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而過。
那位趙驛丞在忐忑與不安中足足等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八點多,他終於聽到了外麵傳來的戰馬嘶鳴聲。
等他腳步匆忙的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盔甲上已經沾染了鮮血的藍武,以及他腰間掛著的好幾個死不瞑目的人頭。
“啊!”
驟然看到這一幕,這位驛丞被嚇的臉色蒼白,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藍武卻是笑著跳下馬道:“你彆慌,你看看這是誰?”
他把藏在自己身後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抱下馬來,笑著遞給了這位驛丞。
“兒子!”
趙驛丞看到小孩兒的瞬間就忍不住眼眶一紅,再顧不上害怕,快步上前,一把就把自己兒子摟在了懷裡。
“嗬嗬!”
藍武看著這一幕,不由就咧嘴笑了起來。
他從懷裡又掏出一張麵額一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笑道:“趙驛丞,昨晚上我們和這位錢三爺周旋了大半夜,而且還有兩個兄弟受了傷,今天恐怕是不能繼續啟程了,所以今天還是要辛苦你,再按照昨天的標準,給我們弄些好酒好菜來。”
“我們再休整一天,明天再啟程。”
“國公爺,您這樣說可就是折煞下官了,您救了下官兒子,下官如何還能讓您出錢啊!”
“國公您隻管先休息,酒肉的事情包在下官身上。”
“再說了,您昨天給的一百兩,還有幾十兩沒用完呢!”
趙驛丞趕忙擺手,一臉堅決,不收藍武銀子。
藍武聞言一笑,卻還是把銀票塞進了他懷裡道:“事情一碼歸一碼,你莫要拿朝廷的東西和我客氣。”
“再說了,我這給你的銀子可不止是吃飯錢,我有幾個兄弟受了傷,明天沒法跟我們一起走了,到時候還要勞煩你照顧他們一段時間。”
“等他們痊愈,會自己回京城。”
“這銀子算是費用。”
藍武不等他再客套,直接轉身進了驛站,回房休息去了。
昨晚那些馬匪的確非常狡猾,而且也非常凶狠,他們埋伏在約定的那個山穀必經之路上,想要在半道截殺藍武。
而且這一夥馬匪數量出乎藍武預料的多,竟然有三百多人,而且個個都是亡命徒。
若不是藍武提前用無人機偵察到了他們的位置,並且帶人悄悄從他們屁股後麵包抄、偷襲了他們一波,還真不好拿下。
但即便如此,這些人的難纏程度依然出乎了藍武預料,而且其中有十多個人騎術出乎預料的好,藍武依靠著無人機的指路,追殺了他們大半夜才總算是把他們殺乾淨。
說實話,若是他沒有無人機這神兵利器,貿然對上這一夥馬匪,還真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這也讓藍武見識到了南北方真正的差異。
他三月份時南下湖廣剿匪,雖然雲夢澤裡那些水匪有上萬人,但其實在剿滅的過程中根本就沒有費多大力氣。
唯一的難處就是找到他們。
隻要確定了那些水匪的位置,剿滅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但現在一過長江,形勢立馬就不同了,北方這些匪徒沒有水匪那麼能藏,但他們是真的凶。
就昨天晚上。
有幾個馬匪被他們逼的急了,直接轉身悍不畏死的要以命換命,猝不及防之下他手下好幾個親兵都受傷了。
特彆是有一個親兵,若不是運氣好沒有被那馬匪換命時紮到心臟,恐怕當場就死了。
隻能說南方匪徒多數都是陰險狡詐之輩,喜歡的也是暗地裡捅刀子,而北方不同,上來就是硬碰硬的乾,當然乾不過直接就躺。
說實話,相比起南方那些讓他有時候連身影都摸不到的對手,他還是喜歡這些北方匪徒的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