江城...但新秩序將在廢墟上建立。這是進步的必然犧牲。"
陳平安想起安全屋裡的林沐,想起那些在街上行走的無辜市民。血眼教主口中的"新秩序"不過是邪神統治的幌子。
"你瘋了。"陳平安抽出桃木劍,"我不會讓四百年前的悲劇重演。"
趙寒星歎了口氣:"真遺憾。我本希望你能理解。"他抬手一揮,四周窗口突然被血光籠罩,形成囚籠,"那麼我隻能用另一種方式得到靈胎了。"
陳平安感到腰間香囊突然發熱——是林沐在警告他有危險!幾乎同時,塔底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整座古塔開始搖晃。
"你以為我不知道安全屋的位置?"趙寒星在震動中穩如磐石,"我的使者此刻應該已經"請"到林沐了。明晚月食開始時,儀式將如期舉行...無論你們是否自願。"
陳平安怒喝一聲,桃木劍直刺趙寒星咽喉。劍尖在距離皮膚一寸處被無形的屏障擋住。趙寒星輕笑一聲,身影如煙消散,隻留下最後的話語回蕩在塔中:
"抉擇時刻到了,師弟。是與我共享天門力量,還是再次看著心愛之人死在麵前...明晚子時,我等你和靈胎的答案。"
陳平安衝向窗口,隻見遠處郊區方向升起一道血光——正是安全屋所在的位置!他掏出手機聯係林沐和張道長,卻隻得到一片忙音。
最壞的預想成真了。血眼教主同時襲擊了安全屋,而"天眼開"異象就在明晚。兩條時間線即將交彙,陳平安必須在保護妻兒與守護天門之間做出抉擇。
塔外,血月當空,如同一隻巨大的眼睛,冷冷注視著這場四百年的恩怨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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