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死了,被他爹親手扭斷了脖子。
第二天,張溫上了一道奏疏,表示自己教子無方,導致張興犯下彌天大錯,罪不容恕,自請以死謝罪。
中軍都督府左都督、涼國公藍武緊跟著上奏疏,表明張興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罪孽,昨晚在大牢裡自殺了。
皇帝感念張溫身為會寧侯對大明勞苦功高,再加上張興已死,便特此免去了張溫的罪責。
張溫上奏謝恩,同時表示願意將功贖罪,為朝廷戍邊以報君恩。
藍武再次上奏,表明倭國如今南北朝大戰愈演愈烈,作為大明授過寶印的的藩屬國,大明有義務、也有責任對其進行武力調停,讓其儘快穩定下來,恢複往來貿易。
皇帝深以為然,經過慎重商討之後做出決定,派遣會寧侯張溫為平亂將軍,率兵五千前去倭國進行武力調停……。
幾天時間,這件事便徹底塵埃落地。
張溫更是一刻都沒有停留,在聖旨下到會寧侯府之後的第二天,便整備軍隊,直接乘船出海去了。
“嗬嗬!”
“皇帝倒是好算計,什麼武力調停,這就是發配,把會寧侯發配到倭國而已。”
“就是!”
“這出海如今倒是成了朝廷的垃圾桶了,藩王沒用了直接弄去海外就藩,武勳沒用了直接發配去海外打仗!”
“這海貿之政,可真是解了朝廷一大堆燃眉之急,兩難之事啊!”
京城城外,一家莊園之內,一群士紳正拿著最新一期的朝廷邸報,討論這段時間京中發生的事情。
說到朝廷對會寧侯府的處置,大家頓時都開始發表起了自己的意見。
隻是這些意見中,大多都顯得有些陰陽怪氣,以及多多少少對朝廷的怨念。
“我聽說,之前下西洋的船隊快要返航了,聽說船隊到了天竺更西邊,也不知道這次能帶回來些什麼新奇玩意。”
“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啊!”
“無論帶回來了什麼都是朝廷的,非但如此,隻要朝廷的船隊一回來,香料必定大幅度降價。”
“陳兄,上一次朝廷的船隊回來,聽說你家的香料可是因此血本無歸的,可有這事兒?”
聽到此言,那個被叫做陳兄的中年士紳頓時就點了點頭。
“洪武三十年到如今,我家商行的利潤縮減了將近七成,全部都是因為香料。”
“這兩年我家已經徹底放棄香料生意了,隻是朝廷依然對我等禁海,無法大規模出海,隻能眼看著彆人賺錢,這終究是有些太不是滋味了啊。”
“誰說不是呢!”
“之前大家都無法出海,我等也不說什麼了!”
“現在倒好,皇帝能派遣船隊出海,皇親國戚、武勳都能派人出海,就我等不能。”
“我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門子的道理。”
“聽說和出海有關的政策,都是那個涼國公製定的,是他對我等江南士紳有敵意。”
“此人的確狼子野心,而且貪得無厭,自己商行遍地,日進鬥金,卻又對我們士紳充滿敵意防備。”
“聽說他最近還在京城建什麼水上樂園,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商經商,簡直是把先皇製定的,官員不得經商的祖宗之法視若無物,朝中的君子們難道就隻能聽之任之,讓他如此猖狂嗎?”
“嗬嗬!”
“老朱頭七剛過,你們就開始談論祖宗之法了嗎?”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什麼大忠臣呢!”
突然一道略帶調笑的聲音在這些人身邊響起。
這突兀的插話頓時讓在場的幾個士紳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愕。