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的風暴比陳明記憶中更加狂暴。即使穿著最新型號的防寒服，他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透過層層防護滲入骨髓。白霜走在他前方，月鑰的替代品——一枚從守望站帶來的臨時晶體——在她手中散發著微弱的藍光，指引方向。
"還有多遠？"陳明通過心靈連接詢問，避免在狂風中大喊。自從成為調和者後，他們的精神鏈接範圍擴大到了數公裡。
白霜停下腳步，指向遠處一座幾乎被冰雪完全覆蓋的金屬結構："就在那裡。守望站的西側入口。"
陳明眯起眼睛。三天前他們離開時，這座建築還閃耀著嶄新的金屬光澤，現在卻像是已經在冰原上矗立了幾個世紀。顯然，守望站的"隱藏模式"不僅僅是視覺偽裝，還涉及某種時空扭曲技術。
"阿爾法會監測到我們嗎？"他警惕地掃視天空。雖然暴風雪遮蔽了視線，但那個三公裡長的方舟可能裝備著超越人類理解的傳感器。
白霜搖頭："蘇夜說守望站有自己的屏蔽係統...隻要我們不使用大規模能量，應該能保持隱蔽。"她猶豫了一下，"問題是...我們怎麼進去？上次是有認證權限..."
仿佛回應她的疑問，前方的雪地突然下陷，露出一個向下的螺旋階梯——與北極守望站主入口一模一樣，隻是小了一號。牆壁上的符文隨著他們的接近依次亮起，形成一條光路。
"歡迎回來，臨時調和者。"熟悉的機械女聲響起，但這次帶著更多光羽的音色特質，"請前往核心存儲器。警告：路徑已設置時間限製。你們有47分鐘完成目標。"
陳明皺眉："時間限製？為什麼？"
"安全協議。未完全認證的訪問會觸發漸進式封鎖係統。"機械聲解釋，"倒計時現在開始：4659...4658..."
沒有時間浪費了。陳明和白霜迅速沿階梯下行，這次的環境比主站更加狹窄壓抑，牆壁上的符文也顯得更加古老，有些甚至已經部分磨損。
"這裡比主站建造得更早..."白霜輕觸牆壁，讀取符文信息，"是第一代文明晚期的緊急避難所，後來改造成了記憶庫。"
階梯儘頭是一扇刻滿複雜圖案的金屬門。當兩人靠近時，圖案亮起，形成一幅星圖——陳明認出這是地球所在的銀河係局部，但有一個陌生的紅點標記在獵戶座方向。
"認證問題："機械聲突然說，"調和者的首要職責是什麼？"
陳明和白霜對視一眼。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答案可能遠比表麵複雜。北極守望站強調的是"保護"而非"控製"，而阿爾法顯然持相反觀點。
"維持平衡。"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不是支配，不是壓製，而是在變化與穩定之間找到動態平衡。"
門上的星圖閃爍了三下，然後緩緩滑開。"回答接受。允許進入核心區域。"
裡麵的空間出人意料地小——隻有一個直徑約五米的圓形房間，中央懸浮著一枚水滴形的晶體，散發著柔和的藍白光暈。房間的牆壁上布滿了存儲單元，每個都標注著古老的符號。
"光羽的記憶晶體..."白霜輕聲說，伸手觸碰那枚水滴。當她的手指接觸到表麵時，晶體突然液化，沿著她的手臂向上蔓延，最終在額前形成一枚菱形的印記。
陳明本能地想拉開她，但日鎖的替代品——他口袋裡從守望站帶來的另一枚晶體——突然發熱，傳來一陣安撫的脈動。他意識到這是預期中的過程。
白霜的雙眼變成了與光羽相似的星形，無數光點在瞳孔中流轉。當她開口時，聲音重疊著光羽的語調："終於...你們來了。時間不多，我會直接展示關鍵信息。"
房間突然變暗，全息投影填滿了整個空間。首先出現的是第一代文明晚期的景象——不是陳明想象中的高科技烏托邦，而是一個正在崩潰的絕望世界。維度裂縫像醜陋的傷疤遍布天空，建築物被扭曲成不可能的形狀，人們尖叫著被卷入突然出現的空間漩渦。
"我們犯了一個錯誤。"光羽的聲音解說道，"過度開發維度能源，打破了自然平衡。當崩潰來臨時，領導層分裂為兩派..."
畫麵切換到一個巨大的議會廳，兩派人馬激烈辯論。一方穿著與星璃相似的長袍，主張溫和修複；另一方則身著阿爾法那種銀色裝甲，要求立即實施"淨化協議"，犧牲90人口以保全剩餘部分。
"觀測者派失敗了，被放逐到深空...但我們知道他們會回來。所以在建造守望站網絡時，星璃的前身——最後一位合法統治者——秘密加入了一個安全措施..."
影像變成了一位與星璃有著驚人相似之處的女性，她站在七個守望站的模型前，將一枚水晶放入自己的胸口。令人震驚的是，水晶分裂成了兩部分——較大的變成星璃的核心，較小的則成為光羽的種子。
"星璃不僅是守護者...她是皇室最後的血脈，擁有直接控製守望站網絡的基因密碼。而我是她的...保險機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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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再次變化，顯示星璃和光羽在無數世代中以不同形態出現，有時是人類，有時是其他智能生命，共同守護著維度平衡。直到上一次大崩潰前夕，光羽選擇分離自己的一部分與吞噬者結合，創造調節機製...
"現在阿爾法回來了，帶著複仇和傲慢。"光羽的聲音變得嚴肅，"他們不會接受星璃的權威，也不會承認你們的調和者身份。但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你們的合法性..."
全息影像聚焦到星圖上那個紅點——獵戶座方向的標記。""皇室之淚"，第一代文明最強大的遺物，能夠啟動守望站的終極協議。星璃的祖先將它藏在了一個阿爾法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陳明突然明白了："在另一個維度。"
"正確。"光羽讚許地說，"一個被稱為"鏡花園"的微型維度。問題是...入口坐標隨著時間流逝遺失了。"
白霜額前的印記微微閃爍："但你知道在哪裡，對嗎？這就是你保留的記憶。"
"部分正確。"光羽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我隻知道...入口與七個守望站形成特定排列時出現...下一次窗口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